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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书迷 > 历史军事 > 大明工业导师 > 第332章 你们都不懂我 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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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过后,张锐轩早早的离开了永利碱厂,刘蓉收起了张锐轩打地铺的被子,张锐轩最后还是在刘蓉的闺房过了一夜。

春日的阳光透过廊下的紫藤架,在青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,张锐轩来到李东阳的值房外候着。

门被推开时,李东阳正对着一堆账册发愁,见是张锐轩,放下手里的算盘,指了指对面的椅子:“进来吧。流民安置司刚立,诸事繁杂,你倒是有空来找老夫。”

张锐轩坐下,开门见山:“阁老,您是我老师,我就不兜圈子了,安置司缺银。”

李东阳拿起茶盏抿了口,眼底掠过一丝了然,却重重叹了口气:“锐轩,你可知如今国库空虚到了什么地步?北疆军饷欠着三成,黄河岁修的银子还没着落,江南盐课刚解上来,转头就要填漕运的窟窿。不是老夫不给你,是真的掏不出钱了。”

张锐轩眉头紧锁,往前倾了倾身:“阁老,可垦荒停不得啊!流民眼巴巴盼着有田种,若是断了银钱,到时候人心一散,再想聚拢就难了。”

李东阳指尖在账册上敲了敲,面色沉郁如铁,沉默许久才艰涩开口:“老夫何尝不知?可放眼朝堂,能挪的银子都挪遍了。非要找,如今只有先帝安陵有一笔银子趴着没有动。”

李东阳知道张锐轩有很多钱,李东阳就不想出这笔钱,就看张锐轩敢不敢去伸手动这笔钱,只要张锐轩开口了,就以大不敬剥脱了张锐轩安置流民的差事。

至于朝廷的钱就从来没有富裕过,没错,现在税收相比前几年是增加了不少,可是开支也是猛增。

大搞基建也是要花钱的,马上又要上马一条从赣榆到兰州通往西北的铁路。

李东阳想了想继续说道:“锐轩呀!你不是会借鸡生蛋吗?当年不就通过国债搞成了晒盐池,如今时局艰难,就再施展一次借债吧!”

张锐轩喉间发紧,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压下去的冷意:“阁老说笑了。安陵专款是国本所系,小子便是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动半分心思。”

张锐轩顿了顿,抬眼迎上李东阳的目光,“至于国债……当年晒盐池能成,是因有盐利作保,商民看得见实在收益。如今安置流民,本就是朝廷的事物。”

张锐轩意思很明显,这个钱就应该是户部出。

李东阳抬眼,眉头微挑:“那锐轩想如何?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垦荒停下来,看着流民饿肚子吧!”

张锐轩沉默片刻,眉宇间的焦急渐渐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笃定,缓缓开口:“算了,小子不为难阁老了。国库艰难,小子都看在眼里。只是眼下垦荒的文书登记、户籍造册实在缺人手,就请阁老借几个礼部的书吏一用。”

李东阳一愣,显然没料到张锐轩会提出这个,端着茶盏的手停在半空:“借书吏?还是礼部的书吏,你要他们做什么?安置流民的事,与礼部那些舞文弄墨的有什么相干?”

“相干得很。”张锐轩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,“流民来自四面八方,籍贯、家眷、技艺都要一一记清,将来分田、纳赋、编户都离不得这些册子。

礼部的书吏最是熟稔典章、工于誊写,有他们帮着理顺这些,底下的差役能少走许多弯路,垦荒的进度反倒能快些。”

张锐轩顿了顿,补充道:“只是暂借,最多两月,等这边人手能顶上了,立刻完璧归赵,绝不让他们耽误了礼部的正经差事。”

李东阳盯着张锐轩看了半晌,试图从脸上找出些别的心思,却只看到一片坦然而已。借几个书吏而已,比起动国库银子、甚至打安陵专款的主意,实在算不上什么难事。可这后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?放着银子不要,偏偏要几个文吏?

李东阳指尖在算盘上轻轻拨了一下,发出清脆的响声,终是点了点头:“也罢,左右礼部这阵子也没什么急务。你要多少?”

“五个便够,最好是熟手。”张锐轩起身拱手,“谢阁老成全。”

看着张锐轩转身离去的背影,李东阳眉头微蹙,端起茶盏呷了一口。

这小子,总是不按常理出牌,借书吏能填饱流民的肚子?能买得犁耙种子?李东阳倒要看看,张锐轩能凭着几个笔墨人,把这垦荒的摊子支棱起来。

张锐轩看着礼部支援过来一个主事带着四个书吏说道:“今年黄淮旱灾连着蝗灾,灾民进京已经是必然的趋势了,朝廷已经下令沿途各地开粥棚了。

可是,如今朝廷也难,灾民要吃饭,诸位以为该如何?”

张锐轩目光扫过面前的主事与四位书吏,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:“眼下的难处,光靠朝廷粥棚填不饱肚子,更撑不起长远的生路。

流民要的不只是一口饭,是能扎根的田、能糊口的活计。可垦荒要农具、要种子、要丈量土地的银钱,这些都不能等。”

张锐轩顿了顿,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了两下:“诸位是礼部的熟手,如今正是国丧期间,三天后在太白楼召开京师制造总局股东大会,请各位做一个见证。”

张锐轩当然不是缺一个礼部官员干活,只是现在国丧期间,聚集人员起来容易引发非议,还是弄几个礼部官员现场监督一下,大家都好。

这几年给这些勋贵发了几百万两银子的分红,这个时候不得让他们掏出一点来。

王主事闻言先是一怔,手指不自觉摩挲着腰间的银带——太白楼是京师有名的宴饮之地,国丧期间聚众已是犯忌,还要开什么“股东大会”?

王主事虽久在礼部,却也听闻过京师制造总局的名头,知道那是张锐轩一手操办的实业,背后牵扯着不少勋贵皇亲。

“张大人,”王主事拱拱手,声音带着几分谨慎,“恕下官直言,国丧期间禁宴乐、止聚饮,乃是祖制。太白楼虽未明说设席,可召集众人集会,难免引人非议。”

张锐轩抬手止住话头,目光平静地看向王主事:“王主事放心,此次集会,一不设酒肉,二不奏丝竹,只摆茶案纸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