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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书迷 > 都市言情 > 龙志炼 > 第135章 梅雪重圆映心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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沂山的雪路比来时更难行。龙志炼与苏清雪各裹了层粗布斗篷,苏清雪的手始终攥在他袖中,指节因寒冷泛着青白,偏要笑着说“不碍事”。他望着她睫毛上结的冰花,想起昨夜在冰洞里,她为替他挡毒针,左肩至今还渗着血——那血珠落在雪地上,像极了梅蕊初绽时的红。

“阿炼哥,前面就是梅隐庐了。”苏清雪忽然抬手指道。

龙志炼抬头望去,山坳里那株老梅树果然已抽了满枝新芽,红得透亮,像是有人把火盆栽在了雪地里。树下的石屋依旧,只是檐角多了层新积的雪,倒像戴了顶白绒帽。他加快脚步,却在离石屋三丈处顿住——石门缝隙里漏出点亮光,不似寻常烛火,倒泛着幽蓝。

“有人。”他低声道,指尖按在映雪剑柄上。

苏清雪从药囊里摸出颗冰魄丹,塞进他掌心:“含着,防着蚀骨雾。”自己却抄起根枯梅枝,枝桠上的冰碴子簌簌落了满地。

石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龙志炼抢步上前,正见石桌旁坐着个灰衣老者,鹤发童颜,手中捧着个青瓷盏,盏中茶烟袅袅,竟与冰洞里的蚀骨黑雾一般颜色。他膝头搁着本旧书,封皮上“寒玉真解”四字,正是龙父笔迹。

“你二人来得正好。”老者抬眼,目光如刀,“我是玄冥教现任教主,二十年前你父亲与我共饮‘同心酒’时,可曾想过今日?”

苏清雪猛地将龙志炼拉到身后,冰魄梅枝横在胸前:“你害死我娘,还敢提‘同心’二字?”

老者笑了,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:“令堂之死,怪得谁来?你父亲为救那贱婢,偷了我的‘蚀骨散’,害我修炼走火入魔,不得不以活人血祭……”他指节叩了叩石桌,“不过今日倒巧,你们带来了寒玉碎片,正好补我石棺上的缺。”

龙志炼这才注意到,老者脚边的青砖缝里渗出黑血,与冰洞里的蚀骨水一般无二。再看石桌,竟压着半块寒玉碎片——正是他们从毒心婆婆那里得来的十二块之一。

“你杀了毒心婆婆?”他厉声问。

“那老虔婆活了两百年,早该去见阎王。”老者站起身,袖中滑出柄青铜剑,“她私藏碎片,还想借你们之手引我出洞,当真是老糊涂了。”他目光扫过龙志炼怀中的寒玉双生,“小娃娃,把你怀里的碎片拿出来,与石桌上的合在一处,我便饶你二人不死。”

苏清雪突然开口:“你要寒玉碎片做什么?”

“做什么?”老者仰天大笑,“你父亲当年与我共饮‘同心酒’,立誓‘寒玉共主,梅树同生’。如今寒玉碎了十二块,梅树却发了新芽——分明是你娘用命养的蛊王,借梅树灵气要重生!”他指向龙志炼,“你体内流着龙家血,又是寒玉双生的宿主,若你与这丫头共饮‘同心酒’,梅树精魄、寒玉灵气、蛊王怨气,三股力量合一……”

“住口!”龙志炼只觉气血翻涌。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笑,想起父亲信中“以心护心”的叮嘱,哪里容得这老贼污蔑?

映雪剑“嗡”地出鞘,剑身上的梅花纹路在雪光下愈发清晰。他使出“寒梅破雪”第三重,剑势如狂风扫雪,直取老者咽喉。老者不慌不忙,青铜剑迎上,两剑相击,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。

“好剑法!”老者赞了声,“当年你父亲使这招时,我还嫌他太嫩。今日倒要看看,你比他如何?”

苏清雪见二人动上手,趁机摸出冰魄草,往老者脚下撒去。冰魄草遇雪即化,腾起阵阵白雾,迷了老者眼。龙志炼趁机欺身而上,映雪剑直刺老者右肩。老者反手一挡,青铜剑上竟泛起黑气,擦着龙志炼左臂划过,割开道血口。

“这是蚀骨剑气!”苏清雪惊呼,“阿炼哥,他用寒玉碎片养剑!”

龙志炼只觉伤口处灼痛难当,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啃噬筋骨。他咬着牙运起寒玉髓内力,凉意自丹田涌出,与蚀骨剑气相撞,竟发出“嗤嗤”声响。老者脸色微变:“寒玉双生果然名不虚传……”

“阿炼哥,接剑!”苏清雪突然抛来个锦囊。龙志炼接住时,闻到熟悉的梅香——是母亲当年的妆奁。他猛地扯开锦囊,里面滚出块羊脂玉佩,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那块!

玉佩触及寒玉双生,竟发出清越的鸣响。龙志炼只觉脑海中“轰”地一响,无数画面涌现:母亲在梅树下抚琴,父亲持剑与玄冥教主对饮,梅树上的红绸被风雪卷起,露出树洞里藏着的十二块寒玉……

“原来如此!”他大喝一声,终于明白母亲遗言的真意——“梅灵与千年梅树根须相连”,不是蛊王,是梅树的精魄!母亲用寒玉髓养的,是梅树的生机;父亲与玄冥教主的“同心酒”,本是要共守梅树,却被蚀骨散坏了心智!

