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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5章 梅雪煎茶论守心 玄清传剑授薪火

雪落玄清观时,龙志炼正在梅树下擦剑。

守暖剑的剑刃映着漫天琼花,像把浸在冰里的月光。他指尖抚过剑脊上“守心”二字的刻痕——那是十年前梅清欢用青玉簪子划的,笔锋里还藏着当年的梅香。风卷着细碎的梅瓣扑过来,落在剑刃上,凝成一粒冰珠,顺着剑尖滴进雪堆,“叮”地一声,碎成更小的星子。

“龙师兄!”明心的声音撞破雪幕,额角的绒毛沾着雪,像落了层糖霜,“山下来了个灰衣老和尚,说是嵩山少林的,找你有急事!”

龙志炼收剑入鞘,袖中滑落半片梅花。他抬头望山门,雪雾里隐约见个灰影,踏雪而来时,僧袍下摆沾的雪簌簌往下掉,倒像背着座移动的雪山。

“阿弥陀佛。”老和尚到近前,双手合十,眉目慈悲得像尊古佛,额间三道深纹里积着雪,“老衲达空,见过龙少侠。”

龙志炼拱手:“大师远来,雪路难行,快请进暖阁。”

暖阁里烧着松柴,炭火烧得正旺。达空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,层层剥开,露出一封洒金笺:“方丈无色大师命我送此信。上月藏经阁遭窃,《楞伽经》抄本被盗——盗经者用拜火教冥火术破了‘金刚伏魔阵’,阵眼留着常坤的‘赤焰印’。”

龙志炼捏着信笺,指节泛白。常坤的名字像根针,扎得他心口发疼。当年梅清欢抱着染毒的苏婉哭到天明,常坤就站在廊下,眼神从偏执变成疯狂,最后吐了句“你们都该陪她死”。

“盗经者是谁?”他问。

达空叹气:“自称‘无妄’,是常坤的关门弟子。二十年前常坤堕邪时,他才七岁,被拐上山学邪功。老衲查过,这孩子根骨不错,可惜……”

窗外雪下得更急,达空的僧袍沾了层薄雪。龙志炼望着梅树的方向——当年梅清欢在这儿种下树,说“等志炼长大,要教他认梅”。如今树长得比观门还高,可教他守心的人,早就埋在山脚下了。

“我去少林。”他说。

司马云的铁尺砸在茶桌上,茶盏跳起来,溅了他一袖茶水:“少林的麻烦,你去凑什么热?”

武馆厢房里,司马云正撸着袖子擦铁尺,尺身“镇邪”二字被他擦得发亮。龙志炼在收拾行李,把守暖剑裹进当年梅清欢送的羊绒布:“无妄会使冥火术,我懂些克制之法。”

司马云冷笑一声,从怀里掏出个青瓷瓶砸过去:“上次血影门你差点送命,这次又想玩命?”瓶身滚到龙志炼脚边,是他熬的续骨药。

龙志炼弯腰捡起,笑了笑:“谢了。”

两人骑马下山。司马云的黑马“乌云”性子烈,踢得雪块乱飞;龙志炼的白马“踏雪”是梅昭送的,说是梅师当年的坐骑后代,走得稳当。路过山脚下的茶棚,老板娘阿菊举着热粥喊:“龙少侠,喝口热的再走!”

龙志炼勒住马,接过陶碗。粥里飘着红枣和桂圆,暖得他眼眶发酸——这是梅清欢当年常熬的粥。

官道旁传来喊杀声时,雪刚停。

五个穿血影服的人正围着商队打转,手里的刀泛着幽蓝。商队伙计们攥着扁担缩在一边,有个小孩的哭声刺破雪雾:“娘!娘!”

“是血影门余孽!”龙志炼跳下马,守暖剑出鞘,“冥火毒没解,又被操控了!”

司马云的铁尺已经砸在最前面那人的后颈,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。龙志炼的剑挽了个“梅枝绽雪”的招式,逼退两个扑过来的杀手:“你们被谁控制?”

“要你偿命!”独眼龙挥刀砍来,刀刃上的冥火舔着空气,发出滋滋声。龙志炼侧身避开,剑刃划过他的手腕,血珠刚冒出来,就冒起黑烟——是冥火入了体。

“无妄!”龙志炼喝道,“他拿什么控制你们?”

独眼龙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,嘴里念叨:“复活门主……复活门主……”话音未落,身体往后倒去,昏死过去。

司马云踢了踢他的腿:“这些人怎么办?”

龙志炼望着远处的树林:“找个暖屋安置,明天送他们去少林解咒。”

夜宿客栈时,龙志炼坐在窗边擦剑。司马云端着酒进来,坐在他对面:“你说,无妄为啥要拼了命复活常坤?”

