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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意外的发现:一份尘封的协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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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瞎子口中的“死东西”,像一颗钉子,牢牢钉在了林正的心里。

一份被遗忘的协议。

一个被人为刨掉的界碑。

这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口述历史,而是指向了一个具体、可追溯的物证。林正告别了张瞎子,心里的那团乱麻,仿佛被找到了一个关键的线头。

他没有直接回镇里,而是折返回了红旗村。他需要核实两个信息:当年在场的老支书是谁,他们现在又在哪里。

村委会大院里冷冷清清,王长贵大概是出去忙了。林正没找他,而是径直去了村里的老年活动室。几位老人正围着一张桌子打扑克,烟雾缭绕,气氛热烈。

林正递上一圈烟,很自然地加入了话题。他没有直接问协议的事,而是从“当年村里最有威望的人”聊起。

“要说威望,那还得是老王书记。”一位牙齿掉光了的老大爷咂着嘴说,“就是王长贵他爹。可惜啊,走得早,没享到福。”

“前进村那边呢?”

“那边是刘老蔫儿,哦不对,是刘庆元。那可是个文化人,高中生呢!后来身体不好,早早就不干了,现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。”

红旗村的老支书是王长贵的父亲。这个信息让林正心里咯噔一下。难怪王长贵对那片地如此执着,这里面恐怕还掺杂着子承父业、维护父亲“遗产”的复杂情感。

而前进村的老支书,刘庆元。这个名字,林正立刻在脑中的户籍资料里进行了检索。找到了。刘庆元,76岁,健在,住址在前进村最东头的老槐树下。

线索,清晰了。

林正谢过几位老人,立刻动身前往前进村。这一次,他心里的目标无比明确。

刘庆元的家比王老蔫的还要破败几分,院墙是用泥巴和碎石垒的,已经塌了半边,用几根木杆勉强支撑着。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蔬菜,长势喜人,看得出主人是个勤快人。

一个头发花白、身形瘦削的老人正蹲在菜畦边,小心翼翼地给一棵西红柿苗绑着竹竿。他的动作很慢,甚至有些颤抖,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。

“刘大爷?”林正试探着喊了一声。

老人缓缓回过头,他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,但眼神却很温和,不像王老蔫那样拒人千里,也不像张瞎子那样锐利如刀。那是一种看透了世事后的平静。

“你是?”刘庆元扶着膝盖,慢慢站起身。

“我是镇信访办的林正。想跟您打听点事。”林正走上前,很自然地帮他扶住了旁边摇晃的竹竿。

刘庆元看了看林正,又看了看他扶着竹竿的手,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。“信访办的小同志啊,又是为了那块地吧?进来坐吧,外面热。”

他的态度,出乎林正的意料。没有推诿,没有抱怨,只有一种淡淡的、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旧事的平静。

屋里很暗,一股淡淡的中药味混合着泥土的气息。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的全家福,照片已经泛黄,上面年轻时的刘庆元,穿着的确良衬衫,胸口还别着一支钢笔,意气风发。

刘庆元给林正倒了杯凉白开,自己则坐在一个小马扎上,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,瘦削的脊背弓得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
“老毛病了。”咳完,他摆了摆手,喘着气说,“让小同志见笑了。”

“大爷,您别急,慢慢说。”林正把水杯往他那边推了推。

“那块地啊……”刘庆元似乎陷入了悠长的回忆,“都快四十年了。那时候,我还是村支书,红旗村是老王,就是王长贵他爹。我们俩,年轻时还一起在县里开过会,关系不算差。”

他的叙述很平淡,没有夹杂任何个人情绪,像一个客观的记录者。

“为了那块地,两个村年年闹,上面也烦。后来,镇里派了个姓钱的副镇长下来,说必须解决。我们两边,加上镇里的干部,就在地里,拿着皮尺,拉着线,一寸一寸地量,一棵树一棵树地数。吵了三天,骂了三天,最后总算弄明白了。”

林正的心跳开始加速,他知道,最关键的部分要来了。

“弄明白之后呢?”

“之后,就在镇里干部的见证下,我们俩,签了份协议。”刘庆元说这话的时候,眼神有些飘忽,“白纸黑字,写得清清楚楚。东边那条冲沟算界,沟南归我们,沟北归他们。那棵老歪脖子树,因为正好长在沟边上,两家一人一半,谁也别争。协议一式三份,我们两个村各一份,镇里存档一份。”

林正的呼吸都屏住了。一式三份!

“那……那份协议呢?”

刘庆元沉默了,端起那杯凉白开,喝了一口,水很凉,他的手却在抖。

“丢了。”他缓缓吐出两个字。

“丢了?”

