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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掀开帐篷时,云逸听到了第一声响。

地面微微一颤,沙盘上的小石子跳了起来。他没有抬头,手指已按在南谷阵眼的位置,一块碎玉嵌入石槽,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

“发破障丹。”他说。

副统领立刻取出药瓶。六名金丹修士各自服下一枚丹药。第七人是筑基境界,手抖得厉害。墨玄走过去,直接将丹药塞进他嘴里。

“吞下去,别吐。”

话音未落,主阵方向传来一声闷响。九宫锁灵阵接通灵流,七道光柱汇聚而起,压住南谷出口的封印。然而仅仅三秒后,其中两道光芒便开始晃动。

“撑不了太久。”副统领盯着沙漏,“最多半炷香。”

云逸点头:“按计划行事。”

他刚说完,第一层符纸轰然炸裂。敌人从地底冲出,黑压压一片扑向阵眼。巡脉队早已埋好震雷石,一点引线,地面猛然炸起一圈碎石墙,敌军阵型顿时大乱。

“动手。”云逸下令。

墨玄率人自东岭杀出,毒雾喷涌而出,封锁了敌人的退路。血屠怒吼着挥斧冲来,却被迷了双眼,连劈三斧皆落空。精锐小队趁势推进,逼得敌人节节后退。

主阵抓住时机,集中灵力反攻。七人合力催动阵法,光柱骤然明亮,将冲在最前的十余名魔修震退数步。

敌人停止进攻。

“他们退了。”副统领望着前方传来的信号旗。

云逸神色未动:“不是退,是在重新组织。”

果然片刻之后,北面亮起红光。敌人改变方向,朝那边发起冲击。那处以普通灵石替代镇渊石,阵眼不稳,封印持续震颤。

“调东营人手支援。”云逸下令。

“可东营还在巡逻……”

“现在北翼最重要。”云逸打断,“让他们放弃巡逻,穿林直行。”

副统领立即传令而去。

云逸转身翻开一本名为《上古阵经》的古卷,翻至第十七页批注,递给赶来的弟子:“送去北翼,找守阵长老。照上面写的‘星移斗转,虚位可替’,把剩下的三块镇渊石轮流换位,每盏茶换一次。”

弟子领命而去。

帐篷内只剩墨玄倚着桌边饮酒,袖口沾着血迹,不知是谁的。

“你那块碎玉真有用?”他问。

“只能撑三秒。”云逸注视着沙盘,“但这三秒足够我们反应。”

“心契共鸣?”墨玄冷笑,“听着像胡扯,没想到你还真搞对了。”

云逸未答。他知道这不是侥幸。母亲留下的遗物,与哑奴写在书中的字迹,本就是同源之物。

外面战报接连传来。

北翼暂时稳住局势,敌人因无法判断镇渊石位置,不敢贸然强攻;墨玄带队伏击一支增援小队,夺下两块传讯玉符;主阵七人第三次合阵,这次支撑近半炷香时间。

“他们怕了。”副统领回来时语气微变,“探子听到有人喊‘先别突破’。”

云逸走到沙盘前,取一面红旗,插在南谷新标位置。

“不只是怕。”他说,“他们在重新评估我们的实力。”

墨玄扔来一块玉符:“截获的。里面写着‘攻势受阻,请求暂缓总攻’。”

云逸握着玉符,沉默良久。

帐外脚步渐密,几名队长陆续进来。有人主动汇报伤亡情况,有人提出防守建议,再无人质疑为何持续一级戒备。

“少主。”一名年轻弟子站在门口,“双岗轮训什么时候开始?大家都想参加。”

云逸看向副统领:“明天一早。所有预备队分组训练,从传讯到布阵,全部按实战标准执行。”

“是!”

众人散去后,墨玄坐在角落喝了一口酒:“你真打算让这些新手上阵?”

“他们不上,谁上?”云逸低头整理战报,“金丹以上仅剩六人可战,半数人员带伤。我们没得选。”

墨玄默然片刻:“寒心藤的事我再想办法。凝心丹还能撑三天,不能再多了。”

云逸点头:“够了。”

“你还挺有信心。”

“这一仗打下来,他们信我了。”云逸指着沙盘,“不是因为我说了什么,而是因为他们看见——听命令的人,真的活了下来。”

墨玄看了他一眼,未再言语。

天将破晓,战局趋于稳定。敌人退回地下,南谷与北翼皆未失守。联盟共二十三人受伤,多为轻伤,无一人阵亡。

这是三个月来首次守住全面进攻。

副统领捧着最后一份战报进来,声音微颤:“少主,我们做到了。”

云逸接过战报扫了一眼,轻轻放在桌上。

“这还没完。”他说,“但他们知道了——我们不会轻易倒下。”

帐外传来欢呼声:“少主这招太狠了!”“原来我们也打得他们退?”

墨玄起身活动肩颈:“接下来呢?等他们换打法?”

“他们会变。”云逸凝视北翼,“刚才只是试探。真正的攻击,还没开始。”

副统领问道:“要不要加强东营防务?那边空得太久,容易被钻空子。”

云逸摇头:“不用。就让它空着,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。”

他提笔在竹简上写下几人姓名,交给副统领:“这些人今晚参加合阵训练。另外,通知工程营,南谷封印加固完毕后,立即在东林坡设个假阵眼,用废灵石堆出模样即可。”

“引他们上当?”

“让他们以为我们慌了,把兵力调往南谷,其他地方就会空虚。”

墨玄笑了:“你还挺会演。”

云逸收起竹简:“太明显的计,没人信。”

正说着,一名传令兵急冲而入:“北翼发现异常!敌人撤退时留下一具尸体,胸口刻了字!”

“什么字?”云逸问。

“你赢一次,不代表你能赢第二次。”

帐中一时寂静。

墨玄低笑一声:“还挺记仇。”

云逸走到灯下,仔细查看传令兵递来的布条。那行字歪斜扭曲,似是用刀硬生生划出。

他翻过布条,背面有一道浅痕,极不明显,像某种符号。

他认出来了。

那是小时候,哑奴教他的盲文——意思是“小心身后”。

云逸抬眼对副统领道:“传令,所有人换岗必须两人同行,严禁单独行动。增设三名暗哨,位置由影枢司自行决定,无需上报。”

“是!”

墨玄看着他:“你想到了什么?”

云逸没有回答。他将布条贴在沙盘边缘,指尖缓缓划过那个符号。

天边将明,风拂进帐篷,吹起了桌角一张图纸。

图纸绘的是南谷地脉图,其中一段被红笔圈出,旁侧写着:这里可以切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