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十七日晚
张锐轩和汤丽一阵欢好之后,张锐轩提议道:“我们去小汤山温泉庄住一段时间吧!这么久了也不见你肚子有动静,守信都三岁了。”
汤丽还陷在欢好后的软绵里,鬓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颈侧,听见张锐轩的话,指尖轻轻挠了挠张锐轩的胸口,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:“去温泉庄?倒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,去了那里可以啥事都不管了,压力就没有那么大,也可以多一些独处,消除两个人因为宝珠之死后的裂痕。”
虽然张锐轩没有说什么,但是汤丽也明显感受到了,宝珠死后,两个人明显没有原来那么好了。
可提到“肚子有动静”,汤丽眼底还是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小腹:“守信都能跑能跳了,我这肚子确实不争气。只是……母亲那边要不要知会一声?还有府里的事,走太久怕是不妥。”
张锐轩收紧手臂将汤丽圈在怀里,语气带着刻意的温软:“母亲那边我去说,就说带你去温泉养养身子,对怀孩子也有好处。府里有管家盯着,母亲也年轻,出不了乱子。”
张锐轩手掌在汤丽的后背上抚摸着,汤丽温顺的如同猫咪一样,“咱们住上十天半月,就当散心,说不定回来就有好消息了。”
汤丽被张锐轩说得动了心,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:“那便听你的,只是要提前让人把温泉庄的屋子拾掇好,我可不想去了还要折腾。”
“叫上母亲大人一起吧!说起来咱们结婚这么久了,一直还没有好好孝敬过母亲大人。”张锐轩小声的说道。
汤丽有些意外,张锐轩在宝珠死后一直很反感两家来往了吗!这次怎么还主动提出来,汤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,一脸疑惑的看向张锐轩。
张锐轩将汤丽的小脑袋压在自己胸口:“怎么了?母亲大人培养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儿给我了,奉献了多少心血,孝敬一下难道不应该吗?”
汤丽抬头亲了张锐轩一下,心里甜蜜的说道:“锐轩,你对我真好。”
张锐轩低头看着汤丽眼底真挚的笑意,指尖轻轻揉了揉汤丽的发顶,喉间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。
张锐轩避开汤丽的目光,将脸埋在汤丽的发间,声音混着温热的呼吸传来:“跟我还说这些做什么,咱们是夫妻。”
其实只有张锐轩自己知道,邀韦氏同行不过是计划里的一步——温泉庄偏僻清净,正好方便安排后续的事,又能借着“孝敬”的名头掩人耳目,让韦氏放下戒心,继续这场危险的游戏。
可看着怀中人全然信任的模样,心头还是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,快得抓不住痕迹。
汤丽没察觉张锐轩的异样,只觉得连日来的不安与疏离都消散了些,伸手环住张锐轩的腰,轻声呢喃:“那我明日一早就去跟娘亲说,让娘亲也高兴高兴。”
张锐轩拍了拍汤丽的后背,声音放得更柔:“好,都听你的。快睡吧,明日还要安排去温泉庄的事。”
次日上午,汤丽兴冲冲地回了灵璧侯府,一进门就拉着韦氏的手把去温泉庄的事说了,末了还笑着添了句:“娘,这是锐轩特意提的,说要好好孝敬您呢!”
韦氏手里的绣绷“啪嗒”一声落在膝上,指尖猛地攥紧了衣襟,脸上强撑着笑意,眼底却飞快掠过一丝慌乱。
韦氏这几天可谓是在煎熬,时间不等人,要是再过一些时间就该出现孕吐了,到时候就更难遮掩了。
此刻听见“小汤山温泉庄”几个字,心头瞬间明了——这哪里是孝敬,分明是为那桩事铺路。
可当着女儿的面,韦氏半句疑窦都不敢露,只能顺着汤丽的话往下接,声音却有些发飘:“锐轩有心了……只是你爹近日身子不大爽利,我若走了,府里怕是……”
“爹那边有两个姨娘照应呢!”汤丽没察觉母亲的异样,只顾着劝,“娘您这些年操持家务多累啊,正好去温泉庄松快松快,再说有我和锐轩在,还能亏着您不成?”
韦氏看着女儿满眼期待的模样,知道这趟是躲不过了。深吸一口气,捡起绣绷,指尖轻轻摩挲着绣线,压下心头的惊惶,勉强挤出个温和的笑:“好,娘听你的。只是得先先把家里安排好了才成,别让你爹那边出岔子。”
话虽如此,韦氏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,只觉得那小汤山温泉庄,分明是个等着自己跳的局。
汤丽说道:“还有几天呢?锐轩说,小汤山温泉庄还要收拾几天,我们三天后出发,到时候锐轩派车来接您,让娘亲也感受一下我们寿宁侯府的豪华马车。”
韦氏内心非常惶恐不安,晚上小心翼翼和汤绍宗提出。
汤绍宗倒是没有怀疑什么,毕竟是二十年多夫妻了,这一点信任还是有的。
妾侍张氏酸溜溜的说了一句:“生的好,还不如嫁的好,还是姐姐会挑女婿。这个温泉就独独让姐姐享受。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,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能让为娘享受这么一回。”
韦氏被张氏这话噎得脸色微沉,却又不好当众发作,只能端起茶盏抿了一口,掩去眼底的烦躁,淡淡道:“不过是女婿一片孝心,算不得什么享受。妹妹要是想去,这次我和丽儿说一声,下次把两个妹妹都带上”
汤绍宗坐在上首,听着妻妾拌嘴,只当是寻常闲气,摆了摆手打圆场:“行了,都是一家人,说这些做什么。韦氏去温泉庄散散心也好,这些年操持家里也辛苦。”
汤绍宗顿了顿,看向韦氏,语气多了几分温和,“你只管去,府里有我和管家盯着,出不了事。”
韦氏听得这话,心头悬着的一块石头稍稍落地,却又生出新的不安——汤绍宗的信任,反倒让心里更觉愧疚,也更怕此事败露后,会将整个侯府拖入泥潭。
韦氏勉强笑了笑,起身福了一礼:“多谢侯爷体谅。那我这几日便把府里的事交代清楚,免得去了那边分心。”
张氏见汤绍宗护着韦氏,撇了撇嘴,没再说话,只是眼底的酸味更浓了。
韦氏看在眼里,只觉得满心疲惫,匆匆应付了几句,便以“身子乏了”为由,起身回了自己的院落。
一进房门,韦氏便瘫坐在椅子上,指尖冰凉——还有三天,三天后就要踏入张锐轩设下的局,可除了硬着头皮去赴约,竟没有半分退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