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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书迷 > 历史军事 > 明末改革 > 第7章 长洲藩认祖归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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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萨摩使者退出大殿后,朱由检沉吟片刻,随即命人备好文房四宝。他提起御笔,略一思忖,便在那明黄色的绢帛上挥毫而就:

致日本国王德川家光:

近闻萨摩藩主岛津光久,慕义来朝,愿效忠忱。朕念其诚,已授镇海将军之职,令其统辖水师,为朕镇守东海。

夫萨摩既为明臣,当受明庇。其地虽在尔境,其心已向天朝。尔为日本之主,当明大义,晓利害。若善视萨摩,则四海升平;若妄生事端......

写至此处,朱由检笔锋陡然一转,字迹愈发凌厉:

朕已命水师整军经武,战船千艘枕戈待旦。更有关宁铁骑十万,随时可东渡驰援。

尔若不信,不妨一试。然切记:刀兵一起,非但萨摩难保,便是尔江户城下,亦将见到大明旌旗。

惟愿尔审时度势,各守疆界,则两国和好如初。若执迷不悟,休怪朕雷霆之怒!

朱由检搁下笔,仔细审视着这份既示威慑又留有余地的国书。他特意在日本国王的称呼上做了文章,既承认德川家光对日本的实际统治,又暗示其地位仍需天朝认可。

当大明皇帝的国书经过重重传递,最终呈到德川家光面前时,这位征夷大将军正在品茶。初阅之时,他持杯的手微微一滞;待看到朕已命登莱水师整军经武,战船千艘枕戈待旦一句时,茶盏地一声落在榻上,滚烫的茶水瞬间浸湿了华贵的吴服。

好个朱由检!好个大明皇帝!

家光的脸色由青转红,又由红转白,手中的国书被他攥得簌簌作响。殿内侍从纷纷跪伏在地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
他这是在我的脸上甩了一记耳光!家光猛地站起身,在殿内来回踱步,声音因愤怒而颤抖,萨摩那群叛徒!还有这个狂妄的明帝!

老中酒井忠胜小心翼翼地开口:将军息怒。明帝此举虽狂妄,但信中提及的水师动向,不可不防啊......

防?怎么防?家光猛地转身,明帝说得明白,只要我们对萨摩动手,他就要兵临江户!这是赤裸裸的威胁!

若年寄松平信纲沉吟道:将军,若此时与大明开战,恐怕......

难道就这么忍下这口恶气?家光一拳捶在柱子上,让萨摩那群叛徒在九州耀武扬威?

酒井忠胜伏身道:将军,小不忍则乱大谋。明帝既然给了萨摩庇护,我们不妨......暂且观望。待日后时机成熟,再行计较。

家光沉默良久,终于长叹一声,颓然坐回席上。他何尝不明白,此刻的幕府确实无力与大明正面冲突。但这份屈辱,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。

传令下去,最终,家光咬着牙说道,加强对萨摩的监视,但暂不要与其发生冲突。同时,加快长崎港的防御工事修建。

他望着窗外,目光阴冷:岛津光久......今日之辱,他日必当百倍奉还!

待众臣退下后,家光独自一人留在殿内,将那份国书狠狠地摔在地上。他深知,从今日起,幕府对西国大名的控制力将大不如前。而这一切,都源于那个远在南京的大明皇帝轻描淡写的一纸国书。

当岛津久通带着大明皇帝的册封诏书、镇海将军银印及首批赏赐返回鹿儿岛时,整个萨摩藩沸腾了。

在鹿儿岛城的议事厅内,藩主岛津光久颤抖着双手接过诏书,反复诵读着大明东海镇守使的封号。这位向来以沉稳着称的藩主,此刻也难掩激动之情:天朝皇帝竟如此厚待我萨摩!此乃我岛津家百世难逢之机遇!

他立即召集家老重臣,宣布全藩进入战时状态。在桦山久高等老将的建议下,萨摩藩迅速展开了一系列动作:

首先,鹿儿港彻夜灯火通明,工匠们日夜赶工,按照明军提供的图纸改造战船。新铸的火炮被优先安装在舰首,船帆上也绣上了醒目的字和岛津家十字纹。

其次,岛津光久下令在藩内广贴告示,以镇海将军名义招募武士。令他们惊喜的是,不仅本藩武士踊跃参军,连相邻的肥后、日向等地的浪人也闻讯而来,想要投效在明朝麾下。

更巧妙的是,萨摩藩故意将大明赏赐的粮草堆放在港口显眼处,让往来商船都能看到。每当有幕府密探靠近,士兵们便会高声谈论大明水师不日将至的消息。

与此同时,岛津久通被正式任命为萨摩水军总大将,负责与明朝的联络。他派出亲信家臣携带九州沿海的详细海图,秘密前往福建水师驻地,表示萨摩水师随时可以配合明军行动。

值得一提的是,萨摩藩在欢庆之余仍保持着清醒。岛津光久特意嘱咐:对外要彰显我萨摩已得明廷册封,但对内切不可得意忘形。江户那边......迟早会有所动作。

果然,当德川幕府要求萨摩藩解释的文书送达时,岛津光久不卑不亢地回复:萨摩此举全为防御清虏,保护日本海防。若幕府能保九州平安,萨摩又何须远求大明庇护?

