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不自觉地扫过躺在地上的阮苡柔、阮苡谙和蓝瑾,眼底闪过一丝挣扎。
明明上好的 “材料” 就在眼前,只要她狠下心,用她们做引,就能顺利取出阴灵本源,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。
可想起阮苡初割腕喂血时的决绝,想起她事后偷偷抹眼泪的模样,就迟迟下不了这个手。
烦躁地皱了皱眉,猛地别开视线,不再去看阮苡初的眼睛,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
“反正我已经把话放在这里了,你们最好乖乖配合,别逼我动手。”
阮苡初飘到玫洛眼前,绕着她转了一圈,摇头晃脑地打量着她。
这人也挺有意思的,她都已经把人困在这里了,
现在不就动动手就可以要几人的性命吗?
还让她们怎么乖乖配合?怎么配合,难不成要自己把自己杀了?
更有意思的是一边放狠话威胁,一边又絮絮叨叨地解释前因后果,心里明明纠结得不行,还要摆出强硬的姿态。
这么一看,她之前除了性子偏激了些,本心倒也不算坏。
想到之前她对沈乐舒那近乎病态的偏执占有欲,抛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:
“你还喜欢沈乐舒吗?”
“?”
玫洛一时间没明白她突然问这个问题的意图,下意识地抿紧了唇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,她的脸颊竟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,在周身阴邪气息的映衬下,显得格外突兀。
沉默了半晌别过脸,语气变得有些暴躁,
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和现在的事情有什么联系吗?”
她对沈乐舒的感情有些复杂,
当年沈乐舒的温柔,是她灰暗生活里唯一透进来的一束光,说是喜欢,确实有过,但那更多的是依赖与感激交织的姐妹情。
她之前那么偏激,更多的是内心不甘,固执地认为阮苡初是妖,配不上那样干净温暖的沈乐舒,才会做出诸多不理智的事。
“当然有。” 阮苡初眨了眨眼,语气轻快了些,“你要还喜欢她,我就不救你了。”
玫洛转头看她,满脸莫名,“跟她有什么关系?”
“因为我们要成亲了啊。”
阮苡初挺了挺魂体的胸膛,说得理直气壮,
“要是你还对她抱着那种偏执的心思,指不定以后又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,我自然不能帮你。但如果你已经放下了,那另当别论...”
玫洛:“...”,
她盯着阮苡初那理直气壮的气势,莫名窜起一股想骂人的冲动。
她们不是在谈判吗?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大型秀恩爱现场?
她这是招谁惹谁了,平白无故被秀了一脸?
她对沈乐舒的那点执念,早就消磨得差不多了,
又被阮苡初这么直白地拎出来说,还顺带被塞了一嘴 “狗粮”,
脸颊还是控制不住地泛起一丝热意整个人都透着窘迫。
阮苡初那八卦的眼神又一直黏在她身上,让她浑身不自在,实在有些招架不住。
不自然地转头盯着台柱上的阴灵盒上,可传来的视线依旧灼热,让她坐立难安。
为了避开那道目光,干脆站起身,背对着阮苡初,抬手就重重拍在了阴灵盒的盒面上。
“咚 ——”
闷响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,盒面萦绕的阴气都瞬间争先恐后地钻进了盒内,
玫洛深吸一口气,又缓缓吐出,努力压下心头的郁气,
“谁还惦记着她啊!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活下去!”
阮苡初飘在原地,看着她这“恼羞成怒” 忍不住憋笑,
没有就没有呗,干嘛对着一个盒子发脾气。
识趣地没有再打趣,毕竟再逗下去,这人指不定要对着山洞石壁发脾气了。
清了清嗓子,强忍着笑意,语气放软了些,主动递台阶
“好好好,是我说错话了,不该提这个,那我们言归正传。既然不想伤人,那炼化阴灵本源的事,总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。你研究这盒子这么久,肯定比我们更清楚它的底细,除了祭品,还有别的出路了吗?”
玫洛背对着她,肩膀僵了僵,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身,脸上的窘迫已经褪去不少,只是神色依旧有些不自然。
点了点头,目光重新落在阴灵盒上,语气恢复了几分平静
“有是有,只是难度极大,几乎和海底捞针差不多。”
“什么办法?”
阮苡初立刻追问
“需要千年阳芝来中和阴灵本源的戾气,再找一个纯阴体质的人做引,将本源之力平稳导入我体内。”
玫洛缓缓说道,似乎有些无奈
“这样既能避开伤人的忌讳,也能降低炼化时走火入魔的风险。可千年阳芝太过稀有,纯阴体质的人也难寻,我找了这么久,一点线索都没有。”
阮苡初听完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找到了突破口,语气里满是雀跃
“千年阳芝,我有!”
这话像一道惊雷,炸得玫洛浑身一震,她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光芒,几乎要按捺不住上前追问的冲动。
阮苡初却没再继续说下去,心里自有盘算。
堇雾当初给她调理身子的时候就说过,她的体质极为特殊,是比纯阴体质还要罕见的至阴之体,用来引导阴灵本源再合适不过。
可她现在还不敢完全信任玫洛,不确定对方是否藏着其他目的,而且两人身后的眼线也还没彻底排除,贸然将自己的底细全盘托出,实在太过冒险。
更何况,她心里还惦记着那个蒙纱女子提到的 “真正的玫洛”,让她始终无法完全放下戒备。
于是她话锋一转,
“至于纯阴体质,你也不用太着急,我帮你想办法。”
玫洛眼中的光芒暗了暗,虽有几分因纯阴体质之事未决而生的失落,但更多的是被 “千年阳芝” 这个消息点燃的惊喜。
毕竟在她看来,最稀有难寻的千年阳芝已经有了着落,纯阴体质的人只要有线索,总能找到,眼下的局面已经比她之前设想的好上太多。
深吸一口气,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稳,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,目光紧紧锁住阮苡初,试探性的问道:“你没有骗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