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理说,王庆的山贼兵遭遇戚继光麾下的精锐水师与白杆兵,本应一触即溃。
然而,坐镇襄阳的曹文诏深谙用兵之道,为防这群乌合之众临阵脱逃,早派麾下心腹大将平先率领一千精锐在后督战。
平先此人,面容冷峻,治军严苛,曾在军中当众处决过逃兵,素有铁面督军之称。
此举效果立竿见影,贼兵虽败而不乱,在平先的指挥下,竟开始有序后撤,并凭借荆山复杂地形层层设防,意图拖住眼前这支汉军主力。
这恰好歪打正着,实现了司马懿让其袭扰牵制汉兵的战略意图。
列阵!弓弩手准备!平先声如洪钟,亲自立于阵前指挥。
魏军虽败退,却在他的督战下保持着严整的阵型,弓弩齐发,箭如雨下,迫使追击的汉军不得不放缓脚步。
此刻,阵前厮杀已见分晓。
杜壆与杨业之战初时看似旗鼓相当,丈八蛇矛与紫金刀斗得难分难解,火星四溅。
杜壆的蛇矛如毒龙出洞,招招狠辣;杨业的紫金刀则如泰山压顶,势大力沉。二人马打盘旋,战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负。
然而其副将柳元、酆泰却远非杨七郎的对手。那杆虎头乌金枪在七郎手中宛若黑龙出海,枪影重重,将二人完全笼罩。
看枪!杨七郎大喝一声,枪出如龙,直取柳元心窝。柳元举刀相迎,却觉一股排山倒海之力传来,虎口迸裂,大刀脱手飞出。不待他反应,七郎反手一枪,将其挑落马下。
酆泰见同伴惨死,心胆俱裂,拔马欲逃,却被七郎催马赶上,一枪刺穿后心。
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不出二十回合,柳元、酆泰相继毙命!
杜壆见状,吓得魂飞魄散。他深知柳、酆二人武艺,自己全力施为也难速胜,眼前这少年竟如此悍勇!他心胆俱裂,虚晃一矛,拔马便逃。
主将一逃,贼兵顿时士气崩溃,便是纪山五虎也皆带伤败退。幸得平先接应及时,稳住阵脚,方未酿成全军覆没之祸。
鸣金收兵!戚继光立于高处,冷静观察战局。
他见魏军虽败却阵型不乱,又有大将接应,心知急切间难以吞下这支敌军。
更重要的是,他此行率领的五千水师肩负着更为重要的战略任务——牵制荆州方向的魏军主力。
传令下去,依山傍水安营扎寨,多设鹿角壕沟,严防敌军夜袭。戚继光对副将吩咐道,另派斥候密切监视襄阳方向魏军动向。
训练有素的汉军很快在荆山脚下扎下营盘,营寨布置得井井有条,暗合兵法要义。戚继光站在营门前远眺魏军阵地,目光深邃。与平先部形成对峙之势。
与此同时,西城正面战场上,俞大猷的连番猛攻已让守军疲于应付。
投石机日夜不停地轰击城墙,云梯车、冲车轮番上阵,汉军士卒如潮水般一波波涌向城头。
魏军不断从周边城池抽调兵马驰援,只能苦苦支撑,再不敢出城野战。
这一切的改变,都源于昨日的惨败。当时,司马懿麾下三大将之一的高杰,自恃武勇,在酒酣耳热之际夸下海口:区区汉军,何足道哉!待我出城,必取敌将首级!
在刘良佐、刘泽清劝阻无效下,高杰率领五百精骑开城挑衅。他挺枪跃马,在阵前耀武扬威:汉军鼠辈,可敢与我一战!
不料汉军阵中跃出一员女将,正是杨六郎之妻王兰英!
