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然右手按在胸口，手心贴着皮肤。蓝色的纹路从肩膀往心脏的位置爬，速度变慢了，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样。他没动，呼吸却比刚才稳。
“它停了。”张峰盯着屏幕说，“不是系统拦的，是你自己压住的？”
苏然没说话，闭上眼睛。他能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胸口转了一圈，像是在试探。他把注意力沉下去，在脑子里画一条线——从胸口到右手，再到前面的空气。这是异能运行的路线，以前走不通的地方，现在必须通。
“再来一次。”他说，“刷‘撕开它’，别停。”
张峰马上操作后台，把弹幕置顶循环打开。屏幕上立刻又被三个字占满：
“撕开它！！！”
“撕开 它！！！”
“撕开它！！！”
密密麻麻，连背景都看不见了。
人气值涨到九十三万，打赏还在增加。系统右下角闪出一条提示：【体质改造待选择】。张峰看了一眼，没提醒他。
“你听得到吗？”苏然突然开口，对着镜头说，“不是喊给我听，是想着这件事——我们一起撕开它。不是帮我，是我们一起做到。”
弹幕变了。
不再乱刷，也不只是重复。很多人开始打出完整的句子：
“我在。”
“我在陪你冲。”
“这一下，必须成。”
张峰低头看数据图，眉头一跳：“情绪同步率……又升了，百分之九十一。这不是鼓励，是共感。他们真的跟你在想同一件事。”
苏然点点头，左手慢慢抬起来，指尖向前。体内三条异能线路同时启动：治愈从胸口扩散，护盾在体表形成一层薄光，瞬移的能量卡在腰腹，等着信号。
蓝纹动了。
这次不是乱冲，而是顺着苏然画的那条路线，一点点往前走。每走一段，苏然就用治愈之力铺一下，像是打地基。护盾能量围在旁边，防止它偏移。瞬移的信号像绳子，轻轻拉着它前进。
“你在引导它？”张峰声音有点抖，“不是让它自己跑，是你带着它走？”
“以前是撞墙。”苏然咬牙，“现在我知道墙在哪了。我不绕，也不退，我就站在这儿，等它过来，然后一起撞。”
蓝纹终于到了胸口中央。
这里是异能网络的核心，以前一碰就会炸。现在它停在这里，微微震动，像是在等命令。
苏然深吸一口气，双手同时往前推。
不是攻击，像推开一扇门。
“来！”他喊了一声。
屋里的灯闪了一下。
不是电路问题，是他身体在发光。光从手掌开始，蓝纹顺着经脉往上走，全身的血管都透出蓝光。脚下的地面裂开一圈，向外蔓延半米停下。
“体温升高！”张峰盯着屏幕，“三十九度六！脑波频率超安全区，但……系统没报警？”
“别管系统。”苏然喘着气，“只要心跳不停，信号不断，直播就在。”
他低头看自己的手。蓝光已经盖住整条手臂，正往肩膀走。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体内成型，不再是乱流，而是一股可以控制的力量。
“你们还在吗？”他问镜头。
弹幕立刻回应：
“在！”
“一直都在！”
“我们没走，你也别停！”
一条火箭打赏飞过，接着是飞船，再后来是连发的金色光柱。人气值跳到九十六万。
“还差四万。”张峰小声说，“新功能就能解锁。”
“不等了。”苏然摇头，“这一下要是成了，功能自己会来。”
他闭上眼，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胸口。蓝纹完全进入核心区域，和三条异能线路连在一起。他不再推，而是松开手，让它们自己接上。
就像桥的最后一块板落下，没有声音。
但他感觉到了。
身体里的堵塞感消失了。以前用异能要用力撑，现在像开门一样简单。治愈、护盾、瞬移，三条线清清楚楚，随时能用。
“成了？”张峰看着屏幕，“效率……跳到百分之九十七了！还在涨！”
苏然睁开眼，人影一闪，出现在五米外的障碍桩后。落地时膝盖微弯，立刻站直。护盾在他背后展开，边缘比之前厚了一圈。左肩旧伤的位置传来一阵暖意——那是治愈在自动修复。
“不是成了。”他说，“是快了。”
他走回原位，站好，抬起右手。掌心的蓝光比刚才暗了些，但更稳。
“刚才那一下，是试路。”他对镜头说，“现在我要冲了。最后一波，不用刷别的，就刷‘一起’。不是‘加油’，不是‘挺住’，是‘一起’。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。”
张峰愣了一下，马上设置指令通道。
弹幕切换得很快：
“一起！”
“一起！！”
“我们是一起的！！！”
一个个字滚上去，节奏整齐，像心跳。
人气值跳到九十八万。
苏然双脚分开，站成马步。双手放下，掌心向内。体内的能量开始压缩，从四肢收向胸口。蓝纹在他皮肤下游走，像在织一张网。
“张峰。”他忽然叫了一声。
“在。”
“如果我倒了，别关直播。”
“你说什么……”
“让他们继续刷。只要信号在，我就还能回来。”
张峰没说话，手指在键盘上顿了一下，然后敲下确认键。他把所有备份通道打开，信号强度调到最高。
“行。”他说，“直播不会断。”
苏然笑了下，抬头看镜头。
“那就……开始了。”
他双臂猛然张开，全身的光一下子亮起来。脚下的裂纹往外扩了一圈，天花板上的灯管噼啪响了一声，熄了两盏。
蓝纹从胸口冲出，沿着脊椎冲上头顶。他的眼睛泛起淡蓝色，像有火在烧。
“最后一步。”他低声说，“不是突破瓶颈。”
而是
把
瓶
子
砸
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