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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书迷 > 历史军事 > 大秦:从县长到千古一帝 > 第126章 资金短缺,财路筹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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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6章 资金短缺,财路筹谋

山风卷过赤壤沟,吹起图纸一角。陈砚伸手压住,指腹触到竹简边缘一道细微裂痕——那是昨夜书写时用力过猛留下的。他盯着那道裂口,片刻后将图纸卷起,交到韩谈手中。

“明日清整窑口,材料按单配给。”他的声音平稳,却比往常低了半分。

韩谈抱拳领命,退至帐外。陈砚转身走向马车,脚步未停,思绪已转入另一重境地。技术难关既破,接下来便是落地之事。可兵马未动,粮草先行,这厂要建起来,铜铁、木材、人力、器械运输,哪一项不要钱?少府库里还有多少余存?赵高虽失势,但户部账目仍被其党羽把持,拨款之事恐难推进。

回宫路上,他在车内闭目推演全盘预算。以现代县政经验核算,若按三班轮作、昼夜不停的设计,所需青铜构件不下千件,松木梁柱需伐林百亩,更不必说锻锤、齿轮、传动轴等精密部件的铸造与调试。粗略估算,前期投入至少三十万金。

这个数字在他脑中反复震荡。咸阳三月商税总额不过如此。若强行征调郡县协饷,必致民怨沸腾;若动用少府储备,冯去疾那一关便过不去——法家老臣最忌私开国库之先例。

车轮碾过石板,发出沉闷声响。陈砚睁开眼,目光落在袖中浑天仪上。仪器静止,如同此刻朝局表面的平静。但他知道,真正的难题才刚开始。

入夜,书房烛火再燃。陈砚摊开一叠竹简账册,逐项列支:人工薪酬、物料采买、工棚搭建、水源引流工程……每一项都需真金白银。他提笔写下三条路径:

一、请少府拨款;

二、征调郡县协饷;

三、引入民间资本。

第一条,需经右丞相冯去疾核准。此人虽表面支持新政,实则步步设限,前番平价粮仓推行尚遭其九次驳回,如今为兵工厂开口,无异于自投罗网。第二条,等于变相加赋,南越战事未歇,陇西又报旱情,百姓已不堪重负,再征协饷,恐激起民变。

唯有第三条,尚存一线可能。

他搁下笔,靠向席位。商人重利,若能许以回报,未必不能合作。关键是,如何让他们相信这项工程有利可图,且不会引火烧身。

赵高虽倒,余威仍在。坊间已有流言,称皇帝私建军械库,意图削藩控军,凡参与其中者皆属同谋。此话一出,谁敢沾手?

陈砚起身踱步,指尖轻叩案几,节奏如滴水穿石。他知道,这些富商不是不信技术,而是不信朝廷。他们怕的不是亏钱,是赔命。

次日清晨,他召来韩谈。

“遴选五家大商。”他说,“曾得平价粮仓之利者优先。盐、铁、布、粟四类,各选一二。”

韩谈点头:“渭南吕氏、临淄田氏、邯郸郭氏、宛城范氏、阳翟薛氏,皆曾因官市调控获利。”

“秘密邀约。”陈砚道,“不提兵工厂,只说有‘新型水利机关’项目,需民间合营,官府提供税收减免与道路通行特许。”

“若问具体?”

“答:用于农耕灌溉与粮运提速。”

韩谈记下,迟疑片刻:“他们若追问监管归属?”

陈砚目光微敛:“就说由少府下属新设‘工务司’统管,非军政直隶。”

韩谈不再多言,领命而去。

三日后,他归来复命,面色凝重。

“五家皆拒。”

陈砚未动。

“吕氏言:‘器械非货殖,利不可期,恐投之如石入井。’田氏称家中资金周转紧张,范氏干脆闭门不见。郭氏倒是见了属下,只问了一句——‘前年修陵工匠尽数埋于地底,今次是否也需活人奠基?’”

