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四个趁着夜色来到议事厅，月光透过窗棂斜斜洒入，石桌上的地图被映出一片光影。沈言把酒葫芦往桌上一放，手指点了点桌上的玉简，传讯符文在夜里发出微弱银光。
云逸站在桌边，青衫轻轻晃动，左耳那颗带微光的朱砂痣一闪。他开口，声音不高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静：“接下来，该说资源分配的事了。”
灵悦站在一旁，剑穗上的青玉铃铛静静垂着，一动不动。她抬手将地图边角压平，语气平稳：“归墟宗早有安排，想来也备好了相应的资源。”
沈言点点头，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，随手一抛，玉简落在桌子中央：“这是归墟宗给的资源清单，有丹药、符箓、法器、阵法材料，还有一些特殊法宝。”
墨玄伸手接住玉简，神识一扫，眉头微皱：“这分配不公平，归墟宗给自己留得太多。”
“怎么回事？”云逸问。
“你看，归墟宗自己留了四成丹药，符箓更是占了六成。”墨玄将玉简翻过来，让大家看上面的数据，“我们这边呢，只分到两成丹药、一成符箓，法器和法宝少得可怜。”
沈言沉默片刻，缓缓开口：“归墟宗负责布阵、补给、收集情报，资源自然要多些。”
“可我们负责打仗啊。”灵悦语气有些冷，“没有足够的丹药和符箓，怎么对付混沌之主？”
“而且，”墨玄冷笑一声，“你们那边的丹药什么质量，我们又没亲眼见过。万一你们把好东西藏起来，给我们的都是次品，那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？”
沈言眼神一沉：“墨玄，你这话就过分了。”
“我又没说你们一定这么干。”墨玄耸耸肩，“但防人之心不可无，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。”
空气一时沉默下来。
云逸盯着桌上的玉简，思索片刻，忽然开口：“沈言，你知不知道归墟宗以前也有过资源分配的争议？”
沈言愣了一下，点头：“你说的是三百年前那次？”
“没错。”云逸眼中闪过一丝光亮，“那次合作，就是因为资源分配不均，两派闹掰，还打了一场大战。归墟宗损失惨重，差点没缓过来。”
沈言神色有些复杂：“这事宗门有记载，但具体细节记得不太清了。”
“记不清？”墨玄嗤笑一声，“那你们还想再犯一次错？”
“我们不想。”沈言语气认真，“但资源就这么多，得合理分配。”
“合理？”灵悦冷笑，“你们拿六成符箓，我们拿一成，这也叫合理？”
沈言一时语塞。
“我觉得，”云逸突然开口，语气平静却不容反驳，“我们可以换个办法。”
几人都望向他。
“资源分配，不能光看数量。”云逸继续说道，“得看实际需求，也得看贡献。”
“贡献？”墨玄挑眉，“你是说打仗时的表现？”
“对。”云逸点头，“我们可以设立一个‘战功点’制度，每个人在每场战斗中的表现，由大家共同评定，换算成点数。分配资源时，按点数来分。”
“听起来还行。”灵悦轻轻点头，“但谁来评定呢？”
“可以设立一个监督小组。”云逸说，“双方各派一人，再加上一位中立者，共同监督评定过程。”
“中立的？”沈言皱眉，“你有合适的人选吗？”
“哑奴。”云逸想都不想，“他既不是归墟宗的，也不是我们这边的，而且……他有经验。”
沈言沉默片刻，终于点头：“行。”
“那符箓、丹药这些资源，怎么处理？”墨玄问。
“先由归墟宗保管。”云逸说，“但要定期公布数量和使用情况，确保透明。”
“行。”沈言深吸一口气，点头，“我回去跟宗门高层汇报这个方案。”
“还有件事。”墨玄忽然开口，语气有些迟疑，“我听说……有一种古老的资源分配法则，叫‘天衡律’，你们听说过吗？”
“天衡律？”云逸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，“你从哪听来的？”
“以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。”墨玄说，“据说，这是一种特别公平的分配方式，能根据每个人的贡献、实力、风险，自动调整分配比例。”
“听起来像神话。”灵悦皱眉。
“但说不定……可以研究研究。”云逸低声说。
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，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东西，玉佩上刻着模糊的符文，仿佛藏着某种古老的智慧。
议事厅里安静了一会儿。
沈言站起身，抱拳道：“那我先走了，回去汇报。”
“等等。”云逸突然开口，“你刚才说，归墟宗有本古籍，记载着克制魔宗魔功的办法？”
“对。”沈言点头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想看看。”云逸眼神坚定。
沈言看了他一眼，最终点头：“行，等高层同意合作，我带你去藏书阁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离开。
议事厅里只剩三人。
墨玄靠在墙边，叹了口气：“这事儿，比打一仗还难搞。”
灵悦轻声道：“但总得有人去做。”
云逸看着桌上的地图，目光落在“幽冥渊”三个字上，心里却想着墨玄刚才说的话——
“天衡律……”
他低头，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上的模糊符文。
风从窗外吹进来，轻轻掀起桌上的玉简一角。
灵悦忽然轻呼：“看，铃铛动了！”
三人一愣，都看向她手中的剑。
果然，那枚青玉铃铛微微颤动，发出一声极轻的“叮”。
墨玄笑道：“看来，它也急着听结果呢。”
云逸深吸一口气，眼神坚定：“那我们就尽快拿出结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