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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书迷 > 玄幻魔法 > 长生武道从飞镖开始 > 第193章 血歌与军魂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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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城残破的东门外,那片被海风常年吹拂、如今遍布焦痕与蹄印的开阔滩涂,成了新的校场。没有平整的夯土,没有高耸的辕门,只有呼啸的海风卷着沙砾,抽打在每一张紧绷的脸上。

“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”

苍凉的牛角号撕破清晨的薄雾,带着海水的咸腥和铁锈的味道,在滩涂上空回荡。

“列阵——!”

林自强的声音清冽如刀,穿透了号角的余音。他站在临时垒起的土台上,身形笔直如枪,腰间那柄暗红纹理的“破锋”长刀在晨光下吞吐着内敛的凶芒。玉骨大成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磁场,笼罩着整个先锋营的阵列。

下方,一千余先锋营将士闻令而动。动作远非整齐划一,却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、又被强行拧成一股绳的凶悍与迅捷。牛皮境的青壮们握着五花八门的残破兵刃,紧张地吞咽着唾沫,努力挺直胸膛;石皮境的悍卒们眼神锐利,脚步沉稳;铁皮境的头目们低声呵斥着身边的混乱;四位玉骨境的骨干如同定海神针,各自镇守一方。

“疾行三十里!目标——断崖礁!午时前折返!落后者,鞭十!掉队者,除名!”林自强的命令冷酷无情,没有任何转圜余地。

“吼!”回应他的是参差不齐却杀气腾腾的咆哮。

沉重的脚步声瞬间踏碎了滩涂的宁静!一千多人如同决堤的洪流,卷起漫天沙尘,朝着东面那片怪石嶙峋的海岸线狂奔而去!沉重的残甲摩擦声、粗重的喘息声、被沙砾呛到的咳嗽声混杂在一起。

没有队列,只有争先恐后的狂奔!牛皮境的青壮很快就被甩开,落在后面,咬着牙拼命追赶,肺叶如同破旧的风箱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石皮境的悍卒气息稍稳,但也脸色发白。唯有那些铁皮境和玉骨境的高手,步伐依旧沉凝。

林自强并未策马,而是徒步奔行在队伍最前方!他速度不快不慢,恰好压在最前面几个玉骨境高手的前方一步之遥。他奔跑的姿态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,每一次脚掌落地都沉稳有力,仿佛与脚下的大地产生了某种共鸣。玉骨大成带来的悠长气息,让他如同不知疲倦的礁石,任凭身后浊浪滔天,我自岿然引领。

汗水很快浸透了士兵们单薄的衣衫,混合着沙砾,黏在皮肤上,如同裹了一层粗糙的盐壳。腿像灌了铅,每一次抬脚都重若千钧。海岸线在望,那座如同巨兽獠牙般刺入海中的断崖礁清晰可见,却又仿佛永远无法抵达。

绝望和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,开始吞噬队伍中后段那些牛皮境青壮的意志。脚步越来越慢,眼神开始涣散。

就在此时,跑在队伍最前方的林自强,忽然开口。他的声音并不洪亮,却如同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,在粗重的喘息和呼啸的海风中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:

“岂曰无衣?”

声音低沉,带着沙场特有的粗粝,却蕴含着一种直击灵魂的古老韵律!

奔跑中的士兵们猛地一怔!这词…陌生又熟悉,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的脑海!

林自强脚步不停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金石般的铿锵,如同重锤砸在铁砧上:

“与子同袍——!”

王于兴师——!

修我戈矛——!

与子同仇——!

一句句古老的战歌,如同沉睡在血脉深处的号角被骤然吹响!那苍凉、悲壮、却又无比坚定的韵律,裹挟着林自强玉骨大成的磅礴气血之力,如同无形的战鼓,狠狠擂在每一个疲惫不堪的心脏上!

“岂曰无衣?与子同泽——!”

“王于兴师,修我矛戟——!”

“与子偕作——!”

先是跑在前面的石皮境、铁皮境悍卒,下意识地跟着嘶吼起来!他们的声音嘶哑、跑调,却充满了被点燃的血性!紧接着,是那些玉骨境的骨干!他们气息悠长,吼声如同虎啸山林,瞬间压过了海风的呼啸!

“岂曰无衣?与子同裳——!”

“王于兴师,修我甲兵——!”

“与子偕行——!!”

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了进来!那些落在后面、几乎要瘫倒的牛皮境青壮,被这震耳欲聋、直冲云霄的战歌狠狠攫住!他们看着前方袍泽狂奔的背影,听着那同仇敌忾、生死与共的古老誓言,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早已枯竭的力气,如同火山般从骨髓深处再次喷涌而出!

“吼——!!与子同仇!!”

“修我戈矛——!!”

“与子偕行——!!!”

一千多个喉咙里迸发出的嘶吼,汇聚成一股撕裂苍穹的声浪洪流!奔跑的阵列在歌声中奇迹般地凝聚起来!落后者拼命追赶,掉队者咬牙爬起!沉重的脚步踏在礁石滩上,发出整齐而震撼的轰鸣!汗水混着沙砾滚落,眼中却燃烧着熊熊火焰!那面残破的先锋营旗帜,在歌声与奔跑的洪流中,猎猎狂舞,指向断崖礁!

午时未至,先锋营如同被飓风推动的狂潮,狠狠撞上了断崖礁下嶙峋的乱石滩!随即毫不停歇,在无数双布满血丝、却燃烧着狂热战意的眼睛注视下,卷着更加磅礴的烟尘与声浪,向着海城的方向,再次发起冲锋!歌声,更加嘹亮,更加狂暴!

与此同时,海城卫主力的校场上,气氛却是另一种极致的沉凝与酷烈。

两千余海城卫主力,分成六个方阵。没有先锋营那种狂野的奔跑,只有最基础、最枯燥、也最消耗意志的——持械,站立!

“举——盾!”

林大山嘶哑如铁的声音在空旷的滩涂上炸响。他站在点兵土台上,仅存的右手拄着那柄沉重的锻锤,如同亘古不变的礁石。他脸上那道巨大的疤痕在正午的烈日下,反射着金属般的冷光。

哗啦——!

两千多面大小不一、布满凹痕和裂纹的盾牌同时举起!沉重的木盾、包铁的皮盾、残破的塔盾…瞬间在阵列前方竖起一道参差不齐却厚重如山的钢铁丛林!

“定——!”

一个字,如同千斤巨石压下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士兵们双臂肌肉贲张,死死抵住盾牌,保持着高举的姿势。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、鬓角滚落,砸在滚烫的沙地上,瞬间蒸发。残破的甲胄缝隙里,热气蒸腾。灼热的阳光如同毒针,刺穿着每一寸裸露的皮肤。

没有口令,没有倒计时。只有沉默的坚持,和上方林大山那双冰冷审视、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。

一刻钟…两刻钟…

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,酸痛如同无数蚂蚁啃噬着骨髓。盾牌变得越来越重,仿佛要将整个人压垮。粗重的喘息声如同濒死的野兽,在沉默的方阵中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