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：血染的演习
七天地狱训练，高一（三）班集体脱了层皮。皮肤晒得黝黑——除了我这个异类外，许是眉间那点朱砂护着，竟没怎么晒黑。嗓子个个沙哑，但一双双年轻的眼睛里，却多了淬炼过的坚毅。我们不再是一盘散沙，而是在汗水与共同中凝聚的钢铁集体。
当军训汇演突然改为真刀真枪的实战演习时，全班不仅没有畏惧，反而个个跃跃欲试。演习地点定在学校后的丘陵地带——在1993年初秋，这片宁静的丘陵被赋予了铁血的意义：战场。
第一节：临危受命
在学校和军区首长全力支持下，这场红蓝对抗成为检验我们七日蜕变的最终考场。爸爸甚至邀来了他的老师长——一位真正的军区副司令，亲自披挂担任蓝军总指挥。
我们高一（三）班被指定为全营的尖刀——侦察排。那些深夜加练的内容，终于要派上用场了！
清晨，丘陵薄雾弥漫。红军指挥部帐篷内，爸爸站在军用地图前，手指重重一点：
蓝军指挥所，必然设在此处！我要你们像水银一样渗进去，找到它，盯死它！
曹鹤宁！
我应声出列，心脏狂跳。
侦察排排长，由你担任！全权负责敌后渗透与侦察！
萧逸！
一班班长，兼任副排长！负责左翼迂回伴动！动静要大，打得要狠！
黄燕！
我的室友，纪律委员黄燕应声出列。
二班班长！右翼潜行侦查，摸清蓝军侧翼火力点！
孙倩！
三班长，预备队和通讯保障组！确保信息畅通！
爸爸最后看向我，目光如炬：鹤宁，你亲自带领五人尖兵组，从正面最危险的地方插进去！直取核心！一旦确认，果断！
我们齐声低吼，热血在胸腔奔涌。
出发前，小姑父周卫华亲自赶来，将绣着狰狞下山虎头的臂章郑重佩戴在我们左臂上：小老虎们，别辱没这个标志！这是你们教官当年在老山前线用过的！
第二节：利刃出鞘
信号枪响，演习开始！侦察排如水滴入海，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丘陵之中：
左翼，萧逸带领一班如同灵敏的猎犬，成功吸引了两班蓝军的追击；
右翼，黄燕的二班如山林幽灵，精确传回一个又一个坐标和信息；
预备队，孙倩的三班建立了高效的通讯枢纽；
而我率领的尖兵组，选择了最危险的干涸溪谷渗透。眉心朱砂痣持续散发着微弱灼热，如同一个精准的生物雷达，指引着前进的方向。
一小时后，我们成功渗透至蓝军腹地。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，最终锁定了一片隐蔽的低洼林地。
虎头虎头，我是！确认发现！我对着步话机低声呼叫。
爸爸强压兴奋的声音传来：紫微！干得漂亮！准备！
第三节：雷霆一击
红军主力在外围猛烈！蓝军阵地一阵骚动，注意力被成功吸引。
就是现在！行动！我低吼一声。
我们五人如猎豹般跃出，直扑洼地树林！两名外围哨兵刚反应过来，就被迅速踢翻在地，彩弹准确。我第一个冲进指挥部帐篷，木制训练枪精准指向那位站在地图前的老将军——军区副司令！
首长！您已被！蓝军指挥系统瘫痪！我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。
帐篷内的蓝军军官们错愕不已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。副司令抬头，眼中的错愕渐渐化为欣赏的笑意：好！好个小丫头！神出鬼没！厉害！老子认……
第四节：血色惊变
砰——！！
就在他字即将出口的瞬间，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猛地撕裂了帐篷的寂静！老师长的警卫手中枪口冒着青烟！
我身体猛地后仰！左胸口如同被无形巨锤狠狠击中！难以形容的撕裂剧痛瞬间炸开！温热的液体决堤般从伤口喷涌而出，迅速染红了胸前的迷彩服……
不是彩弹！是真正的、滚烫的、带着铁锈腥味的血！
实……实弹……思维在震惊和剧痛下几乎凝固。为什么会是实弹？
第五节：生死瞬间
排长！贾宝玉！！
几乎在枪响的同时，萧逸如狂暴的旋风冲了进来！他一眼看到软倒的我，和胸前那迅速扩大的恐怖血晕，脸瞬间失去血色！
操！！操他妈的！！他发出走调的、近乎野兽般的凄厉嘶吼，一把抱住我下滑的身体，贾宝玉！曹鹤宁！你他妈别吓我！别闭眼！看着我！我以后……再也不叫你贾宝玉了！叫你林黛玉！叫你姑奶奶！叫你祖宗都行！求你撑住！
第六节：将星震怒
帐篷内，死寂之后是炸锅般的混乱！
经历过真实战火的老将军，爆发出雷霆怒吼：王八蛋！！谁让你装的实弹？！谁给你的狗胆？！老子毙了你！！
他如激怒的雄狮，冲到我和萧逸面前，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轻柔：姑娘！好孩子！挺住！千万挺住！
随即转向周围傻掉的人厉声咆哮：都他妈愣着干什么！军医！快叫军医！用我的车！最快速度送医院！通知院长！不惜一切代价！务必救活这小姑娘！她要是出了事，老子把你们都送上军事法庭！快！！！
他的声音凄厉得完全变调，那双见过无数生死的老将眼中，竟闪动着从未有过的恐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