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子的手机震动了一下，屏幕亮起，一条消息弹了出来：【目标账户已登录】。
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，嘴角微微一动，刚想把手机收起来，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。小王冲了进来，手里举着一个银色U盘，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。
“夫子哥！我进去了！”他喘着气说，“张明的邮箱，加密层破了。”
老夫子没说话，只是点了点头，顺手把手机放在桌上，屏幕还亮着股权监控图。蓝线已经覆盖了六个散户账户，只剩最后一个还在静默状态。
小王把U盘插进电脑，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。屏幕上跳出一串邮件记录，发件人是“LZ助理”，收件人写着“张总”。
“这是老赵那边的人。”小王压低声音，“他们用的是跳转服务器，但我顺着Ip反向追踪，找到了中转节点。这些邮件不是公开渠道能查到的。”
老夫子走近几步，目光落在第一封邮件的内容上。
【计划照常推进。持股达四成后启动资产剥离预案，优先处理实验室设备与三项核心专利转让。资金通过离岸公司回流，确保不留痕迹。】
下面还有一条回复：
【大番薯无管理能力，属过渡性人物。你只需稳住董事会，其余交由我操作。成功后，分红比例按三七分。】
大番薯站在旁边，脸一下子涨红了，拳头砸在桌面上：“这王八蛋！合着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好好干？就想把咱们的东西搬空？”
小王抬头看了他一眼：“还不止这个。他们在邮件里提到了‘技术漏洞’，说要借下季度财报做文章，制造亏损假象，方便低价收购剩余股份。”
“漏洞？”大番薯愣了一下，“可我们系统最近挺稳定的啊。”
“那是当然。”小王冷笑，“他们准备自己造个漏洞出来，再对外宣称是长期隐患爆发，责任全推给你。”
老夫子一直没出声，听完反而笑了。
“笑啥？”大番薯瞪着他，“你还觉得这事好笑？”
“我不是笑他。”老夫子拿起平板，调出金手指的股权模拟界面，“我是笑他太心急。这才收了多少股就敢写这么明白的邮件？以为藏得深，其实每一步都在我们眼皮底下。”
他指着屏幕上的红线，“看这儿，40%是关键点。一旦突破这个线，他就必须启动董事会特别议案，才能进行大规模资产处置。但只要他还差一点，我们就还能等。”
“等什么？”小王问。
“等他自己跳进坑。”老夫子把平板转过来，“我们现在有证据，但不能马上甩出去。他要是被吓住了，缩回去不收股了，咱们之前布的所有局都白费。”
大番薯挠了挠头：“那你说咋办？让他继续收？这不是养虎为患吗？”
“没错。”老夫子点头，“就得让他收，还得让他觉得一切顺利。我们不但不拦，还得给他创造机会。”
“你疯了吧？”大番薯眼睛瞪圆，“他还以为自己赢定了，咱再送几笔股份过去？”
“不是送。”老夫子摇头，“是‘卖’。而且要卖得自然，卖得让他信以为真。”
他说着走到窗边，外面夜色沉沉，远处证券大厦的灯光依旧亮着。他打开通讯录，找到几个名字。
“秦先生那边可以动用两个信任账户，假装散户抛售；技术部老李和财务科小陈也持有原始股，让他们配合放出风声，说家里急用钱，愿意折价转让。”
“那你不怕他们真被人买了去？”小王皱眉。
“不会。”老夫子轻描淡写，“我已经让金手指锁定了交易路径。所有意向买家都会经过验证，只有张明的人才会收到报价通知。”
大番薯听得一愣一愣的：“所以……你是故意放饵？”
“对。”老夫子回头看他，“鱼还没吃饱，钩就不能拉。”
小王忽然想起什么：“那保洁阿姨的儿子呢？他刚才上线了，会不会影响计划？”
“不影响。”老夫子看了眼手机，“我已经让人联系他，说是公司准备统一回购旧股，走正规流程。他要是信了，就会主动挂单。到时候，我们再悄悄引导张明的人去买。”
“万一他不卖呢？”
“那就让他看到别人卖了赚钱。”老夫子笑了笑，“人都是这样，不怕你不心动，就怕你不知道别人赚了多少。”
