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呜呜呜...又铮,是愚兄害了你!”
“愚兄让你晚两天再走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,呜呜呜...”
老段在办公室里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,真真儿是动了感情。
“总长!冯倒戈那里回信了!”
“他说什么!”
“他...他说让您拿出两百万,并且将直隶名正言顺的划给他,他就考虑留徐将军一命。”
老段双眼血红气喘如牛,牙咬的是嘎吱吱、嘎吱吱作响。
跟吃了腰果鸡丁似的。
“答应他!”,老段从牙关里蹦出几个字。
“两百万老子需要凑,可以先给他五十万,剩下的一周内给他!”
“直隶归属,我必须要知道又铮的安全!”
“是!”
“砰!”
老段举起茶杯摔在地上,“冯倒戈!你他妈不得好死!”
昔日的北洋之虎,如今只能摔茶杯泄愤。
没办法,他再恨冯倒戈也有心无力,手里的军队拢吧到一块堆,都不够一个团,怎么和人家打?
咱说徐树铮在津门接受治疗呢,冯倒戈这是干什么?
诈骗!
因为信息差的原因,他只知道廊坊方向出事了,冯倒戈猜测是张之江他们得手了。
自己心里边还挺美。
老段没稳住神,给他发了封电报,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测。
冯倒戈以为张之江目前在回来的路上,迫不及待的向老段狮子大开口。
只要确定直隶的归属,别人抢他的地盘就是不合法。
就跟东汉末年似的,丞相挟天子以令诸侯,下的令没一个人听,封的爵位都视若珍宝。
......
“大帅不瞒您说,就我家那小子,嘿,能把人气死!”
“你说什么都不听,现在还好点。”
“就拿去年那事来说,造假药嚯嚯了七万两银子,给祖宗的脸都丢尽了!”
白七爷跟东北王数落着自己的儿子,是大吐苦水。
这俩人怎么凑一块了。
路达义走了之后,白景琦可没走。
前边打着仗他也担心白敬业的安全就一直留在奉天听信儿。
他和东北王还真有共同话题。
张六子不着调,巧了么不是,大善人更特么不着调。
这俩老家伙整天凑在一起,想起来就骂两句,还得拉着于文斗一起。
于文斗心合计,我他妈连儿子都没有,你俩是显摆呢还是真吐苦水呢?
东北王闻言哈哈一笑,“这儿子啊,都他妈是讨债鬼!”
“咱们这些当爹的,就跟上辈子欠他们似的!”
“妈了巴子的小六子,老子在他面前说话跟放屁似的!他妈郭鬼子放个屁他都在后边吸。”
“这些做儿子的是一点不懂当老人的心!”
“所以啊,我也想开了。”,白七爷把嘴一撇,“咱们当爹的累死累活的人家还不领情。”
“凭什么?凭什么当儿子的舒坦了,当老子的就得憋屈着。”
“咱就什么都不管,让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,咱们就图个自己舒心不是。”
“哈哈哈”
东北王大笑道,“对对对,得让咱们自己舒心,让他们去球!”
正这时,喜顺走进来报告,“报,帅爷,汉卿和白司令下火车了。”
“唉”
东北王叹了口气,“讨债鬼回来了”
张六子和白敬业把部队带到山海关以后,马不停蹄的返回了奉天。
善后的事做完了,张六子得回来跟他爹交差啊,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。
你想拍拍屁股就当什么都没发生,好使么?
张六子的心里还有点忐忑,“你说我见了我爸说什么?”
“说什么?”
白敬业思索片刻,“认错呗,跪下抱着你爹大腿开始哭,把事往自己身上揽,他是你爹还能吃了你啊?”
“你在家犯错就这么干的?”,张六子疑惑道。
大善人摇摇头,“我那个活爹和正常人不一样,怹老人家生下来就不会哭。”
“你越哭他越来气,恨不得拿杠子砸折你的腿,人送外号活土匪!”
“你爹是正常人,你就一哭二闹三上吊,说怎么怎么辜负了他老人家...”
“唉”
张六子叹息道,“也没别的招了,只能这样干了,先保兵权吧。”
几人来到帅府附近,张六子还假惺惺的买了束菊花。
按照他的说法,他母亲赵芝桂最喜欢菊花,老张跟发妻的感情是很深的,看到菊花就能想起来她。
“汉卿,白司令”
喜顺在大门口给两人迎了进去。
张六子拉过他低声问道,“我爸他心情怎么样?”
喜顺从牙缝里蹦出几句话,“没事,这几天白七爷陪着帅爷玩的挺乐呵,你该认错认错,帅爷的火都发的差不多了。”
张六子点点头心里算有了底。
一进家门,客厅里坐着的于凤至就站了起来。
“汉卿~呜呜呜”
哭着就抱住了张六子。
她和郭茂宸的夫人处的关系非常好,知道两人饮弹自杀后,整天魂不守舍。
如今看到张六子终于发泄出来。
“别哭,我是回来演戏的,陪我演好这出戏!”,张六子在她耳边低声道。
于凤至虽有不解,但是知道现在不是小两口说话的时候。
她擦了擦眼泪扭头看向白敬业微笑道,“修合,多亏你父亲白七爷在这,要不父亲还指不定发多大火呢。”
“嗨,应该的嫂子。”
每回见到于凤至,大善人都得在心里感叹句,嫂子是针不戳!
“咚咚”
“进来!”,东北王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“爸,白叔父,岳父”
“哎”,白七爷答应一声,看这气氛有点尴尬。
东北王也没搭理他,老神自在的坐着。
白敬业上前立正给他敬了个礼,“属下白敬业见过大帅!”
东北王满意的点点头,“哈哈,不错,越来越精神了。”
“前线的事情怎么样了?”
大善人嘿嘿笑道,“这还得总指挥跟您汇报,属下不能越权。”
白七爷见气氛尴尬也打着圆场,“大帅,您也挺长时间没见到儿子了,好好聊聊,咱们就先不打扰了。”
“对对对,汉卿,跟你父亲好好说会儿话。”,于文斗也在旁边解围。
几人说着就往外走。
“喜顺,替我招待好客人,一会儿你让人到明湖春,把灶上的大师傅请来,晚上我要招待客人。”
“是!帅爷!”
等他们出了房间,大善人调笑道,“老白,您现在身份可以啊,都能陪大帅谈心了”
“哼”
白七爷冷哼道,“大帅怎么了,大帅也是人!”
随后他又叹息道,“可怜天下父母心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