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建一座……桥头堡？”
老天师张之维被方游这石破天惊的想法给震得半天没回过神来。
主动打出去？
还要在人家的地盘上建立根据地？
这想法也太疯狂了！
要知道，那可是未知的域外，是刚刚才开着灭世战舰过来，想要把整个地球都当点心吃掉的恐怖文明的老巢！
“师弟，这……这是不是太冒险了？”老天师的声音有些干涩。
“我们刚打退了一波攻击，现在应该休养生息，巩固实力才对。贸然出击，万一……万一对方还有更强的后手怎么办？”
“师兄，你觉得我们还有时间休养生息吗？”方游反问道。
他指了指天空中那道正在不断缩小的空间裂缝。
“这条通道，是他们花费了漫长岁月，用特殊技术腐蚀世界壁垒才打开的。虽然现在正在自我修复，但痕迹还在。”
“根据我得到的情报，他们下一次再想打开一条这么大的通道，至少需要几十年。”
“但如果他们不惜代价，只传送一些顶尖战力过来呢？可能只需要几年，甚至更短。”
方游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。几十年的时间，听起来很长，但对于一个能够横跨星域的文明来说，不过是弹指一挥间。”
“我们等得起，地球等不起。”
“与其坐在这里被动地等着下一次末日降临，不如我们主动打出去，把战火烧到他们的世界去！”
方游的声音不大，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老天师沉默了。
他知道，方游说的是对的。
以战止战，永远是面对侵略者最有效的手段。
“可是……就凭我们这些人，够吗？”老天师还是有些担忧。
“人不在多，在精。”方游笑了笑，“我一个人就够了。不过，有些事情，也该让他们亲眼看看，亲身经历一下了。”
“井底之蛙，是看不到天空的广阔的。只有把他们扔到真正的战场上，他们才能明白，自己要走的路，还有多远。”
方游的目光，仿佛穿透了空间，落在了昆仑山，落在了陆家，落在了碧游村……
落在了那些正在为劫后余生而庆幸，为他的强大而震撼的众人身上。
“是时候，让他们从安乐窝里出来了。”
……
半天后。
龙虎山后山，一片开阔的演武场上。
风正豪、王也、诸葛青、张楚岚、马仙洪、陆瑾、夏禾、龚庆……
几乎所有华夏异人界最顶尖的一批人，全都聚集在了这里。
他们都是接到了方游的命令，用最快的速度赶来的。
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，以及看向方游时，那种发自内心的狂热与崇拜。
“小师叔，您叫我们来，是有什么新的指示吗？”风正豪作为异人联盟的负责人，第一个开口问道。
“是不是要对我们进行新一轮的特训？您放心，这次我们保证豁出命去练！绝不辜负您的期望！”
其他人也纷纷附和，一个个摩拳擦掌，斗志昂扬。
亲眼目睹了方游与域外天魔的惊天一战后，他们对于力量的渴望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。
“特训？”方游懒洋洋地躺在老天师搬来的躺椅上，陆玲珑正殷勤地给他捏着肩膀。
“特训太慢了。”
他睁开一只眼睛，扫了众人一圈。
“我准备带你们出去……旅个游。”
“旅游？”
众人面面相觑，一头雾水。
这都什么时候了，世界刚差点毁灭，怎么还有心情去旅游？
“咳咳，”张楚岚小心翼翼地问道，“那个……小师叔，咱去哪儿旅啊？马尔代夫还是夏威夷？我跟您说，我这有内部渠道，保证给您安排得明明白白的。”
“去域外。”方游淡淡地说道。
“哦，去域外啊……嗯？”张楚岚下意识地接了一句，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“去……去哪儿？！”
整个演武场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，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方游。
去域外？
去那个刚刚差点把地球给扬了的鬼地方？
旅游？
小师叔您管那叫旅游？！
“小……小师叔……您……您没开玩笑吧？”马仙洪的嘴唇都在哆嗦。
他是个技术宅，最怕的就是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。
之前在昆仑山打个相柳，都让他心惊胆战的，现在要去域外跟一群能开着战舰灭世的怪物火并？
他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转筋。