大番薯搓了搓脸：“你们这套路……比我打游戏还复杂。”
“商场比游戏难玩。”老夫子坐回椅子，“游戏里的boSS会掉装备，现实里的对手只会撒谎。”
小王正准备关掉邮件页面，忽然又发现一封新记录。
“等等！”他点开附件，“这里有个加密文档，刚刚才解密完成。”
屏幕上跳出一份pdF，标题是《资产转移执行时间表》。
表格详细列出了各项操作节点：
- 第15天：完成实验室设备评估；
- 第22天：签署专利转让意向书；
- 第30天：向税务部门申报非经营性资产处置；
- 第45天：启动员工优化计划，裁撤研发团队。
最下面一行备注写着：【确保大番薯在股东大会前陷入舆论危机，削弱其话语权。】
“好家伙！”大番薯气得直拍大腿，“连裁员都安排好了？把我踢出去之后，公司还是原来的公司吗？”
老夫子却依然平静。
他拿起笔，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图示：一个圆圈，中间标着“40%”，外面绕着几条箭头。
“你看，他所有动作都围绕这个数字展开。只要不到40%，他就没法强行推动重大决议。所以他现在拼命收股，越急就越容易漏破绽。”
“所以我们拖着？”大番薯问。
“不止拖。”老夫子抬眼看过来，“我们要帮他‘加快进度’。”
“啊？”
“明天开始，放出三笔优质散股，价格略低于市价，但限定二十四小时内成交。他会忍不住出手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
老夫子没回答，而是站起身，走到大番薯身边，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。
大番薯一开始皱眉，接着眼神变了，最后咧嘴笑了。
“妙啊！”他压低声音，“这招太损了，但他肯定会上当！”
小王看着两人神神秘秘的样子，忍不住问：“到底啥计划？”
老夫子直起身，只说了一句：“等他持股到39.8%的时候，我们会‘不小心’泄露一份内部会议纪要。”
“上面写什么？”
“写他即将成为最大股东。”老夫子淡淡地说，“顺便提一句，公司准备启动反垄断审查调查。”
办公室安静了一瞬。
小王反应过来：“你是想让他慌？以为我们要举报他恶意并购？”
“对。”老夫子点头，“他一慌，就会加速收购最后一部分股份。等他刚跨过40%，我们立刻公开所有证据。”
大番薯兴奋地搓手：“到时候人证物证都在，看他怎么狡辩！”
“不过在这之前。”老夫子看向小王，“这些邮件和文件，全部备份三份，一份本地加密，一份云端隐藏，一份交给秦先生保管。谁也不能单独接触完整资料。”
“明白。”小王认真点头，“防内鬼。”
“还有。”老夫子补充，“接下来几天，所有对外沟通尽量用书面形式，避免电话或语音。张明可能在监听。”
小王做了个手势：“我已经在主服务器加了伪装流量池，他的监控程序只能看到一堆乱码。”
老夫子满意地点头。
三人重新围到屏幕前，金手指的界面正在刷新实时数据。代表张明持股比例的红线缓缓爬升，距离40%还差一段距离，但趋势明显加快。
“他已经开始行动了。”老夫子说。
大番薯盯着那条线，忽然冒出一句：“你说他现在是不是正坐在办公室里，觉得自己快赢了？”
“十有八九。”老夫子笑了，“人最容易在快要成功的时候犯错。”
小王伸了个懒腰：“那咱们就陪他演到底。”
老夫子拿起手机，给秦先生发了条消息：【明日九点，老地方见。带身份证和银行卡。】
发完，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。
凌晨一点十七分。
窗外的城市灯火未熄，证券大厦的霓虹仍在闪烁。
他端起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口，转向大番薯：“你去睡会儿，明天还得装傻。”
“装傻我拿手。”大番薯嘿嘿一笑，“我平时不一直都是这样？”
老夫子没接话，只是低头看了眼平板。
股权监控图上，新的提示跳了出来：
【异常交易信号检测中……来源：b区托管账户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