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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书迷 > 历史军事 > 大秦:从县长到千古一帝 > 第9章 使者来访,逻辑交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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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姬留下的齿轮在灯下泛着冷光,铜片上的字迹清晰可辨:“水位已移,火线将断,速启北井。”陈砚将它置于案角,未作回应。他知道,有些棋子不能立刻动,有些话不能立刻说。他等的不是时机,而是对手先开口。

半个时辰后,行宫外报扶苏使者已至宫门,持节求见。陈砚起身,将那片铜片投入香炉。火焰吞没文字的瞬间,他抽出袖中残简——上一章未燃尽的“待”字已化为灰烬,仅余“北井”二字焦黑如钉,嵌入即将呈递的奏折夹层。他合上简册,命人接入使者。

使者立于殿中,身披青绶深衣,手持玉节,目光沉稳。他未行全礼,仅躬身道:“臣奉长公子命,问陛下:伪诏出宫,天下皆知,君临大位,可安乎?”

陈砚端坐案后,指尖轻叩案几三下,如常理思绪。他不答反问:“本县前月开仓放粮,三辅饥民得活者七万。尔等在北地,可曾放一粟?”

使者一滞。

陈砚继续道:“礼曰克己复礼,然民无食则礼崩。法曰令行禁止,然令不出咸阳,则法亡。尔主在上郡,拥边军,却未发一令以安百姓。今日来问朕安否,不若先问三辅父老安否。”

他语速平稳,字字如判案文书,不带情绪,却将“正统”二字压入尘土。使者眉头微动,显然未料对方以治绩为盾,反将道德问责击溃。

“君位非礼而立,纵有小惠,亦如盗泉之水,清者不饮。”使者再启唇舌,引《春秋》之义,称父子君臣不可僭越,言辞渐厉。

陈砚忽笑,笑声短促,无喜无怒。他取出青铜浑天仪,置于案前,星盘静止于“天驷”位。他道:“天驷主兵,今星轨偏南三度,不在北疆,而在中原。尔主若以忠秦为名,何不南下清君侧?若以正统自居,何不入咸阳行祭礼?今拥兵自重,遣使诘问,是欲天下知其有兵,而非有理。”

使者面色微变。

陈砚指尖轻点星盘:“赵高掌诏,李斯缄口,冯去疾议礼,朕居其中。若朕退,谁主中枢?李斯欲揽政,赵高欲专权,冯去疾欲复周礼。三人各怀其志,朕若去,秦必内乱。尔主若起兵,是助乱而非平乱。”

他停顿片刻,目光直视对方:“朕知尔意,无非言朕无兵无将,不过傀儡。然朕若真是傀儡,赵高何不自立?宦者篡国,前无古例。他不敢,因军心不附,因法统未崩。朕在此,法统在;朕若亡,秦即裂。”

使者沉默良久,终道:“天下皆知伪诏出自赵高之手,君亦知之。既知其伪,何不举义以清宫闱?”

陈砚摇头:“举义?谁来举?蒙恬三十万边军,皆秦卒,非扶苏私兵。彼若南下,朕即以‘护国’之名,诏章邯领刑徒军三十万迎之。刑徒免罪,战功可封爵,彼军中岂无动心者?谁是逆臣,谁为忠良,一战自明。”

他语气平静,却首次点出“章邯”与“刑徒军”六字。使者瞳孔微缩。此二人此前从未并提,更未见诸朝报。如今脱口而出,如早有筹谋。

“刑徒军未成,章邯未奉诏,君何以凭空言三十万?”使者冷笑。

“本县治民,知关中囚徒之数,知兵器库藏之量,知驰道可运兵几何。”陈砚缓缓道,“尔可不信,然六国遗老必信。彼等巴不得秦内斗,好趁机起事。朕今日所言,非对尔说,乃对天下说。”

他起身,绕案而前,距使者仅三步。他低声道:“回去告诉扶苏:朕不退。非因恋位,而因知退则天下大乱。若他真欲安秦,可入咸阳共议国是。若欲夺位,朕亦不惧。”

使者后退半步,握节之手微紧。

陈砚忽又放缓语气:“朕知尔此来,非仅为质询。尔主欲观朕虚实,欲测朝中裂痕。朕今日所言,皆可传之。李斯欲权,赵高欲专,冯去疾欲复古——此三人之争,愈烈愈好。秦廷越乱,六国越喜。彼等必以为有机可乘,必急于动。”

他嘴角微扬:“尔可如实报之。”

使者目光骤冷:“君是在诱天下反秦?”

“非诱,是等。”陈砚回坐,指尖再叩案三下,“乱自上作,变由外生。朕只须坐守中枢,待其自溃。尔主若不动,朕亦不动。然若彼先动,则失道在彼,不在朕。”

殿内寂静。使者终知此行无功。他收节,躬身,未再言辞,转身离去。

陈砚未送。待其身影消失于廊外,他取出浑天仪底座暗格中的那枚异齿——韩姬所留,齿轮斜角切削,与星盘传动轴吻合。他将其重新嵌入,但调整角度,使星盘投影偏移三度。此偏差细微,非专业匠人不可察,却足以扰乱观星占卜之准。

他合上机关,将浑天仪推回原位。

半个时辰后,韩谈入禀:使者离宫时,随从于松林小憩,遗落一卷竹简,题为《关中屯粮分布》。守卫未追,任其被林中黑衣人取走。

陈砚点头,未语。

他知道,那竹简是旧册,数据滞后三月,却特意标注“咸阳仓虚”四字。六国探子得之,必报“秦无粮,可举事”。陈胜在泗水,项梁在会稽,皆将心动。

夜半,陈砚独登观星台。星盘已按新角度运转,投影落于云中君炼丹房上方三尺。他凝视片刻,取出袖中奏折,抽出夹层焦简,轻抚“北井”二字。

他未焚,未藏,仅将其压于星盘底座之下。此简将随明日奏报一并呈递,流入宫外文吏之手。六国密探必得之,必解为“北宫将变”,必催促扶苏起兵。

他转身下台,步至台口,忽止步。

观星台石阶第三级,有一枚青铜齿轮静静躺着,齿缘斜切,中央孔洞刻有断裂北斗纹。正是他白日所嵌入浑天仪的那一枚。

他未拾,未问,仅立于阶上,目光落于齿轮中央孔洞。洞内边缘,有一道新刻的细痕,形如井字。

他俯身,指尖探入孔中,轻轻一挑。

齿轮未动,但底面弹出一片薄铜,上刻两字:“已知。”

陈砚收回手,铜片落地,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