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你的人放下武器！否则，我现在就捅穿你的脑袋！”
王平的声音又冷又硬，像三九天的冰碴子，扎进“毒蛇眼”的耳朵里。钢筋冰冷坚硬的触感，死死顶在颈部动脉上，只要稍一用力，就能给他脖子上来个洞。
“毒蛇眼”浑身一僵，脸唰一下变得惨白，冷汗当时就下来了。
他这辈子都是拿枪指着别人脑袋，哪被人这么拿钢筋顶过脖子啊？尤其是王平那双透过防毒面具镜片盯过来的眼睛，里面没有一点犹豫和恐惧，只有一种干了再说、爱咋咋地的狠劲儿。这种人，说捅那是真敢捅啊！
“放…放下枪！都他妈把枪放下！”“毒蛇眼”嗓子眼发紧，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，声音都变了调。
门口那三个还在跟黑塔他们纠缠的守卫，一听老大发话，再一看老大被人拿钢筋顶着，顿时就蔫了，犹豫着把能量枪扔在了地上。
黑塔和另外几个角斗士立马扑上去，三两下就把人给缴械按倒了。
“老魏！开门！”王平头也不回地低吼一声。
“得嘞！”通讯器里传来魏子腾兴奋的声音。就听见门锁那里传来一阵急促的电子音，咔哒一声，那扇厚重的金属门滑开了一道缝隙。
王平手臂一用力，推着“毒蛇眼”就撞开了门，闪身进了指挥室。黑塔几人也立刻拖着被制服的守卫，迅速跟了进去，然后从里面把门死死关上。
指挥室里灯火通明，各种监控屏幕还在闪烁，但已经是乱码一片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高级香水和雪茄混合的怪味，跟外面的血腥气格格不入。
一个穿着丝绸睡袍、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胖子，正手忙脚乱地想藏到控制台下面，一看门被撞开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，脸如死灰。这估计就是正主儿，“场主”了。
“搜！看看还有没有喘气的！”王平扫了一眼，下令道。黑塔几人立刻分散开，快速检查各个角落。
“曼姐，老魏，安全了，进来！”王平对着通讯器说。没多久，黄曼和魏子腾也从秘密通道摸了进来。
魏子腾一进来就扑到主控制台前，双手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响，嘴里念叨着：“让我看看你这老小子藏了什么好东西…”
黄曼则快速检查了一下王平手臂上的伤，又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“场主”和“毒蛇眼”，眉头微蹙，但没多说。
王平把“毒蛇眼”往前一推，黑塔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，像拎小鸡似的把他和那个“场主”扔到了一起。
两个刚才还人模狗样的家伙，现在瘫在地上，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。
好了，现在，猎人和猎物的位置，彻底调了个个儿。
王平拉过一把椅子，大马金刀地坐在两人面前，慢条斯理地摘下沾了血污的防毒面具，露出一张虽然苍白却带着煞气的年轻脸庞。
他没立刻说话，只是用那双冷冰冰的眼睛，在“场主”和“毒蛇眼”身上来回扫视。
这沉默，比任何咆哮都吓人。
“场主”哆嗦着，试图挤出一个讨好的笑，比哭还难看：“好…好汉…饶命！钱！我有钱！都在保险箱里！还有…还有女人！你们要什么，我都给！只求放我一条生路！”
“呸！”黑塔一口浓痰啐在他脸上，“谁他妈要你的臭钱！老子的兄弟都死在你这鬼地方了！”
王平摆了摆手，示意黑塔稍安勿躁。
他身体前倾，盯着“场主”，开口了，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股子刺骨的寒意：
“名字。你在‘归墟’里的代号，上下线。”
“场主”浑身一颤，眼神闪烁，还想装傻：“什…什么归墟？好汉你是不是找错人了？我就是个开角斗场混饭吃的…”
“咔嚓！”