陈砚指尖在案几上顿住。

他知道这句话从何而来。赵高虽去,但其经营多年的耳目仍在,刻意散布此类谣言,就是要让民间对官府工程心生恐惧。只要无人敢应,兵工厂便只能胎死腹中。

他缓缓提笔,在竹片上划去“富商集资”四字,墨迹浓重,几乎穿透简背。

沉默良久,他另起一行,写道:“若利不可诱,则须势不可避。”

笔尖微顿,继而续写:“非求商贾施舍,当令其不得不投。”

韩谈立于阶下,未敢接话。他知道这话一旦成策,必将掀起波澜。

陈砚闭目片刻,再睁眼时,已转向另一条思路。他翻阅近年财税奏报,目光落在一组数据上:六国旧贵族隐匿田产,逃避赋税,却通过地下钱庄流转财富。这类资金游离于国家掌控之外,总量惊人。仅关中一带,据影密卫暗查,就有十七家私设银号,专为贵胄 laundering 铜贝。

他取出一枚空白竹片,写下“金融杠杆”四字,随即意识到古人无此概念,遂改写为:“以债驱资,借市制市。”

他想到一种可能:若能设立官方信贷机构,强制要求大宗交易使用凭证结算,再通过利率调控引导资金流向,便可间接操控民间资本。但这需要一套信用体系支撑,更需打破现有钱庄垄断。

眼下最急的,仍是眼前这笔钱。

他再次审视账本,发现一条线索:骊山温泉水系开发本属“民生工程”,原批预算八万金,由少府预付三成。这笔款项尚未完全核销,若能挪作兵工厂前期启动资金,或可撑过最初一月。

他当即提笔拟令,命少府加快拨付进度。

两日后,回文送达:冯去疾批注“用途不明,暂缓执行”。

陈砚捏着竹简,指节微微发白。他知道这是警告。法家讲循规蹈矩,冯去疾不会允许任何一笔钱脱离制度轨道。哪怕是为了强军,他也宁可看着边患蔓延,也不愿开一个“权宜行事”的口子。

书房内一片寂静。烛火映照着他脸上淡淡的阴影,眼神却未乱。

他重新铺开一张竹片,开始计算另一种可能:能否将兵工厂包装成“水利农具研发中心”?对外宣称主营改良水车、连杆犁具,实则在地下另设工坊。如此一来,既可用农政经费覆盖支出,又能规避军务审查。

但问题随之而来:所需材料远超农具范畴,大量青铜、陨铁、高强度藤索难以合理申报。一旦被稽查,便是欺君之罪。

他揉了揉眉心,感到一丝疲惫。理想与现实之间,从来不是一道图纸就能跨越的鸿沟。

就在这时,他忽然想起一事。

韩姬昨日离开前说过:“我还记得那个修渭南水车的姑娘吗?那就是我。”

她早就在民间活动,甚至参与过水利工程。她的身份虽复杂,但她掌握的技术和人脉,或许正是破局的关键。

他提笔写下一行字:“查近五年参与官办水利项目的匠户名录,重点标注曾受打压者。”

这些人被官府征召过,又被抛弃过,心中有怨,却也有技。若能以“技术赎身”为名,许以爵位、免税、自主经营权,或许比拉拢富商更容易打开局面。

但他也知道,这条路走得太慢。半月之内若无资金注入,骊山工地将被迫停工,前期所有努力都将化为泡影。

他站起身,走到书架前,抽出一卷《均输法》残篇。这是他早年推行平价粮仓时参考的古籍,讲的是如何通过物资调度平衡市场。他翻到最后一页,看到一句批注:“财不在库,在流。”

他盯着那句话,久久未语。

钱不在国库,也不在商人手里,而在流动之中。只要能让资金动起来,哪怕暂时不属于他,也能为他所用。

他缓缓坐回案前,提笔写下新的构想:

“设‘工券’,以未来三年官府采购额度为担保,向民间预售兵器订单。每购一券,可折抵相应金额的军需采购合同。限期兑付,不可转让。”

这是一种变相的债券。商人买券,等于提前投资军工生产,而秦廷则借此获得即时现金流。风险在于,若未来无法兑现采购承诺,信用将彻底崩塌。

但他别无选择。

他写下最后一行字:“先试一策,择一商而逼其就范。使其不得不投,而后众商从之。”

韩谈站在门外,听见里面许久没有动静。他不敢擅入,只听一阵轻微的刮削声传来——那是陈砚正在修改竹简上的文字,一笔一划,极尽谨慎。

烛光透过窗纸,在廊下投出一道细长的影子。陈砚的手停在半空,笔尖悬于新写的一行字上方。

“明日,召韩姬来见。”

他低声说。

笔尖落下,墨迹未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