厨房里许文秀听外面的吵闹声，特别是何富贵那句“看着一个大活人去死”，立即放下手里的活。
这道德绑架都绑到她头上来了！
她看起来是很有道德的人？
还是她长得像软柿子，想怎么捏就怎么捏？
上次泼脏水造谣的事，她还没跟马香兰算清楚呢！
现在又来她家门口演这出戏，还与何富贵一起来逼她拿钱？
许文秀从墙角抄起那根结实的擀面杖。
“借尼玛！你怎么不借？
一个大老爷们做什么不好，偏偏要犯贱！
还煽动大伙儿的情绪，玛德，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是黑心肝的烂货！
呸！什么东西，一张嘴就跟进了公厕一样，臭不可闻。
你天天吃了屎也不需要跑人家门口故意熏人吧？”
李爱华故意啐了一口。
跪在地上的马香兰身子明显一僵，她要是再磕头可就磕在这口水上了，
她死死地盯着那道口水，一个劲地告诫自己要忍住，为了弟弟。
接着又呜呜地哭喊起来，来来去去就是那些话，求求你了，救救我弟弟……
救你仙人板板！
“妈……”
许卫华正想说什么就看到他妈拎着擀面杖，怒气冲冲地从院里跑了出来。
李爱华和陈平也吓了一跳，干妈\/许姨这是要干嘛？
何富贵气得死死地攥紧拳头，这瘪犊子嘴这么毒，他正要骂回去就见许文秀冲出来。
他人都愣住了，胡同里的人不是说许文秀脾气和气吗？
现在他看着不像啊！
这架势看起来比她儿子还吓人！
何富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。
许文秀快步走过去，对着还在地上哭喊的马香兰，举起手里的擀面杖就打了下去！
“嘭！”
一声闷响，擀面杖打在了马香兰的后背上。
啊！”
马香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，整个人往前一扑，趴在了那道口水上。
所有人都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，一瞬间安静得只剩下马香兰痛苦的呻吟。
许文秀的胸口剧烈起伏，用擀面杖指着趴在地上的马香兰就骂。
哭哭哭！你报丧呢！
一大早整条胡同都听到你在嚎。
你家里人全死了还是怎么的？
我们什么关系啊？
你还直接跑我家门口来嚎！
你是怎么有脸到我家门口哭的？
上次跑到街道举报我，造谣我。
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泼脏水，还想毁了我名声，那时候你怎么不哭？
人死就埋，大早上就报丧都嚎到中午了，晦气！”
许文秀的话像是一把刀子，扎得马香兰趴在地上，气得浑身都在发抖。
谁家死人了！
她使劲地摇头，她没有，许文秀胡说！
她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？
还骂得那么恶毒！
她想骂回去，又想起了还在医院里的弟弟还有昨天的娘家母亲。
马香兰咬着牙道，“许……许文秀……
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，
是我嘴贱，是我小心眼……你大人有大量，
你别跟我计较……你借我点钱，
我以后肯定还你，不，我双倍还你！”
许文秀手里的擀面杖指着马香兰的脸。
你男人把你打了，你就跑到我家门口来要死要活了？
马香兰，你当我许文秀是死的？
还是觉得我许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，双倍还给我？
就你？现在都没钱医治了，以后难道会有钱还？
你脑袋被驴踢了吧？我会借给你这种白眼狼？
活不起就去死！你弟弟又不是我弟弟，死了就死了！
正好还没过年，村子里还能吃顿好的。
没钱治就别治，我是银行吗？还是印钱的？
财都要被你嚎没了，上门找骂得货！
前些日子局子里的生活怎么样？
你还想进去再住上几天？”
马香兰趴在地上，她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许文秀。
许文秀果然是个装模作样的贱人！
居然咒她弟弟死，她还是人吗？
周围的邻居也都傻眼了。
他们印象里许文秀虽然话不多，但待人接物都是客客气气的，没想到发起火来，竟然是这个样子。
难怪……之前他们还想着许家小子那暴脾气像谁，原来是随根……
尤其是何富贵，他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她……她怎么不按正常路子走？
不应该是被他说得羞愧难当，出来掏钱息事宁人吗？她怎么还动手打人了？
还骂得马香兰整个人都在发抖，这傻娘们怎么不爬起来给许文秀俩大嘴巴子。
听听那话都恶毒成什么样了。
许卫华看着他妈这副模样，心里那股憋屈的火气瞬间就顺了一半。
这才对嘛！
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，就不能跟她讲道理！
李爱华和陈平也是一脸解气，干妈\/许姨威武！
许文秀冷冷地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，最后把目光定在目瞪口呆的何富贵身上。
“还有你！”
许文秀手里的擀面杖一转，直直地指向何富贵。
“我家的事，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？
一个男的那张破嘴比老太婆的棉裤头还松，
怪不得三十好几娶不上媳妇，
就你这样的，谁敢把闺女嫁给你啊！
什么事都要掺和，你是青天大老爷？
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，这些年存的钱不少吧！
你不是好心吗？把你的钱拿出来给马香兰啊！
你不是可怜她吗？给她啊！
显着你了，有能耐完了。”
何富贵一直以来的心病被人当场戳破气得他脖子都红了，但他不敢对许文秀做什么，只能恨声道，“她找的是你，又不是我。关我什么事！”
“嘭”的一声。
许文秀一棍子敲在地面上，吓得马香兰就是一颤。
还以为她又要打人……
“不关你的事，你在这里逼逼叨叨个什么劲？
做什么不好，做搅屎棍，什么都想尝尝咸淡，路过的屎壳郎都要被你拦下啃两口。
以为你是眼瞎，原来是心肝子烂的生蛆玩意儿，不烂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！”
许文秀真想一棒子打这傻逼身上。
“爱华，小平，时间不早了。
你们俩快去出摊，家里有我和老二，去吧！”
“干妈，那我们先走了。”
李爱华答应后就去骑三轮车，再晚点那边就要赶不上了，俩人叫邻居们让让，他们朝着机修厂赶去。
何富贵觉得许文秀第二句话里有话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，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。
“马香兰，你没听见吗？想借钱就问何富贵。
他不是支持你吗？你问他几百块肯定有，他一个人一年都花不到几块钱。”
老二冷笑一声，想算计他家门都没有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