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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书迷 > 历史军事 > 大明工业导师 > 第271章 依香楼 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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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刚驶出依香楼门口,就被几名身着青色官服的监察御史拦住。

李衡中带着几分刻意拿捏的严肃走上前,神情肃然,透着一股文官特有的较真劲儿。

“张世子请留步!”李衡中站在马车前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轻慢的威严,“《大明律·吏律》有云:凡官吏宿娼者,杖六十,媒合人减一等。若官员狎妓,轻则罢官夺职,重则流放三千里!”

李衡中抬眼看向车帘,语气陡然加重:“张锐轩,你身为皇亲国戚,食朝廷俸禄,竟于光天化日之下出入妓院,与楼中女子同行!此等行径,有违礼法,有负皇恩,该当何罪?”

张锐轩掀开车帘,目光扫过李衡中一行,淡淡道:“李御史倒是对律条记得清楚。只是本世子何时‘宿娼’了?”

张锐轩从袖中取出红绸的身契,递了过去,“此女名唤红绸,是一个被父母卖入依香楼的我制衣厂的绣娘,这是她的身契,盖有顺天府印鉴。

本世子看到可怜,就为她赎身回制衣厂继续做绣娘,李御史若不信,可拿去查验。”

李衡中捏着身契的手指顿了顿,忽然勾起唇角,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一千两为一个绣娘赎身,世子爷好大的手笔。”

李衡中将身契举到眼前,慢悠悠地晃了晃,“依香楼的红绸姑娘,在京中也是小有名气的,何时成了世子爷制衣厂的绣娘?怕是这‘绣娘’二字,不过是个幌子吧?”

张锐轩眸色微沉,语气却依旧平静:“李御史是觉得顺天府的印鉴也是幌子?听说前些日子李御史家暴毙了一个姑娘,本世子是深表同情。”

李衡中被问得一噎,脸上的笑容僵了僵。原想拿赎金说事儿,却没想张锐轩拿李香凝的事来说事儿,反而让李衡中有些投鼠忌器了。

“世子爷财大气粗,下官自然比不得。”李衡中悻悻地将身契递回去,语气里仍带着不甘,“只是这依香楼毕竟不是什么干净地方,世子爷身份尊贵,还是少去为妙。免得哪天被人钻了空子,说不清楚。”

张锐轩接过身契,随手揣回袖中,淡淡道:“多谢李御史关心。本世子心里有数。”说罢,放下车帘,声音隔着布帛传出来,带着几分冷意:“开车。”

马车轱辘转动,渐渐驶远。

李衡中望着车影,脸上的笑意彻底敛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鸷。

李衡中身后的御史低声问:“大人,就这么让他走了?”

李衡中望着马车消失在街角的方向,牙齿几乎要咬碎,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。

李衡中猛地转身,狠狠一甩袖子,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:“哪有那么容易!”

李衡中眼神阴鸷地扫过身后的御史,一字一句道:“回去就拟折子!张锐轩出入风月场所是实,赎买娼妓巧立名目是实!”

“把这些条条桩桩都写清楚,附上今日所见所闻,直接递到通政司!”

李衡中胸口剧烈起伏,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狠厉,“我就不信扳不倒他!这张锐轩仗着侯府世子的身份横行无忌,我必让他付出血的代价——不参倒他张锐轩,我李衡中誓不罢休!”

一想到自己最喜欢的孙女被这个张锐轩玩弄后,又放在天津,李衡中就非常气愤,李香凝已经成为一步废棋,这个张锐轩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去一次天津。

李衡中不认为自己的策略有问题,就是敌人太狡猾了。

几名御史面面相觑,却不敢多言,只能躬身应道:“是,大人!”

李衡中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头的暴戾,转身往回走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,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
依香楼门前的喧嚣依旧,可在李衡中耳中,早已化作朝堂上的刀光剑影。

乾清宫内静得落针可闻,檀香在鎏金铜炉里袅袅升腾,却驱不散满室的低气压。朱佑樘坐在龙椅上,眉头拧成一个川字,这个张锐轩竟然敢把我的照儿往青楼里面带,真的是胆大包天。

张锐轩刚下跪,就见一道飞影落地,“啪”一声地砸在脚边,纸页散开,李衡中那字字泣血的弹劾赫然在目。

“张锐轩!”朱佑樘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,比殿外的惊雷更让人胆寒,“你自己看看!出入风月场,赎买娼妓,还被御史堵在门口正着!朕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?身为侯府世子,当以社稷为重,以名节为要,你就是这么给朕长脸的?”

张锐轩垂眸看着脚边的奏折,缓缓躬身:“微臣知错了。”

“知错?”朱佑樘猛地拍了下龙案,御座上的龙纹仿佛都被震得活了过来,“李衡中在折子上写得清清楚楚,一千两赎一个绣娘?你当满朝文武都是傻子?

依香楼的红绸是什么身份,京城里谁不知道!你这是把‘狎妓’二字贴在脑门上给人看!”

朱佑樘起身走下丹陛,居高临下地看着张锐轩,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:“朕知道你与江南士绅素有嫌隙,也知道李衡中这折子来得蹊跷,可你!”

朱佑樘指着他,气得指尖发颤,“你就不能谨言慎行些?非要给人抓着把柄,让朕想护你都护不住!”

张锐轩叩首在地,声音平静却坚定:“并非微臣并非有意放纵,至于李御史所奏……不过是借题发挥,意在挑拨君臣关系。”

朱佑樘当然知道是儿子朱厚照起的头,不过你张锐轩没有阻止,第二天还去,就是不对。

“借题发挥?”朱佑樘冷笑一声:“若你行得正坐得端,他能挑出半分错处?即日起,禁足侯府三月,好好反省,纱厂和织布厂的事,暂且交给旁人打理!”

朱佑樘知道纱厂和织布厂的已经理顺了,是时候摘桃子了。

张锐轩也不在意,反应也没有在里面捞钱:“陛下,那微臣的那个纸厂和油坊还靠着那个棉籽呢?”张锐轩比较在意的是这个压棉之后的废料处理,这个才是自己利润。

朱佑樘闻言一怔,随即眉头皱得更紧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:“朕知道了,棉籽还是给你处理。”

“陛下,要不还是别禁足了,臣听闻西北延长地区有石漆,这个东西开发好了,不亚于煤铁。到时候西北军费开支完全可以自给自足,不增加边民负担。”张锐轩说道。

朱佑樘思考了一会儿说道:“先拟个折子上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