他话没说完，王平猛地起身，一脚狠狠踩在“毒蛇眼”的小腿迎面骨上！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！
“啊——！！！”“毒蛇眼”发出杀猪般的惨叫，整张脸瞬间扭曲。
“我问的是他吗？”王平看都没看惨叫的“毒蛇眼”，目光依旧钉在“场主”脸上，“我再问一遍，名字，代号，上下线。”
“场主”吓得差点尿裤子，脸白得跟纸一样，嘴唇哆嗦着，还是不敢说。
“曼姐。”王平淡淡叫了一声。
黄曼走上前，从药囊里取出一个小瓷瓶，拔开塞子，一股刺鼻的酸味弥漫开来。
她蹲下身，看着“场主”，声音平静无波：“‘蚀骨散’，沾上皮肤，奇痒钻心，继而溃烂，三日见骨。你想试试吗？”
“场主”看着那瓷瓶，又看看旁边疼得死去活来的“毒蛇眼”，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，带着哭腔喊道：“我说！我说！我叫赵德柱！代号…代号‘饲养员’！我的上线是…是‘乌鸦’大人！平时单线联系！我…我只负责这个‘养殖场’！别的我不知道！真不知道啊！”
“乌鸦…”王平记下这个名字，继续问：“‘归墟’要这些‘养料’，具体做什么用？除了这里，还有哪些据点？”
“这…这是机密…啊！”赵德柱刚犹豫，黄曼已经把瓷瓶凑近了他的手背。
“我说！我说！”赵德柱杀猪般嚎叫……
“具体用途我不清楚！但听说…听说是为了培育什么‘种子’…或者启动一个巨大的‘仪式’！需要海量最精纯的负面情绪能量！据点…据点我知道的不多！城东的‘忘川娱乐城’地下！城南的‘旧港区13号仓库’！可能…可能还有！但我级别低，真的只知道这些了！”
王平看向魏子腾。魏子腾在电脑上快速操作，点了点头：“地图上标出来了。正在尝试匹配能量信号…有一定可信度。”
“下一个问题，”王平目光锐利如刀，“关于‘容器’计划。除了我，还有哪些候选人？你们怎么筛选？最终目的是什么？”
赵德柱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：“这…这个我真不知道啊！‘容器’计划是最高机密！只有‘乌鸦’那个级别的大人物才清楚！我只负责‘喂养’和观察记录！筛选…好像是看某种天生的‘共鸣’体质…目的…据说是为了迎接‘墟主’降临…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！饶了我吧！”
迎接墟主降临？王平心头一沉。这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。
“最后一个问题，”王平深吸一口气，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，“你们有没有一个叫王晓玥的女孩的消息？大概七八年前失踪的。”
赵德柱茫然地摇摇头：“我…我不清楚…失踪人口不归我管…可能…可能‘乌鸦’大人会知道…他负责情报…”
王平死死盯着他，判断他没有说谎。心里一阵失望，但 也早有预料。
“老魏，把他知道的所有信息，包括通讯记录、资金流向，全部拷出来。”王平吩咐道，然后看向地上瘫软的两人，眼神 冰冷。
“曼姐，确保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，但别弄死。”他还需要这两个“舌头”。
黄曼点点头，上前熟练地给两人注射了某种药剂，赵德柱和“毒蛇眼”很快眼神涣散，昏死过去 。
指挥室里暂时陷入了寂静。只有魏子腾敲击键盘的声音 。
黑塔走到王平身边，看着地上的两人，啐了一口：“平哥，这俩杂碎，怎么处置？要不直接剁了喂狗！”
王平看着监控屏幕上依旧在燃烧、混乱的角斗场画面，缓缓 摇头。
“不急。”他声音低沉，“他们还有用。而且…”
他抬起头，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，望向远方漆黑的夜空。
“杀了他们，太便宜‘归墟’了。”“我们要顺着这根藤，摸出后面的大瓜。”
情报已经到手。
复仇的路，才刚刚开始。
而妹妹的线索，似乎也指向了那个代号‘乌鸦’的 更高层人物。
下一站，该去找那只‘乌鸦’聊聊了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