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光义看向窗外，除了微弱的月光还是漆黑一片。
他该回去了。
再不走，他那个妈就要起来了。
他松开抱着于红梅的手。
昨晚尝到了甜头，这会儿他还有些意犹未尽。
他忍不住又伸手，在她身上捏了一包，心里一阵得意。
这个人以后就是他的了。
于红梅的身体僵了一下，但她没有躲开。
她只是抬起完好的右手，轻轻按住他的手，让他好好感受着此刻的温情。
这个动作瞬间就安抚吴光义。
吴光义笑了笑，真是舍不得。
他抽回手不再犹豫，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屋子，再顺手将那把轻易打开的锁重新挂好，装成一切如常的样子。
门外寒风一吹，人都清醒了不少。
屋里于红梅在门被带上的刹那间，整个人就变了。
那双刚刚还透着温柔的双眼，瞬间被无尽的怨毒和恨意填满。
吴家人该死！
他们毁了她的手，毁了她的希望，毁了她的一切！
她捂着依旧不适的小腹，下意识地举起那只被胡乱包裹的左手。
那里空荡荡的，提醒着她所遭受的一切。
这一切全是拜吴家人所赐！
总有一天，她要让他们血债血偿！
她把衣服重新穿上，重新躺了下去。
她要睡觉了，不然等会儿那个老虔婆又要来折磨她了。
果然天还没亮，外边就传来了周芬尖利的叫骂声，紧接着就是“哐当”一声，房门被粗暴地从外面打开。
“你个烂货，还躺着！赶紧给老娘起来干活！”
周芬冲进来，一把就揪住于红梅的头发，将她从冰冷的土炕上硬生生拖拽下来。
于红梅疼得倒吸一口凉气，却死死咬着牙，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。
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周芬拖到厨房，扔在地上。
“快点做饭，等会儿再去把屋里的被套洗了。”
于红梅低垂着头，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。
她今天只要熬一会儿就好了。
昨晚温存后吴光义答应过她的，今天会把这个老虔婆支开。
周芬把玉米面拿出来丢到灶台上，便叉着腰站在厨房里，像个监工一样死死地盯着她。
生怕她浪费了家里的粮食，可不能让这个贱货糟蹋了。
“磨蹭什么！还不快点做事！
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？
贱蹄子敢动我家大宝，左手就是个教训！
要不是看你这肚子还能生，老娘早把你扔外边喂狗了！
能进我们老吴家的门，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！
小浪蹄子，别给脸不要脸！”
她骂得声一句比一句难听。
于红梅当做没听见，麻木的做着手上的活。
失去了手指的她用半边手掌撑着盆，右手艰难地揉着面。
吴光义被他妈那熟悉的叫骂声吵醒。
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，随即爬起来套上棉袄。
推开门出去找他妈，昨个晚上可是给于红梅说了，今天不让她做太多的活。
第一天就失信可不行。
他钻进厨房站到周芬身边，眼角的余光瞥到于红梅在忙碌。
“妈，吵什么呢。”
周芬斜了他一眼，“我教训贱人，关你什么事！没事做你就去劈柴！”
“妈，”吴光义没有走，反而凑近了些道，“咱们都在家待了好些天，
也该去城里看看爸和大哥了吧？
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？
爸和三弟有没有好好照顾大哥。”
这一句句的话全戳中了周芬的心窝子。
她何尝不想去看她的大宝。
这几天晚上做梦都梦见吴光明浑身是血的喊她。
可一想到于红梅这个罪魁祸首，周芬心里就不得劲。
她就要天天折磨于红梅，不然难消她心头之恨。
大儿子那边有老头子和小儿子吴光华守着，应该出不了大事。
但吴光义的话还是让她动摇了。
万一……万一真有什么事呢？
他们全是男的，肯定没有女人细心，大宝要是醒了会不会找妈妈？
大宝会不会哭，会闹……一想到这些，她的心就发疼。
吴光义见她神色变了，又添了一把火，“爸年纪也大了，一个人在医院哪能照顾得过来。
光华一个读书人，他哪干过什么伺候人的活。
大哥要是有个什么事，我爸可能都够呛。
我们男人都是大老粗，照顾人的活肯定妈你细心。”
周芬心里咯噔一下，最后一丝犹豫也被打消了。
听到老二这样说，她现在就想走，但是又想给老头子带点东西去，只能说：“行，那吃完早饭就走。”
她说着，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在干活的于红梅。
“走之前把这个贱蹄子捆结实了，锁屋里去！
省得我们前脚走，她后脚就跑了。”
吴光义心里顿时一紧，但面上不动声色。
他迟疑了一下，“妈，她都伤成这样了，手指都没了四根。
这样一个残疾的女人还有谁要啊！
这再蠢的人也知道逃跑被抓到了就是死路一条。
再说了，这大冬天的，她跑出去也是个死。
我看……就不用捆了吧？直接锁屋里就行。”
周芬立刻警惕起来，眯着双眼盯着面前的人。
那审视的目光，像是要从他脸上盯出花来。
吴光义心里直打鼓，但面上坦然得很，没有半点心虚和躲闪。
他说的是事实。
于红梅瘦得一阵风都能吹跑，再加上她人还虚弱的很，哪里有力气逃跑。
周芬盯了他半晌，没瞧出什么不对劲。
心中还以为自己想多了，她这个老二一向讨厌家里多一张嘴吃饭，应该没事。
她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，算是同意了。
“那你看着她，我先回屋收拾点东西，等下再去向大家借点鸡蛋，拿去给大宝补补身子。”
周芬转身出了厨房，回了自己屋。
她前脚刚出去，吴光义听到远去的脚步声，立马就快步走到于红梅身后。
他伸出手在她的裤子上拍了拍。
于红梅的身体一僵，很快又恢复了正常。
吴光义却不管这些脸上挂着一丝坏笑。
他凑到她耳边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道。
“你在家好好的，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。
等会儿多做点窝头，我给你藏屋里。
在家乖乖的，等我回来好好的疼你。”
他说完又在她脸上摸了一把，一副我说话算话吧。
于红梅扯出一抹笑意，“好，你可要早点拿回来啊！”
心里唾弃吴光义得要死，这就是他说的支开老贱人的法子，是想饿死她吗？
吴光义还要说点什么时，外边响起了周芬的脚步声，他立马离于红梅远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