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最后看了一眼那块铜板，新浮现的字迹还泛着微光，“十七号，已觉醒”六个字像钉子扎进眼底。他没说话，转身就走。
通道口的黑暗依旧，但空气变了。刚迈出一步，脚底传来轻微震感，像是有人在远处敲打石壁。林风抬手，队伍停下。
谢晓峰站在他左后方，眉头微皱：“不对。”
张松溪喘了口气，肩上的伤还在渗血，声音压得很低：“我们被盯上了。”
俞莲舟靠在岩壁边，手按剑柄，目光扫向头顶的裂缝。那里有细尘落下，不多，但频率一致，像是踩踏引起的震动。
林风没回头，只把《剑道辑录》塞进内襟最深处，用腰带压住。他低声说：“书不能丢。谢前辈，要是乱起来，你先走。”
谢晓峰看了他一眼：“同一条路，谁也不落下。”
话音未落，前方地面裂开一道缝隙，黑气涌出。三道人影从烟中走出，步伐整齐，身上铠甲残破，脸上像是蒙了一层灰膜，看不清五官。
为首那人手里握着半截青铜剑，剑身布满裂纹，却透出一股寒意。
林风立刻抬剑，十七剑横在身前。系统界面一闪而过：【检测到异界能量波动，来源未知，强度评级：高】。
他没点融合，现在分神就是死。
对方没说话，直接动手。左侧一人突进，剑式斜劈，角度刁钻。林风侧身格挡，金属相撞发出刺耳声响。那一剑力道极大，震得他虎口发麻。
“不是普通人。”林风退了半步，右脚蹬地，反手一剑挑向对方咽喉。那人头一偏，动作快得不像人类。
谢晓峰动了。他没用剑，只是一掌推出，太极劲气如水波荡开。那人被震退两步，落地时膝盖微弯，却没有倒下。
“他们能扛住内劲。”谢晓峰沉声。
张松溪咬牙站稳，从袖中抽出一根铁针，甩向右侧岩壁。针尖撞上石头，发出清脆一响。敌人中有两人几乎同时转头看向声音来处。
“果然。”张松溪冷笑，“反应同步。”
林风抓住机会，十七剑划出弧线，夺命十三剑第三式“落叶归根”瞬间展开。剑气贴地扫出，逼得中间两人跳起闪避。
空隙出现了。
只有半尺宽，不到两息时间。
“谢前辈！”林风吼了一声。
谢晓峰没动：“一起走。”
“你带着书走才有意义！”林风一把推开他，“别废话！”
谢晓峰盯着他三秒，终于点头，身形一闪，冲过缺口。
敌人立刻有两人转向追击。林风横剑拦截，硬接两记重击，胸口一闷，喉头热腥往上涌，他咬牙咽了回去。
俞莲舟扶着张松溪跟上，两人贴着墙移动。张松溪腿抖得厉害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“右边。”俞莲舟低声道。
张松溪会意，猛地一掌拍向右侧岩壁。碎石哗啦落下，灰尘腾起。敌人攻势顿了顿。
林风趁机回撤，与二人汇合。三人背靠岩壁，形成三角阵型。
谢晓峰已在前方十丈外，却没有继续前进，而是停在通道拐角，回头等他们。
“他在引敌。”俞莲舟说。
“他知道我们撑不了太久。”林风抹了把嘴角，手上沾了血。
敌人重新列阵，这次四人成菱形推进，节奏稳定，步步紧逼。为首的青铜剑缓缓抬起，剑尖指向林风。
林风忽然笑了：“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？是那个‘试验场’的守门人，还是……更上面的东西？”
没人回答。
但那首领的剑微微颤了一下。
林风眼神一凝。他知道猜对了。
“系统。”他在心里默念，“标记他们的能量节点。”
【锁定四人，核心信号位于首领后颈】
林风点头。只要知道弱点，就有办法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十七剑斜指地面，体内真气运转，将之前融合的几段剑意强行糅合。夺命十三剑的杀伐、太极剑的流转、还有一丝从《独孤九剑·残篇》里提取的破绽洞察力，在这一刻全部压入剑身。
剑鸣响起，不是清越之声，而是低沉如雷。
“寒江孤影。”他低声说出这一式的名字。
剑光亮起，如霜雪铺地，向前蔓延。敌人第一次出现慌乱，脚步错乱，阵型松动。
就在这一瞬，俞莲舟架起张松溪，两人快速后撤。林风收剑，倒退三步，始终面朝敌人。
谢晓峰见状，立即迎上来接应。
四人重新聚在一起，距离出口还有百丈。
敌人没有追得太急，但也没有放弃。他们重新列队，缓缓逼近，像一群不知疲倦的猎犬。
林风喘着气，手里的剑有点沉。刚才那一招耗了不少力气，伤口也开始发烫。
“他们不怕死。”张松溪靠在墙上，声音发虚，“而且……他们在学习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俞莲舟问。
“刚才我拍墙的时候，他们只有一半转头。现在，我哪怕咳嗽一声，他们都会警觉。”张松溪苦笑，“他们在实时共享战斗经验。”
林风心头一沉。这种对手最麻烦。不是靠武功能解决的。
“那就别给他们学的机会。”他说。
他突然转身，对着谢晓峰低喝：“你带他们先走，我断后。”
“不行。”谢晓峰摇头。
“听我的！”林风瞪着他，“你是唯一有可能把书送出去的人。我不信别人能做到。”
谢晓峰盯着他，眼神复杂。最终，他点了下头。
“那你小心。”
“快走。”林风挥剑，十七剑插入地面，剑身嗡鸣，引动周围气流，制造出即将发动大招的假象。
谢晓峰不再犹豫，扶起张松溪，俞莲舟断后，三人迅速撤离。
林风站在原地，看着敌人一步步靠近。为首的那人举起青铜剑，剑身裂纹中渗出暗红光芒。
那不是血，也不是火，而是一种粘稠的能量体。
它挥剑，一道波纹状攻击直扑林风胸口。林风举剑硬挡，整个人被轰得离地倒飞，后背撞上岩壁，一口血喷了出来。
他滑落在地，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，却发现右手五指已经不听使唤。
十七剑掉在一旁，剑柄朝上，微微晃动。
敌人缓步上前，青铜剑再次举起。
林风抬头，看见通道尽头，谢晓峰的身影在拐角处顿了一下，似乎想回头。
但他最终没有停下。
林风咧了咧嘴，伸手去够那把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