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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节7:指尖下的微光与新生

(承接上一节:微晶子点醒陈墨“医者仁心,不分场合”,并传授神门、内关二穴按压之法,陈墨内心受到极大触动,重拾医者初心。)

微晶子的点拨如同在陈墨沉寂的心湖中投入了一块巨石,激起的不仅是涟漪,更是重塑他内心格局的浪潮。“医者仁心,不分场合”这八个字,像一道赦令,解放了他被身份和处境束缚已久的职业灵魂。那一夜,他辗转反侧,脑海中反复演练着神门、内关二穴的位置、按压的力度、引导呼吸的话语,以及……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,接近老蔫,完成这次非同寻常的“诊疗”。

机会出现在两天后的放风时间。

秋日的阳光带着一种近乎奢侈的暖意,洒在冰冷的水泥院子里。囚犯们像往常一样,分散在有限的区域内。老蔫依旧蜷缩在那个阳光难以直射的角落,背靠着冰冷的高墙,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,但眉头紧锁,身体时不时地惊颤一下,显然并未真正安眠。他看起来比前几天更加憔悴,眼下的乌青如同墨染,仿佛生命的灯火正在他体内急速地黯淡下去。

陈墨的心揪紧了。他知道,不能再等了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。他没有立刻走向老蔫,而是先像往常一样,在院子里缓慢踱步,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,实则是在观察狱警的位置和其他囚犯的注意力。1874正和几个人围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,时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;4011靠在墙边打盹;微晶子则在不远处,一如既往地、缓慢而专注地清扫着一片落叶。

时机稍纵即逝。

陈墨调整了一下呼吸,迈开脚步,看似无意地、实则目标明确地走向老蔫所在的角落。他的步伐不算快,但每一步都感觉格外沉重,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。

走近了,更能感受到老蔫身上那股衰败的气息。他如同一株即将枯萎的藤蔓,紧紧依附在墙壁上,汲取不到任何生机。

“老蔫。”陈墨在他身旁蹲下,声音尽量放得平缓、温和,生怕惊扰了这只受惊的“老鸟”。

老蔫猛地一个激灵,涣散的眼神聚焦在陈墨脸上,认出是前几天扶他的人,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、类似感激又带着困惑的光芒,嘴唇哆嗦了一下,没发出声音。

“感觉怎么样?还是睡不好吗?”陈墨继续用温和的语气问道,同时仔细观察着他的面色和眼神。

老蔫艰难地点了点头,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:“……嗯……闭不上眼……心里……心里慌得厉害……” 他用手无意识地捶打着胸口,那里似乎堵着千斤重担。

陈墨知道,这就是“心悸怔忡”,是心神失养、虚火扰动的典型表现。他不再犹豫,压低声音,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道:“我以前学过点调理身体的方法,有个简单的按穴位的法子,或许能让你心里踏实点,容易睡着些。你……愿意试试吗?”

老蔫浑浊的眼睛里先是掠过一丝茫然和戒备,但看着陈墨那双清澈而诚恳的眼睛(这双眼睛在监狱里显得如此罕见),又想起他之前的援手,那点戒备慢慢消散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、微弱的期盼。他再次点了点头,声音微弱:“……试试……吧……”

“好,”陈墨心中一定,他谨慎地侧过身,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可能来自1874方向的视线,然后轻轻拉起老蔫枯瘦如柴的左手,“你放松,跟着我的引导呼吸,吸气……慢慢吐气……”

他一边说着,一边用右手拇指指腹,准确地按压在老蔫左手腕的神门穴上,开始轻柔地、顺时针按揉。同时,他低声引导着老蔫的呼吸,让他尽量将注意力放在缓慢的呼吸节奏上,而不是内心的恐慌和杂念上。

“这里感觉有点酸胀,是正常的,说明气血在流通。”陈墨解释着,动作稳定而专注。他能感觉到老蔫手腕皮肤的冰凉和干枯,也能感觉到指下穴位那细微的、阻塞不畅的“结节感”。

按揉完左侧神门穴约百次,他又换到内关穴,同样的轻柔按揉,同样的呼吸引导。然后是右手。整个过程,他全神贯注,仿佛回到了当年的诊室,只是环境从洁白安静变成了高墙下的喧嚣与压抑。

老蔫起初身体还有些僵硬,呼吸急促。但随着按揉的持续和呼吸的引导,他紧绷的肩膀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些,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悠长了一点。他闭上眼睛,眉头虽然还皱着,但那种惊悸不安的神色,似乎淡化了一丝。

“每天晚上睡觉前,就像这样,自己按一按,左右手都做。一边按,一边慢慢呼吸,什么都别想,就感觉手指下的酸胀和呼吸的进出。”陈墨仔细地叮嘱着,又将穴位的准确位置在他手腕上比划了几遍,确保他记住。

“谢……谢谢你……”老蔫睁开眼睛,看着陈墨,浑浊的眼里似乎有了一点微弱的水光,声音依旧嘶哑,却多了几分活气,“好久……没人……这么……”

他的话没说完,但陈墨懂。在这人情比纸还薄的地方,一点点不带目的的关怀,都显得如此珍贵。

就在这时,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。

“哟呵!1748,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封建迷信活动呢?” 1874不知何时晃荡了过来,抱着胳膊,脸上挂着惯有的讥讽笑容,“给老蔫儿发功治病?还是画符驱鬼啊?你这‘神医’的名头,看来是坐实了啊!”

