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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。

午时的钟声敲响,上午的课程结束。

斋舍内的学子们纷纷收拾书本,准备去用午饭和午休。

不少同窗,尤其是此次未能中榜的,却并未立刻离开,而是围到了张衍志的座位旁。

“衍志兄,方才你讲的那段《孟子》题析,小弟尚有不明之处,能否再详解一番?”

“张案首,你破题时引的那句‘教者授其法,而悟者在其人’,出自何典?可有深意?”

“衍志……”

众人七嘴八舌,或是请教疑问,或是探讨思路,气氛热烈。

张衍志虽觉有些疲惫,但,也耐心地一一解答,与同窗们交流心得,并无半分案首的架子。

正当他与一位同窗讨论“规矩”与“巧”的辩证关系时,山长李修远身边的一名老仆役出现在了斋舍门口,恭敬地唤道:

“张公子,山长请您过去书房一趟,说是有事相商。”

围着的同窗们闻言,这才渐渐散开。

王圆凑过来低声道:

“山长找你,定是好事!”

“快去吧。”

高肃也点点头,说道:

“我们帮你把书带回宿舍。”

张衍志向众人告罪一声,便跟着仆役离开了斋舍。

穿过书院内清幽的庭院,来到了山长李修远独处的书斋。

叩门而入。

只见,李修远正坐在窗下的官帽椅上,手持一卷书,见张衍志进来,便含笑放下书卷。

“学生张衍志,拜见山长。”张衍志恭敬行礼。

“不必多礼,坐。”

李修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,待张衍志坐下,他便关切地端详着他的面色,问道:

“衍志,身上的伤可好些了?”

“昨日鹿鸣宴归来,感觉如何?”

“可还撑得住?”

感受到山长真切的关怀,张衍志心中温暖,答道:

“劳山长挂心,伤势已无大碍,只是还需小心将养。”

“昨日宴会,承蒙府尹大人和学政大人关爱,一切安好。”
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
李修远欣慰地点点头,随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,说道:

“你此次院试,夺得案首,实乃我弘文书院近年来未有之盛事!”

“老夫与有荣焉!你的文章,顾老先生也看过了,赞不绝口,尤其是那篇策论,更是深得其心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转为一丝责备,却更显亲近,说道:

“只是你此番遭难,可把我们都担心坏了。”

“顾老先生虽未亲至,但数次派人来问询你的情况,关切之情,溢于言表。”

“你既已无恙,于情于理,都该亲自去他那里一趟,报个平安,也感谢他此次鼎力相助之恩。”

张衍志连忙正色道:

“山长教训的是。”

“是学生考虑不周。”

“学生稍后便去拜见顾先生。”

“嗯,正该如此。”

李修远捋了捋胡须,又问道:

“院试已过。”

“你既已是生员,接下来有何打算?”

“明年的乡试,可有把握,是否准备下场一试?”

乡试,乃科举大道上的又一道重要关卡。

考中即为举人,身份地位将发生质的飞跃。

张衍志目光坚定,毫不犹豫地答道:

“回山长,学生准备参加明年乡试。”

“好!”

“有志气!”

李修远眼中精光一闪,显然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。

他起身走到书案旁,从一摞书籍中取出几本装订整齐、纸页略显泛黄的手抄本,递给张衍志。

“这是老夫早年读书,应试时,对《四书》的一些注解心得,以及一些制艺文章的写作技巧与感悟。”

“虽是一家之言,未必全然适用,但或可为你提供些许参考,助你厘清思路,避开一些弯路。”

“你拿回去,仔细研读,若有不明之处,可随时来问我。”

张衍志双手接过那几本沉甸甸的手抄本,触手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数心血与智慧。

他知道,这不仅仅是几本书,更是山长对自己毫无保留的期许与栽培!

他心中激动,起身深深一揖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,说道:

“山长厚赐,学生……学生定当勤加研习,绝不负山长期望!”

“嗯。”

“望你戒骄戒躁,潜心向学。”

李修远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重心长,说道:

“乡试之难,远胜院试。”

“天下英才汇聚,不可有丝毫懈怠。”

“是!”

“学生谨记山长教诲!”

……

从山长书斋出来。

张衍志怀抱着那几本珍贵的手抄本,心中暖流涌动,更觉肩头责任重大。

没有耽搁,径直朝着书院后山,顾守拙先生清修的那处幽静小院走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