龙志炼望着窗外的月亮,梅树的影子投在窗纸上,像当年梅清欢教他写字的模样:“或许是执念。常坤当年被苏婉的死缠住,无妄跟着他,把自己活成了复仇的工具。”

司马云喝了口酒,酒液顺着下巴流下来:“梅师叔当年说,守心是渡人,不是杀人。”

龙志炼点头:“我总算懂了——从前我想杀尽邪祟,现在才明白,得先拔了邪祟的根。”

到少林时,已是第三日清晨。

达空方丈在山门口迎接,领着他们去藏经阁。藏经阁的地板上有个大洞,是盗经者用冥火炸开的,周围的墙壁还留着焦黑的痕迹。

“无妄在这里待了三天。”达空摸着墙上的刻痕,“他说要去西边雪山找‘冥火之源’,复活常坤。”

龙志炼捏着从洞里捡来的半块玉佩——那是无妄的,刻着“无妄”二字——指尖发抖:“他疯了。”

“老衲派弟子去追,都被他的冥火击伤。”达空从袖中取出封信,信纸已经被揉得发皱,“他说,常坤师祖是他唯一的亲人,就算下地狱,也要把人带回来。”

龙志炼把信贴在胸口。梅清欢当年说过,常坤其实是个可怜人——他爱苏婉,却不敢说;苏婉死了,他把自己困在仇恨里,再也走不出来。如今他的徒弟,又要走一遍他的老路。

“我们去雪山。”他说。

雪山之巅的风像刀子,割得人脸生疼。

龙志炼和司马云踩着没膝的积雪往上爬,沿途的岩石上刻着拜火教的符文,泛着幽蓝的光。司马云突然拽住他的袖子:“前面山洞有声音。”

两人猫着腰摸过去,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吟诵声:“师父,我来救你了……”

走进山洞,火光映出个年轻人的脸——苍白、偏执,眼睛里燃着幽蓝的冥火。他坐在石台上,面前摆着《楞伽经》和一堆冥火符,正是无妄。

“无妄。”龙志炼开口。

无妄抬头,眼神从震惊变成狂喜:“你来了?龙志炼,你帮我杀出去,我要去见师父!”

他从石台上跳下来,掌心燃起一团冥火:“他们都阻止我,说我疯了!可师父不会!他是最好的师父!”

冥火扑过来,龙志炼的守暖剑挽了个“守心破妄”的招式,剑身上的“守心”二字发出柔光,冥火碰到光,居然“嗤”地一声熄灭了。

无妄瞪大眼睛:“这不可能!我的冥火从不熄灭!”

“因为它遇到了守心。”龙志炼走近,把守暖剑插在地上,“梅师叔当年说过,仇恨是火,会烧了自己。你师父若泉下有知,不会想让你变成这样。”

无妄的身体颤抖起来,眼泪砸在冥火符上,烧出个洞:“你骗我……师父恨我,是他把我带上山的……”

“他没有。”龙志炼捡起地上的《楞伽经》,翻到最后一页,是常坤的亲笔:“吾徒无妄,根骨纯良,若有机会,望归正途。”

无妄扑过去,抓住经书,指甲掐进掌心:“这是真的?师父真的……”

“真的。”龙志炼扶住他,“他留这封信,是怕你被仇恨吞噬。他怕你变成第二个他。”

冥火从无妄体内涌出来,灼烧着他的经脉。龙志炼上前,用守暖剑的柔光裹住他:“我帮你解咒。”

司马云也过来,铁尺镇住冥火的源头:“坚持住!”

无妄醒来时,跪在少林藏经阁前,额头磕得出血:“方丈,我错了……我要重新做人。”

达空方丈扶起他,递给他一本《守心咒》:“常居士在天上,会看着你的。”

离开少林时,雪停了。

阳光照在雪地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。无妄趴在马上,怀里抱着《楞伽经》,嘴里念叨着:“师父,我会听你的话……”

龙志炼望着他的背影,想起梅清欢当年种梅树的样子——她蹲在地上,把树苗放进坑里,说:“志炼,等你长大,这树会开满花,像你的未来。”

如今树长大了,花也开了,可教他守心的人,却永远留在了那年冬天。

回到玄清观时,已是暮春。

梅树又开了,满树的梅花像雪一样。明心和清野率弟子们在门口迎接,看见他们,欢呼着跑过来:“龙师兄!司马大哥!”

阿月站在厨房门口,手里端着姜茶,发间的平安簪闪着光:“回来了?快喝口热的。”

龙志炼接过姜茶,暖意从喉咙流到心口。他望着山门前的梅树,想起梅清欢的话:“守心的火,要一代一代传下去。”

晚上,弟子们在梅树下练剑。明心的守暖剑已经有了七八分火候,剑招如梅枝绽雪;清野的铁尺舞得虎虎生风,带着股刚劲;无妄也来了,他跟着达空学了守心诀,现在在教弟子们解咒。

龙志炼坐在石凳上,看着他们,嘴角扬起微笑。司马云走过来,递给他一坛酒:“喝一口?”

龙志炼接过,喝了一口:“司马,你说,我们会守住吗?”

司马云望着弟子们,笑着说:“会的。因为守心不是一个人的事,是一群人的事。”

远处传来钟声,悠扬而清越。

梅香飘过来,落在他们身上。龙志炼望着漫天的星光,仿佛看见梅清欢站在梅树下,笑着对他说:“志炼,你做到了。”

玄清观的飞檐上,积雪已经化了,梅树的影子映在墙上,像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——那是守心的画,是传承的画,是江湖里最温柔的力量。

后来,梅昭从岭南寄来信,说“守心堂”开张了,每天都有村民来学守心诀;司马云的武馆里,弟子们都会背“守心诀”,他说“练武先练心”;无妄成了少林的俗家弟子,每天跟着方丈念经,偶尔会去玄清观帮忙熬药。

龙志炼还是每天在梅树下擦剑。擦着擦着,就会想起梅清欢的话:“守心是渡人,不是杀人。”

他知道,守心的火,会一直传下去,照亮人间的每一个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