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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天吕府。

皇宫的安抚赏赐,沉甸甸地压在心口,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慰藉,反而更添了几分惶恐。

吕本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,屏退了所有前来道恼或打探消息的族人宾客,独自一人瘫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。

傍晚在宫中强撑的镇定早已荡然无存,此刻的他,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,老泪纵横,却不敢放声。

悲伤?自然是有的,那毕竟是他寄予厚望、曾一度离凤位仅一步之遥的女儿。

更多的,是恐惧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自己那个心比天高的女儿,绝不可能甘心就此“焚身” 了断。

这突如其来的大火,这恰到好处的“尸身”,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金蝉脱壳!

早在收到皇室邀约琉璃展,女儿便来信不要参加!故布疑阵?还是另有缘由?

只是吕本知道,女儿未动吕家丝毫力量,便能完成这一切,背后必然离不开那股神秘力量的支持。

女儿为了上位,与虎谋皮,如今怕是已深陷泥沼,难以自拔了。

夜深人静,书房内烛火摇曳,将吕本佝偻的身影投在墙壁上,扭曲而脆弱。

此时吕本浑浊的双眼死死盯住房间一角最浓重的阴影,低声嘶吼道:

“宫中……宫中情况到底如何?娘娘她……她真的……凶多吉少了吗?”

刻意避开了“死”字,似乎已然确定女儿无事,或者说,是更深的忧虑。

皇家不是傻子,这等计策实属下策,经不起查,今日西宫做戏,吕家暂时无忧,只要女儿不现身,欺君之罪,暂时落不到吕家头上!

阴影中,声音缓缓响起:“老爷,宫中已然戒严,消息封锁极严,水泼不进。”

“可以肯定,西宫火起绝非意外,小姐……怕是已不在宫中了。”

“陛下震怒非常,已命曹国公李文忠亲自彻查,东宫亦在大规模清查宫人,风声鹤唳。”

吕本浑身一颤,像是被抽了一鞭子。“查?查到什么了?吕家在内?”

“还未曾得知!老爷,当务之急是撇清!彻底撇清关系! 对外,娘娘之事,我们吕家一概不知,唯有悲痛!”

“对内,必须立刻切断一切蛛丝马迹,销毁与娘娘所有往来信函、信物,处理掉所有知情的边缘人物!”

“要快!要干净!否则,一旦被陛下的那些鹰犬嗅到一丝味道,吕家顷刻之间便是灭门之祸!”

吕本声音愈发干涩:“可……可那边……行事诡秘,岂会轻易善罢甘休?”

“若我切断联系,失了吕家助力,女儿她岂不是凶多吉少?……”

“唉!!”阴影中传来一声叹息,“小姐此刻,不知何等艰难!”

“只是如今是陛下亲自下令追查此案,形势比人强!眼下是吕家满门的性命重要。”

“老爷,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! 眼下唯有壮士断腕,方能求得一线生机!保全吕氏血脉,才是首要!”

“至于小姐那边,他们应当不会如何!小姐亲子亦在皇宫,轻举妄动,亦会断绝他们的谋划,想必小姐也是如此安排!”

吕本瘫在椅中,面色灰败,知道说得对,这是唯一的选择。

沉默了许久,才想起一事,有气无力地问道:“今日……坤宁宫那边,派来的太医如何说?”

阴影回道:“太医正亲自来的。依老爷之前的吩咐,夫人‘旧疾复发,忧思过甚,卧床静养’乃是实情。

“并无破绽。故无须特意打发,按常例诊脉开方即可。 太医并未起疑。”

吕本稍稍松了口气,这步棋总算没走错。疲惫地挥挥手,阴影悄然退去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
书房内重归寂静,但吕本的心却如同在油锅里煎炸。

吕家经此一事,在宫中已然失势,可能已被划入“待查”之列。

想要渡过此劫,光靠闭门自保恐怕不够,必须……必须寻找新的倚仗,或者至少,探听一下风向。

脑海中瞬闪出一个人影——中书省左丞相,胡惟庸。

或许,可以借悼亡女、诉失势之名,前去拜访,探探这位权相的口风,看看他对此事如何看待,或许能从中窥得一丝生机?

与此同时,吕府之外,夜色如墨。

李文忠受皇命亲率一队精锐的亲军都尉府好手,已悄然将吕府围得水泄不通。

隐在街角巷陌、邻家屋顶,目光如炬,严密监控着吕府进出的每一个人,记录着每一丝异常动静。

他们的任务,不仅是监控吕本,更要像梳子一样,找出任何可能与外界联系的蛛丝马迹,顺藤摸瓜,揪出那隐藏在吕氏“焚身”谜案背后的真正黑手。

与吕府的死寂惶恐形成鲜明对比,此时的坤宁宫,却是一片难得的温馨与轻松。

几杯御酒下肚,朱元璋放下了对朝堂暗涌的思虑,脸上带着微醺的红光,与太子朱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。

从边关军务到市井趣闻,气氛融洽。案几上,那包来自后世的炸蝗虫还剩最后一串,散发着诱人的香气。

朱元璋眼疾手快,刚要伸手去拿,朱标却仗着酒意和几分“伤号”的胆气,也同时伸出了手。父子二人的手指几乎同时触到了竹签。

“嘿!你个臭小子!”朱元璋眼睛一瞪,故意板起脸,“跟你老子抢食儿?”

朱标非但不惧,反而笑嘻嘻地往回抽了抽竹签:

“父皇,美食当前,儿臣这也是……情不自禁嘛!再说,您都吃了好几串了,这最后一串,合该让给儿臣!”

“反了你了!咱是你爹!”朱元璋作势要抢,朱标则灵活地躲闪,父子俩围着案几,竟像寻常百姓家的爷俩般嬉闹起来,为了最后一串炸蝗虫“争抢”不休。

马皇后在一旁看着这一幕,先是错愕,随即忍不住掩口轻笑起来,眼中满是温暖的笑意。

柔声打趣道:“标儿,你如今胆子是越发大了,搁在以往,你可不敢这般与你父皇嬉闹争抢。”

朱标闻言,停下动作,脸上也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笑容,挠了挠头道:

“爹,娘,许是……许是阿姐和朱伯父来了之后,说了许多开阔眼界的话,让儿臣心中郁结之气消散不少。”

“亦或是……儿臣本性中也有这般跳脱的一面,只是以往被规矩压着罢了。”

朱元璋才不管他这套说辞,一把将最后一串炸蝗虫抢到手里,得意地咬了一口,含糊道:

“少跟咱扯这些文绉绉的!你郁气消散了,就来祸祸你爹?一口吃食也要抢,没大没小!”

话虽如此,眼中却并无半分责怪,儿子能在他面前放松至此,何尝不是父子亲情更深的表现?

马皇后看着丈夫那副“护食”成功的老小孩模样,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目光越过嬉闹的父子,落在了不远处正蹲在地上,好奇地摆弄着特意给孙儿打造的迷你小锄头模型的朱雄英身上。

小家伙看得专心致志,小手比划着,仿佛在思考这玩意该如何使用。

望着孙儿天真专注的侧影,马皇后的眼神变得柔和而深远,低声呢喃道:

“是啊……晴丫头带来的这份福缘,让这深宫多了几分寻常人家的烟火气。”

pS:宝子们 留点书评吧 三十多万字书评还不够开评分的 好羞耻啊(???3??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