“老贼,你骗我!”龙志炼剑势更猛,映雪剑上的梅花纹路竟开出了七朵,“你偷了父亲的蚀骨散,自己修炼邪功,却嫁祸给我娘!”

老者被说中心事,青铜剑上黑气更浓:“小崽子,休要胡言!今日我便让你们看看,玄冥教的手段!”

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青铜铃铛,用力一摇。铃声所过之处,积雪纷飞,梅树的枝桠竟簌簌发抖,几片新芽打着旋儿坠落在地。龙志炼只觉心口发闷,寒玉双生的灵气竟被铃声压制,连映雪剑都握不稳。

“这是‘摄魂铃’,专破你们这些小儿女的痴情。”老者狞笑着逼近,“把寒玉碎片交出来,我让你死个痛快!”

苏清雪见状,突然扑到龙志炼身前,从药囊里摸出最后一颗冰魄丹:“阿炼哥,服下它!”冰魄丹入口即化,龙志炼只觉浑身一轻,被压制的灵气竟顺着梅树的根须涌了上来——原来苏清雪早将冰魄草汁混入药囊,此时冰魄丹的药力,竟成了引动梅树精魄的钥匙!

“清雪!”龙志炼抓住她的手,只觉她掌心冰凉如雪,却暖得他心头发烫。

“阿炼哥,你记不记得小时候?”苏清雪望着他,眼里有泪光闪烁,“我们在梅树下堆雪人,你说等梅树开花了,就娶我做新娘。”

龙志炼一怔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那年他十二岁,苏清雪八岁,梅树开得正好,她蹲在雪地里捡梅瓣,说要串成项链送他。他笑着应下,却不想这一诺,竟要拿命来偿。

“我记得。”他轻声道,“等梅树再开花时,我一定娶你。”

苏清雪笑了,从颈间摘下个银锁片——那是他去年在市集上替她买的,“这是我收的第一份聘礼。”

老者见二人旁若无人,气得暴跳如雷:“找死!”青铜剑裹挟着黑气劈来。龙志炼却不躲不闪,任由剑气割破衣襟。他的手掌按在苏清雪心口,将寒玉双生的灵气渡给她;苏清雪的手指抚过他的眉眼,将冰魄草的生机输进他体内。

“寒梅破雪,第四重!”龙志炼低喝。

这一剑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。映雪剑上的七朵梅花同时绽放,剑气所过之处,积雪纷飞,梅树的枝桠竟发出欢鸣。老者的青铜剑被震得脱手飞出,“摄魂铃”也摔在地上,裂成两半。

“不可能……”他踉跄后退,嘴角渗出黑血,“你们怎会有这样的内力?”

“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人。”龙志炼握着苏清雪的手,两人掌心的寒玉碎片同时发光,“寒玉双生,本就该合二为一;梅树精魄,本就该与人心共生。”

老者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身体,终于露出惧色:“你……你们斩断了蛊王?”

“不是我们斩断的。”苏清雪轻声道,“是梅树自己。”她指向窗外——那株老梅树的新芽正在疯长,红得像要烧穿天空,每片叶子上都凝着冰珠,却不见半分枯萎。

老者惨叫一声,化作黑雾消散。石桌上的半块寒玉碎片突然飞起,与龙志炼怀中的碎片合二为一。刹那间,满室生春,石缝里的冰碴子融化成水,叮咚作响,竟像是有人在弹琴。

“成功了?”龙志炼望着掌心的寒玉,只觉一股温暖的力量流遍全身。

苏清雪点头:“梅树精魄、寒玉灵气、龙家血脉,三者合一,蛊王的怨气早散了。”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,“你娘的遗言,我终于懂了——她不是被寒玉髓困住,是用寒玉髓护住了梅树的根。”

龙志炼突然想起什么,从石屋角落里翻出个檀木匣。匣中整整齐齐放着十二块寒玉碎片,每块上都刻着“映雪”二字。他取出自己的那块,与匣中的碎片一一对应,竟严丝合缝。

“原来父亲早就备好了。”他喃喃道,“他说‘若玉碎,梅魂断;若梅生,玉重生’,原来‘梅生’指的是我们的心。”

苏清雪从匣底摸出张纸条,是父亲的笔迹:“吾儿志炼,若见此信,说明梅树已生新芽。寒玉十二,本是一体,合则梅魂不灭,分则蛊患无穷。记住,真正的寒玉双生,不是玉与玉的相合,是心与心的相印。”

龙志炼望着苏清雪,她睫毛上的冰花早已融化,眼尾还沾着他方才挥剑时溅的血。他忽然觉得,这世间最珍贵的寒玉,从来都不是石桌上的碎片,而是眼前这个为他挡刀、为他试药、陪他在雪地里堆雪人的姑娘。

“清雪,”他轻声道,“等梅树再开花时,我们就成亲吧。”

苏清雪的脸一下子红了,却没躲开他的目光。她从药囊里摸出根红绳,系在他腕上:“这是我用梅树的新枝编的,等成了亲,你便戴着它,莫要再丢了。”

窗外,梅树的新芽仍在疯长。最顶端的那朵花苞,终于在雪地里绽开,红得像团火,映得满山白雪都失了颜色。龙志炼与苏清雪相视而笑,手中的寒玉碎片交相辉映,映得彼此的脸庞都泛着暖光——原来最烈的寒梅,最纯的雪,终究抵不过人心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