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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书迷 > 历史军事 > 大明工业导师 > 第368章 意难平 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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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锐轩小心翼翼将襁褓中的婴儿抱到绿珠面前,轻轻蹭过孩子皱巴巴的脸颊,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沙哑:“这个孩子就交给你养了,和柠萌做个姐弟!”

绿珠连忙接过孩子,见世子眼底通红,忙应道:“世子爷放心,奴婢定当尽心。”

待绿珠抱着婴儿退出去,张锐轩转身走到床边,静静看着宝珠苍白的面容。

“都出去吧。”他对着门外轻声开口,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。

守在外间的丫鬟、婆子们不敢多言,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,陶然居的内室瞬间只剩张锐轩与宝珠两人,连廊下的风声都似轻了几分。

张锐轩坐在床沿,伸手握住宝珠垂落在身侧的手,指尖摩挲着宝珠冰凉的脸狭,许久才低声道:“你放心,孩子我会护好。”

血渗透出被子,滴在床下,洇开一片暗红色,渗入土里。

宝珠死于产后大出血的血崩之症,这样病症在落后的明朝是无解的。

陶然居正房,汤丽问绿玉:“怎么回事?黎妈妈怎么会掺和进来?她不是在庄子里面吗?”

绿玉连忙跪在地上说道:“黎妈妈是夫人说让她进来照顾小少爷,说她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?”

绿玉也不知道这个黎妈妈怎么掺和进西跨院了,还把姑爷的一个妾侍搞得的难产死了。

汤丽闻言立刻警觉起来了:“说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了,母亲都和你们说了些什么,你们好大胆子!”

红玉也跪了下来说道:“夫人说了,如今小姐有了嫡长子,腰杆也硬了起来,有些杂草也该清理了。”

韦氏觉得张锐轩后院太和谐了,那几个卑妾有了孩子也无所谓,可是宝珠不一样,宝珠是贵妾,而且还在女儿进来后一同怀孕,这个骚狐狸不能留。

绿玉跪行几步来到汤丽膝盖前说道:“这件事,夫人让小姐别管,也别知道,知道了影响和姑爷的情分。”

汤丽大怒:“你们两个蠢才,为何不早告诉于我,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!”汤丽没有嫁过来之前是说过要整治张锐轩的后宅,可是也没有想过要人命。

陶然居柴房

张锐轩走至门前,身后的家丁已上前将其推开。冷风裹着霉味涌出来,卷得青衫下摆轻轻晃动,可周身的气息却比这寒冬还要冷几分。

黎妈妈被绑在墙角的木桩上,灰布衣裳上还沾着白日廊下的尘土,听见动静,黎妈妈抬起头,看见张锐轩的瞬间,原本耷拉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颤,却还是强撑着低下头,避开张锐轩择人而嗜的目光。

张锐轩没急着靠近,只站在柴房中央,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枯草、墙角结着的蛛网,最后落回黎妈妈身上。

张锐轩还没开口,周遭的寂静却像一张网,越收越紧,压得家丁们都不敢喘大气,唯有风从门缝钻进来,发出细碎的呜咽声。

一个如同地狱出来一般声音冷冷响起:“说吧!是谁指使你的!”张锐轩最不愿意听到就是汤丽的名字。

毕竟相处了一年多了,三个人一路下来也算是融洽,给先帝奔丧时候两人都是有身孕一同遭受奔波之苦。

那个时候两个人如同亲姐妹一般,让张锐轩觉得自己能享齐人之福。

黎妈妈猛地抬起头,布满皱纹的脸上竟不见半分惧色,反而透着一股破罐破摔的坚定。迎着张锐轩冷得能结冰的目光,声音虽有些发颤,却字字咬得清晰:“世子爷这话问得蹊跷!

老奴也是当差二十多年,素来知道主子们的身子金贵,尤其是怀了孕的主子。

昨天日见侧夫人挺着大肚子在廊下走,风又大,老奴不过是热心肠,想劝她回屋歇着,免得受了寒。”

黎妈妈顿了顿,刻意拔高了些音量,像是要让门外的人也听见:“至于那安胎药洒了,是老奴手笨,端不稳碗。

侧夫人脚下滑了,是廊下青砖沾了药汁太滑——这些都是意外,哪里来的什么人指使?老奴一把年纪了,犯不着为了旁人,赌上自己和儿子的性命!”

“你个老腌臜货,安胎药是给谁的?安然居谁需要安胎药。说,说不出来了,少爷把你剁碎了喂狗。”张锐轩也是大怒,死到临头了,还想倒打一耙,给老子头上泼脏水。

张锐轩往前踏了两步,青衫扫过地上的枯草,带起一片细尘,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:“安胎药?你倒说说,安然居住的哪房主子需要安胎药?”张锐轩记得很清楚,国丧几个月了都没有碰过一个妻妾。

黎妈妈脸色猛地一白,方才那股破罐破摔的劲儿瞬间泄了大半,嘴唇哆嗦着,眼神慌乱地往墙角瞟:“是、是老奴记混了……,不是安胎药,是……”

“说不出来了吧!说,谁是主谋,”张锐轩再次呵斥道。

“说不出来了吧!”张锐轩的呵斥像惊雷般炸在柴房里,张锐轩上前一步,靴底碾过地上的枯草,发出细碎的声响,却更添了几分压迫感,“方才还说自己‘热心肠’送安胎药,如今连送的是什么药、该送哪院都答不上来,还敢嘴硬说没人指使?”

黎妈妈被张锐轩逼得缩在木桩后,双手死死绞着衣角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

黎妈妈张了张嘴,喉咙里像堵了团棉絮,半晌才挤出几句含混的话:“是、是补药!老奴是给侧夫人送补药的!近来天凉,想着给侧夫人补补身子……”

张锐轩摇了摇头,算了,本世子不想知道背后主谋了。

张锐轩通知陶然居全部丫鬟和仆妇来到陶然居正房前大院,宣布:“黎妈妈谋害少主未遂,重打100棍,驱逐黎妈妈一家出寿宁侯府,前往北克庄当庄奴。”

黎妈妈闻言大叫说道:“我是少夫人的陪嫁,世子你不能这样对我。”

木棍落在皮肉上的闷响,在陶然居正房大院里一声声炸开,混着寒风卷过的呜咽,听得围观的丫鬟仆妇们个个垂首屏息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
黎妈妈起初还能扯着嗓子哭喊求饶,骂着“张锐轩你不分青红皂白”

“少夫人不会饶了你”,可打到第十棍时,哭声就弱了下去,只剩断断续续的痛哼,到第二十棍,突然身子一软,脑袋歪向一边,再也没了声息。

金岩快步上前,手指探了探黎妈妈的鼻息,又摸了摸脖颈的脉搏,随即转身躬身,声音低低地禀报道:“少爷,人……已经没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