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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只小手又动了!

这次不再是稍纵即逝的轻颤,而是清晰地、带着挣扎意味的蜷缩。

随着这个动作,锦被中那张恬静了四年的小脸,缓缓蹙起了眉头,仿佛在无声地对抗着什么沉重的束缚。

严初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无形的巨石压着,连抬一根手指都艰难无比。

她拼尽全身力气,才勉强蜷起几根手指,不悦地蹙着眉,眼睫轻颤着,慢吞吞地睁开了眼睛——

模糊的光线涌入视野,不适地眨了眨眼,视线渐渐清晰。

沈淮之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,连呼吸都停滞了。

他看着她睁开那双久违的、水润的眸子,

看着她迷茫地转动眼珠打量着陌生的房间,

看着她终于将视线落在他脸上时,眼中逐渐凝聚的清明。

“沈淮之……?”

严初费力地开口,声音因长久未语而干涩沙哑,轻得像一片羽毛,却清晰地落入了沈淮之耳中。

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清俊依旧、却明显成熟了许多的面容。

咦?

她现在穿到哪个时间段了?

系统不是说她回到正常的时间节点了么?

看这房间布置,不像在松远县那个小知县府啊……

沈淮之怎么会在她床边?

还穿着这么正式的官服?

阿幸呢?

是又去忙那些永远忙不完的公务了么?

一连串的问题像是沸腾的水泡,瞬间充斥了她本就混沌的脑瓜子,让她更加迷糊了,

只能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,呆呆地望着眼前神情复杂的男人。

“郡主——!”

沈淮之再也抑制不住胸中汹涌的悸动,几乎是踉跄着扑上前,

将那个刚刚苏醒、还软绵绵使不上力气的少女,紧紧地、紧紧地拥入了怀中。

他的双臂收得那样用力,仿佛要将这四年来积攒的思念、担忧、绝望与希望,全都通过这个拥抱宣泄出来。

下颌抵在她柔软的发顶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,连声音都染上了浓重的哽咽:

“你终于醒了……终于醒了……”

这低哑的、带着泣音的呢喃,一遍遍在她耳边回荡,像是确认,又像是祈祷。

严初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,想抬手推开他,

奈何四肢沉软得不听使唤,那点微弱的挣扎如同石沉大海。

她只能艰难地从两人紧密相贴的缝隙里,挤出一点气音:

“我……我昏迷多久啦?不会……一个月了吧?!”

看这阵仗,估计至少躺了一个月了。

毕竟当时那一下,可是结结实实抹了脖子,伤得肯定不轻,现在想想都觉得脖子凉飕飕的。

“四年……”

沈淮之沉声吐出这两个字,手臂收得更紧,

仿佛生怕一松手,她就会如幻影般消失。

整个人仍被那股失而复得的、近乎癫狂的喜悦包裹着,一刻也不愿与她分离。

???

“四年?!我昏迷四年了??!”

严初猛地一个激灵,原本还混沌着的脑子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,瞬间干!清!醒!了!

四年!!!

那不是原书剧情都该走完了吗?!

按照原着发展,这会儿裴衍幸和沈淮之要么已经斗得你死我活大结局了,要么就是天下早就改朝换代了?!

这世道现在变成啥样了都?!

她这是……一觉睡到了结局,直接快进到片尾曲了?!

“殿下呢?沈淮之,殿下呢?他去哪了啊?”

严初此刻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,声音虽虚弱,语气却急切。

她至今仍清晰地记得,在她意识沉入黑暗前,

阿幸那双猩红的、几乎疯魔的眼睛,和他那仿佛要撕裂灵魂的嘶吼。

他怎么样了?

这四年,他是怎么熬过来的?

有没有好好吃饭,好好睡觉?

他那样执拗又热烈的性子,一定想她想得快疯了吧……

沈淮之听到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切地追问裴衍幸,环抱着她的身形几不可察地一僵。

怀中真实的温热触感与那名字带来的刺痛交织成一股尖锐的冲动,

让他手臂下意识地收得更紧,一种深埋的、名为占有的欲望在瞬间压过了所有理智。

他不能放手,一刻也不能。

“郡主,”

他声音依旧温和,却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话题,

“我让望舒姑娘去请侯爷好嘛?侯爷这四年来忧心不已,定是迫不及待想见你了。”

他话语轻柔,如同安抚,怀抱却依旧是一个不容挣脱的禁锢。

“嗯……”

严初被他牢牢锁在暖热的怀中,思绪仍有些混沌。

听他这么说,也觉得有理。

爹爹肯定担心坏了。

至于阿幸……他若是知道自己醒了,定然会像阵风一样立刻冲过来的吧?

倒也不急在这一时。

只是……

“你先……放开我……”

她微微挣扎了一下,脸颊因缺氧和这过分的亲昵泛起一层薄红,

“我快喘不过气了……”

见她不再执着追问裴衍幸的下落,他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放松,

这才依言,极为缓慢、万分不舍地松开了手臂。

然而,他的身体却并未退后半分,依旧维持着一个极具守护和占有意味的距离,

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气息范围之内,生怕一退开,她就会消失,或是被他人夺走。

他转向房门的方向,提高了声音,那语调已恢复了平日的清越沉稳,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

“望舒姑娘,速去禀报侯爷。就说——郡主醒了。”

门外静默了一瞬,随即响起望舒难以置信、又惊又喜,几乎带着哭腔的回应:

“郡主醒了?!是!首辅大人!奴婢这就去!这就去!”

紧接着,便是她急促的、几乎是连跑带跌的脚步声,

一路朝着侯爷书房的方向远去,伴随着隐约的、压抑不住的抽泣声。

“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?要不要喝水?饿不饿?有哪里疼么?”

沈淮之接连问道,语速比平日快上几分,几乎算得上是慌乱的关切。

他此刻心潮澎湃,思绪纷杂如絮,所有的冷静与筹谋在她苏醒的冲击下都化为乌有,

只剩下全然的、近乎笨拙的本能,驱使着他去确认她的存在与安好。

严初听着他这一连串的问题,注意力却被他刚才门外那句“首辅大人”给勾走了。

首辅大人?

沈淮之都当上首辅啦?

牛而逼之!

不愧是原书男主,这升职速度坐火箭了吧!

“沈首辅?”

她眨巴着那双因为消瘦而显得更大的眼睛,带着点戏谑又虚弱的笑意,望向近在咫尺的男人,

“沈首辅你先放我躺好呗。咱俩,是不是……太近了点?”

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此刻过于亲密的窘境。

“知道你看到我醒了很高兴,嘿嘿。”

她干笑了两声,试图缓和气氛,同时也对自己现在这种完全被禁锢在对方怀里的姿势感到十分抗拒。

奈何,这手脚好像躺了四年彻底退化出厂设置了,

一点劲儿也使不上,想推推不开,想蛄蛹着挪下去也没那气力。

这种完全任人摆布的感觉,真不爽!

她本以为,以沈淮之那惯常的、刻进骨子里的君子风度,

听到她这般提醒,定然会从善如流地松开她,并为自己的“失礼”致歉。

然而,出乎她意料的是,沈淮之非但没有松手,环住她的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了些。

他垂眸看着她,那双总是深沉难测的眼里,此刻翻涌着的是她从未见过的、毫不掩饰的执拗与强势。

“我想抱着你……让我抱着。”

“啊?”

这般直接又霸道的回应,与严初记忆中那个永远温文尔雅、含蓄内敛的沈淮之截然不同,瞬间给她整不会了。

她愣在原地,大脑一时宕机,竟不知该如何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