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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书迷 > 历史军事 > 大秦:从县长到千古一帝 > 第5章 观星异象,初露锋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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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伎的曲调尚未散尽,陈砚仍半倚席上,酒液顺着腕骨滑落,在袖口积成一点湿痕。他未动,只将左手缓缓探入席底,取出一枚未刻字的竹签。指尖一碾,签尖裂开细缝,藏入昨日从地宫带出的那片玉珏碎屑。他不动声色将竹签塞回袖袋,抬眼望向庭外——韩谈正低头立于阶下,浑天仪箱匣压着左臂,目光低垂,却未回避。

陈砚忽而大笑,举爵向空:“昨夜六博,连杀五局!再来一巡!”

酒液泼地,溅起尘灰。乐伎调弦再奏,音律杂乱如前。他击节应和,右手三指在席面划动,暗留三道湿痕:观、星、台。韩谈眼角微动,随即退下。

申时初刻,陈砚整衣入殿,求见中车府令。

赵高端坐案后,玉带钩已整理三遍,左手小指轻抚紫金护甲。他抬眼,目光停在陈砚袖口未干的酒渍上。

“父皇托梦。”陈砚躬身,语气笃定,“言天象有变,命我登台观星,以正帝位。”

赵高未语,只将朱笔搁下,指尖轻叩案角。

“昨夜北斗偏移三度,”陈砚仰首,“《石氏星经》有载,摄提格动,则少阳当兴。儿臣虽愚,亦知此兆非同小可。”

赵高眉梢微挑。这番话不似胡亥能言,却出自一个终日醉卧的公子之口。他缓缓道:“公子通晓星象?”

“父皇教的。”陈砚痴笑,“那年他巡骊山,指着北斗说:‘亥儿,你看,勺柄指东,天下皆春。’”

他眼神忽而涣散,继而抱头低吟:“可如今……星都乱了……我头好痛……”

赵高凝视片刻,终抚掌而笑:“公子既有天授之识,何不与老臣同登观星台,共察天意?”

夜风起时,二人已立于台顶。青铜浑天仪置于石案,齿轮咬合处泛着微光。赵高亲自拨动星盘,指节停在“荧惑守心”之位。

“此象主刀兵,主天谴。”他缓缓道,“当诛不臣,以应天罚。”

陈砚低头,似被震慑。片刻后,忽拍案而起:“本县——咳,本王思得一策!”

赵高目光一凝。

“若减郡县徭役,使民安其土,岂非更能稳帝星?”陈砚语气天真,“父皇修驰道、统度量,若郡吏皆如胶西令般清廉,何须中车府日日督责?”

赵高指尖掐入掌心。

这话听着是颂秦制,实则直指中车府越权。他不动声色,只道:“公子所言,倒是新奇。”

“非我新奇。”陈砚指向南方星野,“那几颗暗星,本属三川、南阳,今却黯淡无光,想必是吏治不清,民力耗竭所致。若能汰冗官、查仓廪,星火自当复明。”

赵高冷笑:“公子竟以星象论政?”

“天人相应,岂敢不敬?”陈砚双手合拢,作礼天状,“儿臣愿上奏,请减三郡赋役,以顺天意。”

赵高未答,只将浑天仪转了一圈,星轨重叠,光影交错。他忽而低语:“公子何以知星?”

陈砚眼神清明一瞬,随即又恢复天真模样,喃喃道:“父皇教的,那夜他指北斗说……”

他语调天真,眼神却清明一瞬。

随即跌坐,抱头呻吟:“可如今……星都乱了……我头好痛……”

赵高凝视良久,终挥手:“扶公子回房,好生照看。”

韩谈上前搀扶,陈砚踉跄起身,袖中竹签滑入掌心。下台途中,他低声:“明日寅时,马厩见。”

韩谈颔首,指尖在浑天仪底座轻敲三下。

次日寅时,陈砚独坐卧房。他取出浑天仪,旋开底座暗格,将一片薄绢卷入其中。绢上是伪诏誊抄本的茶水显影,字迹淡如雾痕。他合上仪器,置于案角。

片刻后,韩谈入内,捧着浑天仪离去。

陈砚起身,从夹层取出新竹简,以茶代墨,写下八字:“星可借,言可曲,政不可缓。”

写罢,他将竹简投入铜炉。火舌卷上简身,墨迹蜷缩成灰,唯“政不可缓”四字残角未燃,悬于炉沿。

他未取,只转身推开窗棂。远处马厩方向,一道黑影牵马而出,鞍鞯微沉,似有夹层。韩谈立于马侧,低声交代几句,那人翻身上马,疾驰而去。

三日后,泗水郡守府。

幕僚呈上一卷竹签,签尖裂开,内藏玉珏碎屑。郡守展签,见背面刻有九字:“减徭役,汰冗官,查仓廪。”

他凝视良久,将竹签投入灯焰。火光映出他眼角一道旧疤——那是沙丘政变当夜,被赵高亲卫所伤。

同一时刻,骊山行宫。

赵高立于密室,影密卫跪地禀报:“韩谈昨夜调换巡哨,马厩曾藏浑天仪半刻。”

“查到了?”赵高问。

“浑天仪已归还,底座无异。”

赵高踱步三圈,忽道:“取来。”

宦官捧仪而至。他亲手拆解,齿轮、轴心、底座,一一查验。终在夹层发现薄绢,展开,茶水显影的伪诏残页赫然在目。

他冷笑:“痴儿,竟敢留证。”

随即命人:“将此物藏入东库旧档,待时机成熟,便说是胡亥私藏逆书。”

他合上仪器,指尖在底座轻敲三下,仿韩谈昨日动作。

“再派一人,随那快马南下,盯住三川、南阳、泗水。”

“是。”

赵高坐回案前,提笔批阅奏折。起笔顿三下,墨迹沉稳。他忽然停笔,望向窗外。

天边微明,北斗隐去。

他低声自语:“少阳当兴……当兴的是谁?”

同一时刻,陈砚立于庭中。他手中握着一枚新制竹签,签身未刻字,尖端却嵌入一粒细砂——那是从地宫铁门锈屑中筛出的陨铁微粒。

他将竹签插入案角,与昨日那柄“汰冗官”匕首相并。

两件利器,一明一暗,皆未出鞘。

风起,吹动案上残灰。那片未燃尽的竹简角被卷起,飘向窗外,落入庭角铜炉。灰烬覆盖旧痕,火光微闪,复归沉寂。

陈砚转身,命人备车。

“去匠作署。”

车驾启动时,他袖中浑天仪微微震动——那是韩姬昨夜悄悄加固的齿轮联动装置,可使星盘在特定角度自动偏移半度。

他不动声色,只将左手按在肋骨处。

伤处不再刺痛,而是传来一阵沉闷的搏动,如同星轨在皮下缓缓移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