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蓉猛地推开张锐轩些微距离,眼眶泛红,声音里带着急恼的颤:“胡说些什么!意珠将置于何地?”
夜风掀起刘蓉散落的发丝,拂过脸颊时带着凉意,刘蓉别过脸看向远处的宫墙,声音硬了几分:“我们这样本就不合规矩,若再痴心妄想,才是真要万劫不复。少爷,你该醒醒了——我们,是断断不可能的。”
张锐轩的手僵在刘蓉腰间,眸色沉了沉,喉间滚出一声低哑的叹息,终究是没再反驳。
乾清宫偏殿的烛火彻夜未熄,朱佑樘将张锐轩的奏折推到案几中央,指尖在“稳婆培训”四字上重重一点:“你们都看看,张卿说要让各州府统一培训稳婆,还说要设育婴坊。此事关乎民生,也关乎国库,你们怎么看?”
李东阳先起身躬身:“陛下,臣以为张世子所言有几分道理。近年各省呈报的‘产妇亡故’案,十有八九是因稳婆手法粗劣所致。若能统一培训,确是功德一件。只是……”
李东阳顿了顿,话锋转沉,“培训需设场地、请医官,还要备药材教具,这笔开销恐非小数目。”
刘健素来刚直,接过话头:“李阁老虑及国库是应当的,但臣以为,民生之事不能单算银钱账。
一户若失了产妇,便是塌了半边天,轻则家宅不宁,重则户丁凋零。
长此以往,税赋何来?劳力何来?依臣看,不妨先在直隶试行,让张世子牵头,若成效好,再逐步推广不迟。”
一直默不作声的刘文渊捋了捋胡须,补充道:“臣附议刘阁老。且可令各地乡绅捐资助办,既减轻国库压力,又能让乡绅参与地方事务,一举两得。只是……”
刘文渊看向朱佑樘,“王御史弹劾张世子‘罔顾礼法’一事尚未了结,此时让他牵头,恐遭非议。”刘文渊和张锐轩合作过一段时间,有一段情谊在,不想张锐轩深陷其中,不能自拔。
朱佑樘指尖敲着案几,沉吟片刻:“礼法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李氏母子两条性命,总比空泛的规矩重。至于非议……”
朱佑樘抬眼看向三人,“朕亲自压着。明日便传旨,让太医院先整理助产医书,各州府造册登记在册稳婆,待春耕结束后,便由张锐轩主持,先在顺天府试办培训。”
朱佑樘知道张锐轩有钱,干活也喜欢自己花钱,不喜欢向户部申请,不薅白不薅。
有时候张锐轩处理官办工厂的废物,朱佑樘也就装不知道。
其实是张锐轩嫌户部流程麻烦,直接就用了自己分红份额。
张锐轩也知道一年入账几百万两银子,不出几年寿宁侯府就会成为大明官场上下的眼中钉,肉中刺,还是在花出去比较合适。
张锐轩还不知道,自己嫌麻烦已经被人算计了。
第二天在刘蓉的闺房醒来后,又巡视一下这棵摇钱树。
李氏正在给两个孩子喂奶,看到张锐轩后俏脸羞红,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一样,张锐轩是李氏除了死去的丈夫,唯一一个见过自己身子的男人。
张锐轩也看到了李氏,走了过来说道:“感觉怎么样了?”张锐轩算算日子,应该好差不多了吧!
李氏慌忙侧过身,用衣襟掩住胸口,耳根红得快要滴血,讷讷道:“劳…劳世子挂心,已好多了。”怀里的双生子似乎被动静惊扰,含着奶头哼唧两声,她忙低下头轻拍安抚,长睫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,遮掩着未褪的羞赧。
张锐轩说道:“裤子脱了,我看看”
李氏只觉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仿佛有惊雷炸开,整个人都僵住了,猛地抬头,眼里满是难以置信,像是没听清这话一般,嘴唇嗫嚅了几下,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脸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方才未消的羞赧与骤然涌上的惊惶交织,反倒透出几分青白。
“世…世子爷?”李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像是秋风里的残叶,“您…您说什么?”
心里头像是有无数只乱撞的兔子,慌得没了章法。哪有这样的道理?如今竟要…竟要在光天化日之下…
李氏垂下眼,死死盯着自己交握在腹前的手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。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,一半是羞愤,一半是无措。
想怒斥“荒唐”,却又记着对方的救命之恩,张了张嘴,终究只化作一声细若游丝的哀求:“世子爷…万万使不得…妾身…妾身已是残花败柳,怎堪…怎堪如此……”
“想什么呢?就是看看完全好了没有,我再给你检查一下!”张锐轩说道。
李氏一怔,悬在睫上的泪珠忘了坠下,见张锐轩神色坦然,心头羞愤才稍缓,可“脱裤子”三字仍如针芒刺心。
“男女有别……”她声音细若蚊蚋,“若有不妥,让刘姨瞧一瞧便是了。”
张锐轩眉梢微挑:“刘姨懂什么?你这伤口是我缝合的,恢复得如何自然得我来看。想留病根将来再遭罪?”
这话戳中软肋,李氏望着怀里孩子,挣扎半晌,红着眼圈低道:“请世子爷转过身去……”
正是麻烦,张锐轩自己动手,三下五除二就解开李氏裤头
伸手轻轻按压了一下缝针处:“疼不疼”
“有…有一点点……”李氏声音抖得不成调,眼睫飞快扇动,不敢看张锐轩,只盯着床榻上的纹路,“比…比前几日轻多了。
“差不多了,以后多走动走动,有利于恢复。”
说完,也不管李氏什么反应,就自顾自的走了。
刘蓉溜了进来说道:“世子爷对你还真是上心,李氏要不你干脆跟了世子爷算了。”刘蓉觉得李氏对张锐轩有那么一点意思,决定推一把,这样以后张锐轩来永利碱厂也会找李氏,自己说不定可以脱身出来。
李氏像是被人兜头浇了盆沸水,猛地抬头,脸涨得通红,连耳根都泛着不正常的艳色。慌忙将孩子往怀里紧了紧,像是要借这点重量稳住自己,声音里带着慌乱的口吃:“刘…刘姨说什么浑话!”
“世子爷是天,我是泥,怎敢有这般痴心妄想?”李氏低下头,声音闷在襁褓里,“何况…何况我是个死了丈夫的人,带着两个拖油瓶,哪配得上……”
刘蓉看着李氏这副模样,心里暗叹一声:“什么配不配的?世子爷瞧得上,便是你的福气,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寡妇,你以后就在我身边当我的助理吧!学管人、算账,世子爷不收废物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