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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嬷嬷笑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
程知意一时有些不解,只静静地看着她。

花嬷嬷的笑声渐渐收住,她轻轻拍了拍程知意的肩头。

“娘子。”

“你当我是谁?”

程知意微微一怔,眸中流露困惑。

花嬷嬷瞧着她这副模样,嘴角的弧度愈发深了些。

“去京兆府报官,自然是条路。”

“只是那官府衙门,文书来往,调兵遣将,终究是慢了些。”

“等你的人马赶到,只怕林娘子那出戏,早就敲锣收场了。”

“到那时,便成了死无对证的糊涂账。”

花嬷嬷摇了摇头,眼中是看透世情的了然。

“若是在别处,我不敢妄言。”

“可在这伯爵府,我说的话,有时比官府还要管用几分。”

程知意的心猛地一跳,刹那间便明白了花嬷嬷话中的深意。

是了,她险些忘了。

眼前这位,可是太后身边最得脸面的心腹之一。

是能在宫里行走几十年,依旧屹立不倒的人物。

“是知意糊涂了。”

“竟忘了身边有您这尊大佛可以倚靠。”

程知意懂事地附和。

花嬷嬷闻言,又笑了起来,这次的笑声里多了几分满意。

“大佛可不敢当。”

“不过是仗着伺候了贵人几年,得了些脸面罢了。”

“俗话说得好,打狗也要看主人。”

“伯爵夫人是个聪明人,她可以不给程家颜面,却不能不给太后娘娘颜面。”

花嬷嬷凑近了些,眼睛微眯。

“这出戏,伯爵夫人并不知情,这是我们的胜算。”

“只要我亲自上门,摆出十万火急的模样,她为了伯爵府的声誉,也为了在太后面前做足姿态,定会逼着周公子出马。”

“到那时,周公子便是骑虎难下,也只能硬着头皮,跟着咱们走这一遭。”

“如此,才叫真正的请君入瓮。”

程知意的心,彻底定了下来。

她朝着花嬷嬷,深深地福了一福。

伯爵府灯火通明,一派富贵景象。

当管家听闻宫里的花嬷嬷深夜带着程家二小姐前来拜见时,惊得险些掉了下巴,连滚带爬地便奔进去通报。

不多时,周昭季与伯爵夫人便迎了出来。

周昭季一瞧见程知意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心中便是一个咯噔,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。

他下意识地望向花嬷嬷,只见她面色凝重,眼神锐利,心头更是慌乱。

怎会如此,她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。

伯爵夫人则将目光落在了花嬷嬷身上,她虽心中诧异,面上却丝毫不显。

只微微颔首,声音平稳地问道。

“嬷嬷深夜到访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
不等花嬷嬷开口,程知意已是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
她从花嬷嬷怀里挣扎出来,踉跄着便要跪下。

“求伯爵夫人救救我爹爹。”

那哭声凄厉,带着十足的绝望。

花嬷嬷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,不让她真个跪下去。

她沉着脸,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。

从程子怀被山匪掳走,到匪人如何传话,再到她们如何上山救人,最后程知意如何摔伤了脚踝。

她的话不疾不徐,却字字敲在人心上。

“……如今林娘子一人还在山上,生死未卜。”

“知意娘子又是这般光景,老奴实在是没了法子,只能厚着脸皮,深夜前来叨扰。”

“还望夫人与公子,能念在两家即将结亲的份上,伸出援手。”

周昭季听得是心惊肉跳,冷汗涔涔而下。

这,这与他安排的戏码,全然不同。

他下意识地便要开口推辞。

“母亲,这山匪穷凶极恶,夜晚上山太过凶险。”

“不如,不如等天亮了,报了官,再从长计议……”

他的话还未说完,便被伯爵夫人一道冰冷的眼风给堵了回去。

伯爵夫人是何等人物,她或许不知其中内情,却一眼便看穿了自己儿子的心虚与慌乱。

再者,花嬷嬷亲自上门求助,这背后代表的是谁的颜面,她心中清楚得很。

此事若是办成了,或许无功无过。

若是推三阻四,传到宫里那位耳朵里,便是天大的罪过。

“混账东西。”

伯爵夫人声音不大,却带着千钧之力。

“程大人乃是你的未来岳丈,如今他身陷险境,你竟还在此处说这等风凉话。”

“我伯爵府的脸面,都要被你丢尽了。”

她转向花嬷嬷,脸上已换上一副关切与果决。

“嬷嬷放心。”

“此事我伯爵府绝不会坐视不理。”

她厉声对着周昭季道。

“还不快去,将府中所有得力的护卫都带上,即刻随嬷嬷与程小姐上山救人。”

“若是程大人有半点差池,我唯你是问。”

周昭季被这一通训斥,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他瞧着自己母亲那不容置喙的神情,又看了看一旁的花嬷嬷,只觉得嘴里塞满了黄连,苦得说不出话来。

他知道,今日这趟,他是去也得去,不去也得去了。

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伯爵府,快马加鞭,直奔城外的架子山。

程知意与花嬷嬷同乘一车,周昭季则骑着马,领着一队护卫跟在后头。

“公子,到了。”

护卫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
“程小姐说,她知晓一条近路,可以直通匪人巢穴。”

周昭季的心又是一沉。

在程知意的“指引”下,一行人舍弃了林婉月她们走的那条新开的大路,转而钻进了一条更为隐蔽难行的小径。

这条路,正是前世程知意为生计上山采药反复走过的那条。

她记得每一个转角,每一块会绊脚的石头。

当他们悄无声息地摸到那所谓的山匪巢穴附近时,林婉月那一行人的火把,还在半山腰上。

那是一处废弃的山神庙,破败不堪。

庙里透出微弱的火光,隐约能听见几人压低了声音在说话。

“大哥,那娘们怎么还没到,这都什么时辰了。”

“就是,这山里又冷又潮,弟兄们都等得不耐烦了。”

“再等等,周公子许了咱们一大笔银子,办砸了可没好果子吃。”

周昭季听着这些对话,腿肚子都在打颤。

花嬷嬷与程知意对视一眼,彼此眼中都藏着一抹了然的笑意。

周昭季深吸一口气,心知不能再等了。

他硬着头皮,给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,一脚踹开了那扇破败的庙门。

“什么人。”

庙里的几个汉子吓了一跳,纷纷抓起身边的朴刀站了起来。

他们定睛一瞧,看清来人是周昭季时,脸上的凶悍瞬间凝固,转为一片茫然与错愕。

周昭季还未来得及开口,摆出威风凛凛的姿态。

那为首的匪首,已是下意识地将刀往身后一藏,随即躬身抱拳,无比恭敬地朝着周昭季行了一个大礼。

“公子,您怎么来了。”

他身后的几个兄弟见状,也纷纷向周昭季行礼。

“恭迎公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