就在朱由检刚刚册封岛津家为镇海将军、赏赐的银两粮草尚未完全运抵萨摩之际,南京紫禁城又一次迎来了不速之客。

这日早朝刚散,通政使司官员急匆匆入内禀报:陛下,城外又有一批倭人求见,自称来自长州藩。

当那几位风尘仆仆的长州使者被引进殿时,朱由检立即察觉到了他们与萨摩使者的不同。为首的武士年纪稍轻,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,行的礼数却更为周到谨慎。

朱由检的眼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,他强忍着扶额的冲动,深吸了一口气。这接二连三的日本来使,个个都摆出一副要为大明肝脑涂地的模样,实在让他有些啼笑皆非。

嗯……他看着下方自称毛利就隆的使者,努力维持着天子的威仪,起来回话吧……

待对方谢恩起身,朱由检揉了揉发胀的鼻梁,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困惑:朕倒是想问问,你们日本到底有多少个藩国?今日萨摩,明日长州,后日是不是还要来个什么藩?

他稍稍前倾身子,目光中满是探究:你们那位德川将军,就这么不得人心?竟让你们一个个都要跨海来投?

毛利就隆闻言,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。他斟酌着词句,小心翼翼地答道:回陛下,日本六十六州,藩国数以百计。至于将军……

他顿了顿,声音压低了几分:德川氏以霸道治天下,视西国大名为眼中钉。盘剥甚紧啊。我等待天朝,如婴孩之望父母啊!

朱由检听着对方声情并茂的表白,心里真是五味杂陈。这接二连三的,都是来认爹的,别人都上赶着叫爸爸了,总不能真把人轰出去吧?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,决定问点实在的。

得,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......朱由检身子微微前倾,盯着毛利就隆,朕且问你,要是那个德川家光真发兵讨逆,你们拿了朕的钱粮,顶得住吗?

不等对方回答,他又想起什么似的,追问道:还有,你们和前几天来的那个...摩什么来着?哦,萨摩藩,关系如何?

毛利就隆闻言,立即挺直腰板,信心满满地答道:陛下放心!我长州藩据有赤间关、岩国等天险,水军虽不及萨摩,但陆战绝不逊色。德川若敢来犯,定叫他有来无回!

说到萨摩时,他语气稍缓:至于岛津家...同为西国大名,往日虽有些许摩擦,但如今既同沐天恩,自当同心协力,共保海疆。

朱由检摩挲着下巴,沉吟片刻,目光在毛利就隆身上停留片刻,似乎在权衡着什么。

嗯......还行......他缓缓开口,语气中带着几分斟酌,你方才说的,朕都听明白了。不过有件事得先说清楚——

他身体微微前倾,神色严肃了几分:那个什么九州?你们是就这么叫的吧。朕既然已经许了岛津家,你们长州就不要打那里的主意了。濑户内海这一片,朕倒是可以交给你们照看。

说到这里,他语气一转,带着几分豪气:朕也给你五十万两白银,万石粮草。若是那个德川将军敢来找麻烦,你就给朕狠狠地揍他!揍不过就派人来报信,朕自有安排。

他朝侍立一旁的曹化淳使了个眼色,继续对毛利就隆说道:至于名分嘛......朕就封毛利秀就为平波将军,秩从三品,专司镇守濑户内海各航道。你回去告诉他,好生替朕看着这片海域,莫要让朕失望。

毛利就隆闻言,整个人喜极而泣。这位向来以沉稳着称的长州家老,此刻竟像个孩子般以袖掩面,肩头剧烈地颤抖着。

陛......陛下!他哽咽着重重叩首,额头在金砖上磕得发红,臣......臣代长州五十四万石领民,谢陛下天恩!

他抬起泪眼模糊的脸,声音因激动而断断续续:陛下放心!濑户内海各航道,从今往后就是长州的命脉!臣以毛利氏百年家名起誓,必让每一艘悬挂大明旗帜的商船畅通无阻!

说着,他猛地转身对随从喝道:快!立即飞鸽传书禀报藩主!就说......就说天朝陛下已准我所请!

待随从匆匆离去后,毛利就隆又转向朱由检:陛下,臣这就返回萩城,立即着手在三田尻、下关增筑炮台。德川家光若敢来犯,定叫他的战船葬身海底!

他稍作迟疑,又压低声音道:至于萨摩那边......臣会派人与岛津家商议协防之事。毕竟同为陛下效力,理应同心协力。

朱由检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那一丝不情愿,心中暗笑,却也不点破,只是挥挥手道:去吧。记住今日之言,莫要辜负朕的期望。

臣,誓死不负圣恩!

毛利就隆再三叩拜后,几乎是踉跄着退出大殿。一出宫门,他立刻对等候在外的随从激动地低语:

快马加鞭返回长州!我们要抢在萨摩之前,向陛下证明谁才是最有价值的臣子!

大明册封使者抵达萩城时,藩主毛利秀就亲率家老重臣出迎三十里,当“平波将军”印信与大明诏书被恭敬供奉于大殿之上时,许多年轻武士激动得热泪盈眶。

毛利秀就凝视印信,对心腹家老宍户九郎兵卫坦言,受大明册封是“借势”,以此抗衡德川幕府打压。他也清醒意识到,长州已站在与幕府对抗的前沿,决心抓住此“百年未有之机”,利用大明支援扩充武备。

然而,并非所有家臣都支持。老臣椋梨藤太担忧此举恐招幕府征伐,主张谨慎恭顺。毛利秀就则力排众议,断言“德川氏,天下非其世有也”,并联合周布政之助等改革派,迅速压制了藩内异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