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面裂开的声音越来越大，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底深处被唤醒。云小糖的手背还在渗金液，那股热流顺着经脉往里钻，她能感觉到藏宝图在脑内剧烈震动。
红点闪得几乎连成一条线。
【深层毒阵激活，倒计时：8秒】
她抬头看了一眼洛无涯，对方正盯着虚影宫殿的门，剑握得很紧。白焰趴在地上，耳朵贴着后脑，尾巴卷着她的脚踝没松开。
“跳！”她喊了一声，直接拽住洛无涯的手腕往前冲。
洛无涯反应极快，跟着她就动了。白焰猛地站起，四肢发力，瞬间变大一圈，背上一拱，两人顺势跃上它的背。
前方十丈就是灵脉泉，但中间已经被毒雾填满。那些灰黑色的雾气翻滚着，像活物一样往人身上扑。石柱上的纹路全活了，一条条从石头里爬出来，变成蛇一样的东西，张口喷出腐蚀性气体。
云小糖抬手拉开熔火弓，念头一动，箭矢成型。火焰箭射出去，炸开一团火浪，清出一条短暂通路。
白焰四爪踩地，每一步都踏碎裂开的石板，速度快得带风。一块塌下来的柱子砸向他们头顶，洛无涯反手拔剑，一剑劈偏方向，火星四溅。
“别停！”云小糖吼。
白焰低吼一声，最后一跃，三人齐齐扎进灵脉泉中。
水花炸起老高。
冲击波随后赶到。祭坛中心轰然炸开，整片地面像被掀翻的桌子，石块飞上天又砸下来。那些活化的毒纹蛇在空中就被震碎，化作黑烟融入扩散的毒雾里。
泉底有股向上的暖流，托着他们缓缓浮起。云小糖睁开眼，透过水面看到外面一片混沌。黑雾铺天盖地，把整片森林都罩住了。原本立着石碑的地方只剩一个深坑，边缘还在往下塌。
她立刻运转秘法，双属性灵纹从指尖蔓延到全身，在体表形成一层薄光。风与火交织的屏障撑开，隔绝了渗入水中的毒素。
洛无涯靠在她旁边，闭着眼，手还握着剑。符文在剑身上忽明忽暗，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。白焰浮在水面下，前爪有点肿，毛色也暗了一圈。
云小糖伸手按在它头上，掌心贴着泉水，引导灵脉能量慢慢注入。白焰抖了抖耳朵，哼了一声，但没挣开。
“你怎么样？”洛无涯睁开眼问她。
“还能动。”她说，“你呢？剑没事吧？”
“震荡还没散。”他低头看剑身，“刚才那一击太猛，符文有点裂。”
“先别用。”她提醒，“等稳了再说。”
外面毒雾越来越浓，有些已经开始沉入水中，在泉面形成一层油膜似的漂浮物。云小糖用藏宝图扫了一圈，发现地下毒阵确实被炸毁了，能量源断了，不然这会儿整个区域都该被腐蚀成死地。
但她没放松。
藏宝图上的红点还在闪，频率稳定在一秒一次。同步率停留在23%，没再涨也没降。手背的伤口结了痂，可底下那股热流还在游走，像是和地图产生了某种连接。
“我们不能在这待太久。”她说，“毒雾会继续扩散，等浓度上来，泉水也挡不住。”
洛无涯点头：“下一个目标是哪儿？”
“西北角。”她指向远处，“那里有个异常能量源，可能是新的锚点入口。幽冥殿主死了，但仪式没停。第十次献祭还在等启动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还有人在推这事？”
“不止一个人。”她冷笑，“墨九霄肯定活着，而且他知道怎么重启时空门。雷陨铁的事不是巧合，有人在我储物戒里动手脚，还能避开认主禁制——要么是实力强到无视规则，要么就是……我信过的人。”
洛无涯沉默了几秒：“守夜人内部确实有问题。剩下的三个人半年没消息，现在想查都找不到人。”
“那就只能往前走。”她说，“我不可能一直躲着真相。”
白焰甩了甩头，把脸露出水面，喘了口气：“本大爷饿了。”
云小糖瞥它一眼：“刚逃命你就想着吃？”
“逃命耗体力。”它理直气壮，“不吃不行。”
她翻了个白眼，从储物戒里掏出一块烤肉干扔过去。白焰一口叼住，咔哧咔哧嚼起来，尾巴轻轻摆动。
洛无涯看着这一幕，忽然问：“你什么时候把它收服的？”
“捡来的。”她说，“三个月前在毒圈边缘，瘦得皮包骨，看见我就装死。”
白焰呛了一下，差点把肉喷出来：“谁装死了！本大爷那是战术性休眠！”
“哦。”云小糖点头，“那你继续休眠，待会自己游回去。”
白焰立刻闭嘴，乖乖趴在边上。
水面外，毒雾已经完全封锁了视线。风吹不动，阳光透不进，整片森林陷入死寂。只有泉底的灵脉还在稳定供能，让这片水域暂时安全。
云小糖闭上眼，再次调出藏宝图。地图刷新正常，东南西北的资源点都在更新，但西北角那个红点始终不变。它不在任何已知地形上，像是凭空挂在地图边缘。
【检测到同频信号源，距离：未知】
她睁开眼，看向洛无涯：“你之前说，三年前毒雾爆发那天，有个药王谷的老者闯入禁区？”
“嗯。”他点头，“试图关闭地脉阵眼，失败后被卷走。”
“司徒明月的师父。”她说，“她一直以为师父失踪了，其实早就死了。”
“你是怀疑……这场献祭，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了？”
“不是怀疑。”她声音冷下来，“是确定。三百年前幽冥殿主被镇压，他留下的面具能读取记忆；三年前药王谷老者被灭口，雷陨铁被人偷偷替换；现在祭坛崩塌，第十次献祭等着开启——每一步都有人推着走。”
她顿了顿：“我只是个钥匙，但他们需要的是完整的仪式流程。神女陨落、毒雾爆发、亡灵傀儡、时空裂隙……缺一个环节都不行。”
洛无涯眼神变了：“所以你才是最后那个‘祭品’？”
“有可能。”她说，“但我不会让他们得逞。”
白焰抬起头：“主人，你要进那个门？”
“必须去。”她说，“那里有我想知道的答案。”
“那本大爷陪你。”它甩了甩尾巴，“不过得先吃饱。”
云小糖看了它一眼，又摸出两块肉干扔过去。
洛无涯握紧剑柄：“我也去。”
“你不拦我？”
“拦不住。”他说，“而且……我也想知道真相。”
水面微微晃动，一滴水珠从她发梢滑落，砸在泉面，荡开一圈涟漪。
藏宝图突然弹出新提示：
【同步率提升至24%】
她抬起手，看着手背上的伤疤。血痂裂开一道缝，金色液体缓缓渗出，顺着指尖滴入水中，消失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