但见这王兰英,身高八尺,虎背熊腰,虽是女儿身却有着男儿相,眉宇间英气逼人。
她手中一柄合扇板门刀,刀身宽阔如门板,沉重无比,需要两个壮汉才能抬起,在她手中却如灯草般轻巧。
贼将休得猖狂!王兰英声若洪钟,震得魏军耳膜生疼。她也不多言,见高杰出马,当即大吼一声,催动战马直取敌将!高杰被她气势所慑,尚未反应过来,那门板似的大刀已带着狂风横扫而至!
高杰慌忙举枪格挡,只听的一声巨响,他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之力传来,虎口迸裂,长枪脱手飞出。不待他惊呼,王兰英第二刀已至,刀光如匹练般划过。
可怜高杰,一个照面便被连人带马斩为两段!鲜血溅起三尺多高,无头尸身轰然倒地。
这骇人一幕,让城头观战的刘良佐、刘泽清二将吓得面无人色。
五百魏军精骑更是魂飞魄散,狼狈逃回城中。自此,西城守军紧闭城门,任凭汉军如何骂阵,再不敢踏出一步。
而真正的杀招,已悄然降临魏军背后。
李靖亲率的八百白毦兵,在收服的秦岭杀人王开路下,正于崇山峻岭间疾行。这支精锐部队人人白衣白甲,在山林间如鬼魅般穿梭,悄无声息。
都督,前方发现魏军哨卡。前锋尉迟恭回报。
绕过去。李靖神色从容,传令全军,不得发出半点声响。
他欲效仿当年司马懿擒杀孟达的闪电战,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。
同样是崎岖山路,同样是出其不意的奇袭,这一次,他要让司马懿也尝尝被偷袭的滋味。
行军第八日黄昏,白毦兵终于穿越秦岭天险,如神兵天降,出现在上庸城后方的山谷中。
司马懿对此并非全无防备,他特意派遣焦赞率领一千五百人马驻守于此处险要。然而,他千算万算,却未算到人心向背。
焦赞与孟良皆是孟达旧部,对魏国早已心怀不满,暗中与郭威联络多时,意欲归汉。
夜幕降临,上庸城头灯火阑珊。李靖亲自率领数十精锐,在焦赞的接应下悄然来到城下。
口令!城上守军喝问。
伐蜀。焦赞从容应对。
城门缓缓开启,就在这一瞬间,异变突生!一支冷箭突然从城头射向李靖!
都督小心!尉迟恭眼疾手快,挥鞭打落暗箭。
原来守城的校尉昔日跟随过曹文诏经历过沮水大败,见过尉迟恭。
动手!李靖当机立断。命亲兵射出特制信号箭,埋伏在城外的白毦兵如潮水般涌来。
与此同时,早已混入焦赞军中的萧凌尘与雷梦杀也骤然发难。
萧凌尘一剑刺死守门校尉,雷梦杀率领数十死士直扑城楼。
放下兵器者免死!李靖声震四野,上庸已在我军掌控之中!
城内守军见主将倒戈,又见汉军如天降神兵,顿时军心大乱。
少数负隅顽抗的魏军尚未组织起有效防御,便被白毦精兵分割包围。战斗持续不到一个时辰,上庸重镇,竟在旦夕之间易主!
李靖用兵,诡谲如神,更兼攻心为上。拿下上庸后,他毫不迟滞,立即派人飞马传讯西城守军:
上庸已下,尔等后路已断!降者免死!
与此同时,他命令陈安率领两百白毦兵,多打旗帜,虚张声势,做出大军即将合围西城的态势。
消息传到西城,如同晴天霹雳,在守军中炸响。
前有俞大猷、郭子仪猛攻不退,后有李靖奇兵断其归路,军心顷刻间土崩瓦解。
当夜,就有数百守军趁夜色缒城而下,向汉军投降。
刘良佐、刘泽清在城头远眺,只见上庸方向火光冲天,又见城外汉军营寨连绵不绝,心知大势已去。纵是司马懿亲临,恐怕也难以回天。
传令下去,刘良佐长叹一声,明日...开城投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