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知意仰起脸，一双水眸染上了雾气，将一腔娇嗔都融进了绵软的嗓音里。
这一次，比先前任何一次都来得凶猛。
可萧晏的动作却未有片刻停歇，那只大手游走得愈发肆无忌惮。
宽大的僧袍之下，是滚烫结实的身躯，正紧紧贴着她，传递着不容抗拒的力道。
程知意告饶无用，心底那股不服输的劲儿，反倒被萧晏彻底激了出来。
她前世受尽搓磨，早已不是那任人揉捏的软柿子。
这一世，她更不能只做他榻上一个被动的玩物。
她忍着那几乎要将她拆散的难受，心念电转间，已有了计较。
那双原本无力推拒着他胸膛的玉手，忽然失了力气般，软软地垂落下来。
转而，顺着他宽大僧袍的开襟。
她的指尖微凉，如一片羽毛，由后向前，沿着他腰腹紧实的肌理，寸寸划过。
那细腻的触感，与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程知意能清晰地感受到。
她心中暗笑，这王爷，也会紧张。
程知意指尖游移的动作却未停。
直到那纤细的指尖，终于触及。
“唔。”
萧晏喉间发出一声，程知意的动作被迫戛然而止。
他翻身猛地将她死死压住，力道之大，仿佛要将她嵌入冰冷的地面。
他勾起程知意的下巴，迫使她迎上自己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眸子。
“告诉本王，害不害怕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。
程知意的脸上还带着被他折腾出的红潮，眼中却不见半分惧意，反而漾开一抹挑衅的笑意。
“王爷如今这般光景，妾身瞧着，更害怕的，只怕是您自己罢。”
这话如同一盆凉水，兜头浇在了萧晏燃起的烈火之上。
他先是一愣，随即眼中的怒火竟化作了几分玩味。
他低头瞧着身下这张媚态横生的小脸，忽然笑了。
“本王能感受到你吐息也乱了。”
“难不成，你就不难受？”
程知意的耳根，噌地一下烧了起来。
她果然不争气，被他七上八下一番，便开始周遭不舒服起来。
萧晏以为自己占了上风，笑意更深。
他低下头，不再言语，留下一个个或轻或重的印记。
他以为她已是自己砧板上的鱼肉，任由宰割。
程知意那双看似无力的手，却忽然在他胸口轻轻一推。
那力道不大，却巧得很。
萧晏正沉浸其中，未曾防备，竟被她这一下推得失了重心，整个人顺势向后倒去，躺在了地上。
他眼中闪过一抹错愕。
还不等他反应过来，程知意已如一条没了骨头的曼妙水蛇，翻身而上。
她游移到他的身前，缓缓跪坐下去。
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散落下来，几缕调皮的发丝，轻轻搔刮着他的脸颊。
她俯下身，红唇凑到他的耳边，吐气如兰。
那声音又轻又软，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。
“王爷，您瞧。”
“佛心，也未必如磐石。”
话音未落，她便低下头。
他想推开她，手却抬不起来。
他想呵斥她，喉咙里却只发得出破碎的喘息。
理智与欲望在他脑中激烈交战，最终，理智被烧成了灰烬。
最后，只剩下一声满足而喟叹的低吼。
禅房内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。
萧晏躺在冰冷的地上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胸膛剧烈起伏。
他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。
她竟有这般多的把戏，这般大的胆子。
她几乎成了他掌中的玩物，却又在转瞬之间，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。
这个不断带给他惊吓与惊喜的女子，让他觉得既恼火，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欢，在心底疯狂滋长。
许久，他才平复了呼吸。
他伸出手，将那个正慢条斯理整理着自己衣衫的女子，重新拉入怀中。
二人静静相拥，谁也没有说话。
休息了片刻，萧晏将他的手掌，轻轻覆在程知意依旧平坦的小腹上。
那只常年握剑、布满薄茧的大手，此刻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，小心翼翼地感受着那里孕育的那个小生命。
程知意的心，在那一刻软得一塌糊涂。
她仰起头，轻声问道：“王爷……可期待这个孩儿？”
萧晏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，眼神复杂。
“期待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也害怕。”
程知意惊讶地睁大了眼，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。
“为何？”
萧晏没有立刻回答，只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喃着。
“宫中的云谲波诡，人心叵测，远非你此刻可以想象。”
“我怕我若不在，护不住你们母子，这深宫便会将你们啃食得骨头都不剩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透着一股浓重的无力感。
程知意的心，没来由地跟着一揪。
前世的种种惨状浮现在眼前，让她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惧意。
但她很快便将那份恐惧压了下去。
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，柔声安慰道：“王爷放心。”
“有太后娘娘保佑着，想来无人敢对我们如何。”
“妾也会为了王爷，为了咱们的孩儿，好好地保护自己。”
萧晏听了她的话，却只是摇了摇头。
他抬手，握住她的手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。
“太后有太后的考量，她的庇护并非万全。”
他深深地看着她，那双深邃的眸子里，映着她小小的影子。
“再说……”
他停顿了一下，声音压得更低，几乎微不可闻。
“比起这个孩儿，本王更在意你的安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