他的话立刻引来了附近几个囚犯好奇和看热闹的目光。

陈墨的心猛地一沉,但这一次,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感到屈辱或愤怒。他平静地松开老蔫的手,站起身,面向1874,眼神坦荡,语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从容:“只是教他一个帮助放松、容易入睡的土办法而已,谈不上治病。”

“土办法?”1874嗤之以鼻,“我看你是贼心不死,还想重操旧业吧?别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!害了一个不够,还想再害一个?”

这话极其恶毒,像淬毒的匕首直插心窝。陈墨感到胸腔一阵刺痛,但他牢牢记得微晶子的教诲——“知其污浊,绕行即可”。与1874这种人在言语上纠缠,毫无意义,只会消耗自己。

他没有争辩,只是淡淡地看了1874一眼,那眼神平静无波,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跳梁小丑。然后,他转向老蔫,温和地说了句“记得晚上试试”,便转身离开了角落,重新融入放风的人群中,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。

1874一拳打在棉花上,自觉无趣,又嘲讽了几句,见陈墨完全不接招,也只得悻悻作罢。

接下来的几天,陈墨的心始终悬着。他既期盼着老蔫能有所好转,又担心方法无效,更怕1874等人借机生事。他只能在每次放风时,远远地、小心翼翼地观察老蔫。

第一天,似乎没什么变化。老蔫依旧蜷缩在角落,精神萎靡。

第二天,陈墨注意到,老蔫打瞌睡时,身体惊颤的频率似乎减少了一些。

第三天,变化开始明显起来。老蔫虽然还是显得疲惫,但眼中那死灰般的色泽淡了些,偶尔甚至会抬起眼皮,茫然地看看天空,或者听着远处模糊的鸟叫发一会儿呆,而不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惊惧世界里。

到了第五天,放风时,陈墨竟然看到老蔫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缩到角落,而是沿着墙根,极其缓慢地、走了几步!虽然脚步依旧虚浮,但至少,他有了“动”的意愿和力气!

更让陈墨惊喜的是,在一次排队打饭时,老蔫竟然主动排到了他后面,趁着前后无人注意的间隙,用极其轻微、却带着明显激动的声音对他说:

“小……小陈同志……”(他用了入狱前对知识分子的尊称,这让陈墨心头一暖)

“那法子……管用!”老蔫的眼睛里闪烁着久违的、微弱却真实的光亮,“我……我前天晚上,按着你说的弄了……后半夜……迷迷糊糊……好像……好像睡了两个钟头!真的!虽然还是梦多,心里慌……但……但能合上眼了!昨天……昨天好像睡得更踏实点了!”

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语无伦次,枯瘦的手甚至微微颤抖起来,想要抓住陈墨的胳膊,又怯怯地缩了回去。

一股巨大的、混杂着欣慰、成就感和难以言喻的感动的热流,瞬间涌遍了陈墨的全身!成功了!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步,哪怕只是让这个濒临崩溃的老人多睡了几个小时的安稳觉,这也足够了!这比他过去任何一台成功的手术,任何一次受到的患者赞誉,都更让他感到满足和有价值!

因为他知道,他挽回的,不仅仅是一点睡眠,更是一个人在绝境中几乎熄灭的求生意志,是一颗被恐惧和绝望冰封的心灵!

“太好了!坚持下去,会越来越好的!”陈墨用力地点点头,脸上露出了入狱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、带着温暖和希望的笑容。

老蔫也努力地扯动嘴角,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、却无比真实的笑容,连连点头:“嗯!嗯!我天天按!天天按!”

看着老蔫眼中那重燃的生命之火,听着他那充满感激的话语,陈墨站在原地,心中感慨万千。

他回想起自己最初的不敢、犹豫和恐惧,回想起微晶子那石破天惊的点拨,回想起自己鼓起勇气迈出的那一步……这一切,仿佛就发生在昨天。

指尖下的微光,虽弱,却能照亮最黑暗的角落。

看似微不足道的善意与援手,或许,就能成为他人绝境中的救命稻草,甚至……是让自己灵魂得以新生的洗礼。

他帮助了老蔫,老蔫的感激和好转,何尝不也是在拯救他自己?将他从仇恨和自怜的泥沼中拉出,让他重新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——那就是,无论身处何境,都不放弃那颗仁爱之心,都不吝于伸出援助之手。

他抬起头,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,望向了远处那个依旧在缓慢扫地的佝偻身影。微晶子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目光,也微微抬起头,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。

没有言语,没有表情。

但陈墨仿佛能读懂老人那平静目光背后的深意——知行合一,仁心即是力量。 当你将内心的善意转化为切实的行动,并因此带来了积极的改变时,你所获得的,远比你付出的要多。这种力量,足以对抗外界的任何污浊与不公,足以支撑你走过最漫长的黑暗。

陈墨收回目光,感觉自己的内心从未如此刻这般充实、坚定而有力量。

他知道,未来的路依然布满荆棘,孙小军的债他一定要讨,自己的清白他一定要争。但他不再仅仅是一个被仇恨驱动的囚徒,他更是一个怀揣仁心、拥有力量(哪怕是微不足道的)的医者,一个在微晶子指引下,开始学习如何在绝境中照亮自己、也照亮别人的……修行者。

这指尖下的微光,不仅驱散了老蔫的部分阴霾,更在他自己的心中,点燃了一盏永不熄灭的灯。而这盏灯,将指引着他,继续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