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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书迷 > 历史军事 > 大秦:从县长到千古一帝 > 第117章 云姜出现,意外介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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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7章 云姜出现,意外介入

炭火将尽,烛芯发出轻微爆裂声。帘外的脚步停了片刻,随即悄然退去。

章邯抬眼望向门口,手指无意识地按在剑柄上。陈砚却未动,只将手中竹片匕首轻轻推回袖中暗格,语气如常:“巡夜医女,例行巡查。”

这话出口时,他目光微垂,盯着棋盘边缘一道细小的裂痕。那脚步确实轻,落地均匀,不似侍卫急促有力,倒像是习惯于深夜穿行廊道之人。宫中确有一位这样的医女,每月初五巡视偏殿,从不与人交谈,只低头记录脉案。他曾见过她一次,在太极殿后廊,提着药囊走过,身影单薄,发间银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
此刻想来,那足音节奏与方才门外之人一致。

“你信她听不懂?”章邯低声问。

“听懂与否,不在言语本身。”陈砚起身,斗篷披肩,动作沉稳,“而在是否在意这些话。”

章邯没有接话。他知道,有些制度构想一旦说出口,便已开始扩散。军需司若成,地方将领的粮权、役权都将收归中枢,这不只是改革,更是权力的重新划分。而任何触及利益核心的变动,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。

两人不再多言,草草收局。章邯卷起怀中的运粮图,陈砚则整理衣襟,推门而出。

晨雾弥漫,河面浮着一层薄白,街巷清冷。陈砚沿石板路缓步前行,脚步不疾不徐,脑中仍在推演军需司人选。韩谈可用,但需防其势力坐大;兵曹老吏稳妥,却难担变法之责;至于影密卫出身者,必须绝对可控。他一边走,一边从袖中取出一片竹简,用炭笔勾画三人姓名,又划去一个。

与此同时,宫墙夹道深处。

云姜靠在朱漆柱后,手中药囊紧攥,指节微微发白。她刚才听见了。

不是完整的对话,而是片段——“统一调配”“预案核账”“事后核账”。这些词像铁钉般扎进她的记忆。她自幼习医,通《墨经》,也读过《管子》《商君书》,可从未听过如此系统化的资源管控思路。这不是权术,更像是某种精密运转的机械结构,每一环都有其位置与功能。

她闭了闭眼,耳中回响着那个声音——低沉、冷静,没有情绪起伏,仿佛在陈述一件早已推演过无数次的事。

这不该是一个昏君该有的思维。

她在宫中三年,奉命监视胡亥的一举一动。史载此人荒淫残暴,弑兄篡位,终致天下大乱。可眼前这个男人,昨夜刚诛杀五逆,今日便与重臣密议制度改革,言语间毫无得意之色,反倒处处设防,步步为营。

难道……是伪装?

她睁开眼,眸光微闪。色盲让她看不清红绿药签,却使听觉格外敏锐。她能分辨不同人的呼吸频率、语速变化,甚至能从一句话尾音的轻微拖长判断对方是否隐瞒。而刚才那人,说话时气息平稳,逻辑严密,毫无迟疑。这不是临时编造,而是深思熟虑后的陈述。

她转身离开夹道,脚步比平时快了半分。

当日下午,她以整理《黄帝内经》残卷为由,前往内侍省查阅近月君主起居录。

“陛下每日寅时醒,批阅奏章至辰时,午膳后小憩一刻,夜则独坐书房,常以炭笔绘图……”一名老内侍答道。

“绘什么图?”

“奴不知,只见纸上纵横交错,似阵法,又似沟渠。”

云姜指尖一颤。

那是规划图。

她忽然想起骊山那次瘟疫救治。当时她奉命调配药材,却发现库存清单异常——某些药材消耗量远超病患所需。她追查下去,发现竟是有人私藏药引用于炼丹。此事最终不了了之,但她记得,那批药材的出入记录,曾被一份标注“御前稽核”的文书调阅过。而那份文书的笔迹,与今日酒肆中提到的“核账”方式惊人相似。

她走出内侍省,抬头望天。暮色渐合,宫灯次第亮起。

原来他一直在做这件事——修补。

不是靠神迹,不是靠暴力,而是用一套看不见的规则,一点一点把崩坏的秩序重新拼合起来。

她本应立刻上报钜子。可她没有动。

作为“天志者”,她的使命是确认胡亥是否真为天命崩秦之人,以便启动“逆命计划”。可现在,她开始怀疑:如果这个人不是在加速灭亡,而是在竭力延缓崩塌呢?

那么,她究竟是在监视一个暴君,还是在阻碍一个试图挽救危局的人?

翌日清晨,云姜再次出现在太极殿后廊。

她并未直接前往偏殿巡诊,而是绕道去了藏书阁。那里有历代医官留下的脉案存档,她借口查找一位旧妃的用药记录,翻到了三年前胡亥初入主东宫时的诊疗簿。

翻开第一页,她怔住。

上面写着:“胶西王体虚脉弱,常梦魇惊起,夜不能寐,宜静养安神。”

但这并非重点。

真正让她心跳加快的是批注栏里一行小字:“问其作息,答曰每夜整理文书至三更,偶见竹简列图,类城防布阵。”

她合上簿册,指尖冰凉。

三年前,他就已经开始这样做了。

不是即位之后,不是危机爆发之时,而是早在无人注意的角落,他已经默默构建着自己的体系。

她走出藏书阁,迎面遇上一名小宦官捧着药匣匆匆而过。匣盖未严,露出一角油布包裹。

她脚步一顿。

那油布纹路她认得——南越战报专用封皮。

“何处送去?”她问。

“东阁书房,君主亲启。”

她看着那身影远去,立在原地良久。

南越局势不明,前线战报迟迟未决,而她刚刚得知,那个被天下视为亡国之君的男人,正在用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,处理一场可能动摇国本的军事危机。

她本该恐惧。

可她心中升起的,却是另一种情绪——好奇。

一种想要看清真相的冲动。

她转身走向自己居所,从药箱暗格取出一枚青铜齿轮,轻轻放在案上。这是她用来记录重要事件的标记物。以往,每当发现可疑迹象,她便会放置一枚。如今,她放下了第二枚。

第一枚,是骊山祭坛那晚,他昏迷七日醒来后说出的第一句话:“资源分配效率低于三成,必须重构。”

当时她以为他是疯了。

现在她明白,他或许比任何人都清醒。

黄昏时分,陈砚步入宫门。

他刚从城外归来,衣袍带风,袖口沾了些许尘土。他不知自己已被一双眼睛悄然锁定,也不知那一段无意间泄露的对话,已在某人心中掀起波澜。

他只想尽快回到书房,摊开南越地图,思索如何应对即将传来的不利战报。

他穿过回廊,脚步未停。

身后远处,一抹素色身影静静伫立,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头。

云姜收回目光,低声自语:“你说的那些话……到底来自哪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