“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？”方游瞥了他一眼。
“可是……为什么啊？”风正豪艰难地咽了口唾沫，“我们不是刚把他们打跑吗？为什么还要主动送上门去？”
“因为他们还会再来。”方游坐直了身体，脸色严肃了起来。
他将自己从吞噬之主记忆中得到的情报，言简意赅地对众人复述了一遍。
当听到“先锋官”、“裁决者”、“神国之主”，以及对方下一次进攻可能就在几年之后时，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。
刚刚升起的轻松和喜悦，瞬间被一股沉甸甸的压力所取代。
“也就是说……我们打退的，只是一个侦察兵？”张楚岚的声音有些发苦。
“可以这么理解。”方游点点头。
“操！”
在场不少人都忍不住骂出了声。
合着他们拼死拼活，觉得是打赢了一场灭世之战，结果在人家眼里，就是拍死了一只过来探路的蚊子？
这种巨大的落差感，让他们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。
“所以，我决定，主动出击。”方游看着他们，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“与其等着他们准备好了再来打我们，不如我们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，先去他们的世界，给他们送一份‘大礼’。”
“顺便，也让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，开开眼界。”
这话说得虽然不好听，但在场却没人敢反驳。
跟能横跨星域的文明比起来，他们的确就是土包子。
“我明白了！”风正豪第一个反应过来，他的眼中迸发出骇人的精光。
“小师叔是想御敌于国门之外！将战场，转移到敌人的世界！”
“这……这魄力！”陆瑾激动得胡子都在抖。
想当年，他们面对甲申之乱的三十六贼，都只能被动地围剿，何曾有过这种主动出击，打到敌人老家的豪气？
“可是，小师叔，我们……能行吗？”夏禾媚眼如丝，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担忧。
“我们的实力，去了恐怕也只是炮灰。”
“放心，我没指望你们能当主力。”方游摆摆手。
“你们的任务，是跟在我后面，摇旗呐喊，顺便……打扫战场。”
“当然，如果运气好，能捡到一些他们掉落的‘零件’，对你们来说，也是天大的机缘。”
方游说着，屈指一弹，几块从黑色战舰上掉落的金属碎片，飞到了马仙洪的面前。
“马村长，看看这个。”
马仙洪下意识地接住碎片，只是看了一眼，整个人就像是触电一样，浑身剧震。
“这……这能量回路！这法则铭刻！天呐！这……这是神迹！这是神才能创造出的造物！”
他抱着那几块碎片，像是抱着绝世珍宝，激动得语无伦次。
神机百炼在这几块碎片面前，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涂鸦！
众人看着马仙洪那副疯魔的样子，心里都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仅仅是几块战舰的碎片，就让八奇技之一的神机百炼继承人如此失态。
那完整的战舰，乃至创造出战舰的文明，又该有多么强大？
他们对域外的恐怖，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。
同时，他们心中也燃起了一股火热。
危险，往往与机遇并存！
“我去！”张楚岚第一个站了出来，“小师叔，算我一个！我张楚岚烂命一条，能去域外见识见识，死了也值了！”
“也算我一个！”王也紧随其后。
“还有我！”诸葛青推了推眼镜。
“……”
一时间，群情激奋，所有人都表示愿意追随方游，远征域外！
在见识了真正的天地之广阔后，没有人愿意再做井底之蛙。
“很好。”方游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既然都同意，那就回去准备一下吧。”
“风正豪，你从联盟里挑出一百名实力最强，意志最坚定的核心成员。马仙洪，你的任务是尽快解析那些碎片，看看能不能给我们造出几件能派上用场的‘大玩具’。”
“王也，诸葛青，你们两个，用你们的术数，推演一下我们这次行动的吉凶，以及……最适合建立‘桥头堡’的地点。”
“其他人，巩固修为，调整状态。”
“一天之后，我们出发！”
方游站起身，目光望向天空。
那道裂缝，已经缩小到只有一丝缝隙。
再不走，就真的来不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