“嗯。”刘庆元低下头,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,“签完协议的第二天,我们准备去地里立界碑。结果头天晚上,不知道谁,把我们村里那份协议,从我办公室的抽屉里偷走了。第二天到了地头,红旗村的老王也黑着脸,说他那份也不见了。我们俩当时就懵了。去找镇里,镇里说存档的那份,被一个刚来的实习生打扫卫生的时候,当成废纸给……给烧了。”

这个结果,像一盆冷水,把林正的热情浇了个透心凉。

三份协议,一夜之间,全部消失。

这也太巧了。巧合得像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。

“后来呢?”

“后来?后来就又乱了套了。”刘庆元苦笑了一下,那笑容里满是无奈和悲凉,“没了协议,谁也不认账,又回到了从前。我跟老王,因为这事,也掰了。没过几年,他气出了一身病,走了。我也心灰意冷,就不再当这个支书了。没那个本事,担不起那个责任。”

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林正能感觉到老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深深的无力感。那不是对土地的无力,而是对人心的无力。

他看着眼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,忽然觉得,他要找的,或许不仅仅是一份协议。

“刘大爷,”林正的语气很真诚,“您觉得,这事儿还有解吗?”

刘庆元抬起头,那双浑浊的眼睛,认真地看了林正很久很久。他似乎想从这个年轻人的脸上,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。

“解?”他喃喃自语,“人心里的疙瘩,要是能解开,那地,就是块石头,又有谁会去争呢?”

他站起身,走到墙角一个破旧的木箱子前。那箱子上了锁,锁已经锈迹斑斑。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钥匙,颤抖着,捅了半天才把锁打开。

“吱呀——”一声,箱盖被掀开,一股樟脑丸和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
“我这辈子,没留下啥。就这点东西,是我当支书那几年攒下的。”刘庆元一边翻找,一边说,“都是些没用的废纸了。入党申请书、会议记录、学习笔记……”

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用牛皮纸包着的小包裹,打开来,里面是一沓泛黄的奖状和一张他年轻时站在拖拉机前的照片。他摩挲着那张照片,眼神温柔。

林正没有催促,只是静静地看着。他知道,老人不是在找东西,而是在翻看自己的一生。

就在刘庆元准备把那个包裹放回去的时候,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、颜色更黄的纸,从一沓学习笔记的夹层里,悄无声息地滑了出来,掉在了地上。

那张纸很薄,很脆,落在地上,几乎没有声音。

林正的心,却在那一瞬间,猛地一停。

刘庆元也愣住了,他低下头,看着地上的那张纸,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茫然。他弯下腰,想去捡,却因为咳嗽,一个趔趄差点摔倒。

林正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他,然后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,用两根手指,将那张纸捻了起来。

纸张已经脆得像一片干枯的树叶,边缘还有被虫蛀过的小洞。

林正缓缓地,极其缓慢地,将它展开。

上面是用那个年代特有的蓝色钢笔水写的字,字迹已经有些模糊,但依旧能辨认。

标题是:《关于红旗大队与前进大队争议土地归属问题的协议书》。

下面是正文,用词很简单,但意思明确,清晰地划分了界限,规定了树木的归属。

而在协议书的最下方,是三个并排的名字。

红旗大队党支部书记:王福山(手印)

前进大队党支部书记:刘庆元(手印)

见证人:青云公社革委会副主任:钱德亮(签名)

王福山,是王长贵的父亲。刘庆元,就是眼前这位老人。而那个见证人钱德亮……林正的脑海里,瞬间浮现出国土所所长钱东来那张一丝不苟的脸。

他记得钱东来曾说过,他父亲也曾在镇里当过干部。

林正拿着这张薄薄的纸,手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。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“怦怦”狂跳的声音。

这哪里是一张纸。

这是被掩埋了四十年的真相。

是足以让一切谎言和推诿瞬间崩塌的雷霆。

【叮!发现关键性物证:“青云镇红旗、前进两村土地边界划定协议(第四份副本)”。】

【此物证为当年见证人钱德亮私自留存,后因畏惧牵连,转交刘庆元保管,刘庆元误以为是普通文件,将其遗忘至今。】

【此协议为解决当前纠纷的核心突破口,威力巨大,请宿主谨慎使用。】

【完成关键线索发掘,奖励民心值+500!当前总民心值:725。】

脑海中,系统冰冷的提示音,此刻听来却如同天籁。

林正抬起头,看向刘庆元。老人正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那张纸,嘴唇哆嗦着,浑浊的眼睛里,不知何时已经蓄满了泪水。

“它……它怎么会在这里……”他喃喃着,像是在问林正,又像是在问自己,“我以为……我以为早就没了……”

林正小心地将协议重新折好,郑重地放进自己贴身的口袋里。他拍了拍口袋,感受着那份坚硬的触感,然后对着刘庆元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
“大爷,谢谢您。它还在,就说明天理也还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