跃迁引擎的嗡鸣还没在耳膜里完全消散，林夏就被一阵尖锐的警报声拽回现实。
“舰长！坐标异常！我们脱离跃迁轨道了！”操控台前，导航员小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，手指在屏幕上慌乱地滑动，“星图库里没有这片星域的任何记录，四周全是……暗物质星云？”
林夏猛地从舰长椅上站起，金属鞋底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。舷窗外，原本应该是熟悉的猎户座旋臂，此刻被一片翻涌的暗紫色星云取代。那些星云像是活的，丝丝缕缕的紫色雾气在虚空中缓缓流动，偶尔有银白色的光点在其中闪烁，又迅速湮灭，像谁不小心撒落的星尘。
“能量读数怎么样？”她快步走到主控制台前，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数据洪流。
“能量护盾稳定，但跃迁引擎的谐振频率出现紊乱，”工程师老周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，“更奇怪的是，这里的空间曲率很不稳定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‘揉’过一样。”
林夏的指尖在冰冷的控制台上轻轻敲击。“星尘号”是联邦最先进的深空科考舰，搭载着最新的“曲率导航系统”，理论上不可能出现脱离轨道的低级错误。除非……这片星云里存在某种能干扰空间物理法则的东西。
“全舰进入二级戒备状态，”她沉声下令，“释放探测卫星，半径五十万公里，绘制实时星图。”
指令下达的瞬间，飞船腹部的发射舱打开，三枚银色的探测卫星如利箭般射入星云。屏幕上很快传来卫星传回的画面，除了翻涌的紫色雾气，五十万公里范围内一片空旷，没有行星，没有陨石带，甚至连常见的宇宙尘埃都异常稀少。
“这地方太干净了，”副舰长陈默抱着胳膊站在一旁，眼神凝重，“就像被人刻意清理过。”
林夏没接话，她的目光被屏幕角落一个微弱的信号源吸引。那信号源位于星云中心方向，距离他们大约一百万公里，信号强度极弱，却有着规律的脉冲，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宇宙辐射。
“放大那个信号源，”她指着屏幕，“分析脉冲频率，对比已知的宇宙文明信号库。”
老周手指翻飞，屏幕上的画面开始拉近。随着距离缩短，那个信号源的轮廓逐渐清晰——那是一个不规则的球体，直径大约百公里，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银灰色纹路，悬浮在暗紫色的星云正中心，像一颗被遗忘在天鹅绒盒子里的古老徽章。
“脉冲频率分析完毕，”老周的声音突然拔高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，“舰长……这频率……和我们人类的脑电波基础频率，完全一致！”
林夏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就在这时，探测卫星传回最后一帧画面——球体表面的银灰色纹路突然亮起，像无数条发光的蛇，在球体表面游走、汇聚，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、模糊的符号。
紧接着，所有探测卫星的信号同时中断，屏幕上只剩下一片刺目的雪花。
飞船内部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，随即恢复正常。但林夏清楚地感觉到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那片暗紫色的星云，似乎离他们更近了。而那颗悬浮在星云中心的球体，正像一只沉默的眼睛，静静地“注视”着他们。
“记录下刚才那个符号，”林夏的声音有些干涩，“我们可能……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