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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,赵磊家。

那一声含糊不清的“爹……饿……”,像一道无声的敕令。

地球仪上,三处泾渭分明的光晕骤然闪亮,仿佛三颗被同时点燃的星辰。

紧接着,一幕让苏哲这位“行走的概念”都感到认知错乱的景象发生了。

三股微弱至极,却精纯到剔透的本源能量,无视了物理距离,无视了空间法则,凭空出现在客厅之中。它们像是三条被驯服的溪流,一条冰蓝夹杂着绯红,一条铁灰缠绕着暗绿,一条纯金对冲着漆黑,乖巧地、小心翼翼地,汇入小宝那张开的小嘴里。

整个过程,不到一秒。

能量的传输精准、高效,没有一丝一毫的泄露。

苏哲呆立在原地,他脑中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思维阵列,第一次出现了长达数秒的宕机。

他刚才还在苦恼如何构建一个庞大的计算阵列,如何寻找一个稳定的空间锚点,如何瞒过神明的感知。

结果,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
什么阵列,什么锚点,什么隐蔽传输……全都不需要。

因为这个新生的婴儿本身,就是最顶级的计算阵列,最稳定的空间锚点,以及……最高明的“窃贼”。

他不是在“偷”,他是在“拿”。

就像一个孩子,从自家冰箱里拿一瓶牛奶那么理所当然。那六位远在天边,打得不可开交的神明,在这一刻,都成了他的专属供货商。

“我……”苏哲张了张嘴,发现自己的语言系统也出现了紊乱,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,“……离谱。”

陈玄的感受,则要复杂得多。

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随着那三股能量的注入,趴在自己胸口这个小祖宗的生命力场,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稳定并壮大。

那感觉,就像是抱着一个原本随时可能爆炸的煤气罐,突然之间,罐体自己长出了智能调压阀和防爆装甲。

安全了。

但又好像,更危险了。

他解决了喂奶的燃眉之急,可这个奶瓶的开关,却握在婴儿自己手里。

赵磊和沙发上的小雅,也看呆了。他们看不懂什么概念能量,他们只看到,随着那三道光芒的汇入,自己儿子原本有些苍白的小脸,迅速变得红润起来,那双眼睛也愈发明亮,仿佛里面真的有星辰在诞生,有生命在呼吸。

他还活着。

他活得很好。

甚至,好得有些过分了。

这份认知,像一把淬了蜜的刀子,捅进赵磊的心里。痛苦还在,但那份尖锐,却被一丝荒谬的甜给包裹住了。

“嗝~”

小宝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。

这一次,从他嘴里飘出来的,不再是齿轮构成的肥皂泡。

而是一团小小的、灰蒙蒙的雾气。

那雾气慢悠悠地飘到半空,触碰到了天花板上的吊灯。

“咔嚓……咔嚓……”

在一众人惊骇的目光中,那盏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“老化”。晶莹剔透的水晶变得浑浊、龟裂,闪亮的金属支架迅速爬满铁锈,最后“哗啦”一声,化作一堆暗淡无光的粉尘,从天花板上散落下来。

腐朽之熵。

这是他刚刚“吃”下去的,来自美洲战场的神性概念之一。

“我……我的灯……”小雅下意识地惊呼,但话一出口,她就意识到重点根本不是灯。

所有人的目光,都死死地盯着那个一脸无辜,还在砸吧着小嘴回味的孩子。

陈玄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。

麻烦了。

这小东西不光食谱清奇,消化系统好像也……太好了点。

吃什么,就现场给你拉什么。

这要是多喂几口,这栋楼是不是就得当场体验一遍从建成到风化成灰的全过程?

“那个……”陈玄清了清嗓子,小心翼翼地对胸口的小祖宗商量道,“咱……下次打嗝,能换个方向吗?或者,憋一会儿?”

小宝眨巴着大眼睛,似懂非懂地看着他。

就在这时,苏哲的手机突然急促地震动起来。他接起电话,只听了几秒,脸色就瞬间变得凝重。

“怎么了?”林晚晴紧张地问。

苏-哲挂断电话,看向陈玄,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骇:“出事了。”

“欧洲战场,刚刚出现了剧烈的能量失衡。‘芬布尔之冬’的冰霜领域,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,大规模溃缩了近三成。‘狂欲’的烈焰趁虚而入,导致整个阿尔卑斯山脉周边的地脉能量陷入混乱。根据龙组欧洲分部的紧急报告,当地时间下午三点,阿尔卑斯山脉的积雪在五分钟内全部融化,同时,山脚下的所有城镇,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……集体狂欢。”

“狂欢?”赵磊皱眉。

“是的。”苏哲的表情有些古怪,“所有人,不论男女老少,都像是被注入了最原始的冲动,放下了手头的一切,涌上街头,唱歌、跳舞、拥抱、亲吻……像一场盛大的、没有理智的节日。当地的秩序,已经完全崩溃了。”

客厅里一片死寂。

所有人的目光,都下意识地,又一次汇聚到了那个始作俑者的身上。

陈玄的嘴角抽了抽。

好家伙。

他只是想喂个奶,结果差点把欧洲给整成了大型蹦迪现场。

刚才那一口,小祖宗明显“偏食”了。他从冰霜与烈焰的对抗中,多吸了一口“冰霜”,导致天平瞬间倾斜。

“这……”林晚晴看着陈玄,欲言又止。

“不关我事。”陈玄立刻撇清关系,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,“他自己吃的,又不是我喂的。”

他现在是彻底想明白了。

面对这种级别的麻烦,解释和负责,都是最愚蠢的行为。

唯一的办法,就是比麻烦本身,更理直气壮。

“可他只听你的。”苏哲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核心。

陈玄:“……”

他感觉自己的人生,从一个“躺平模式”,直接切换到了地狱难度的“育儿模式”。

“爹……”

胸口的小祖宗似乎感觉到了众人的注视,又有些不安分起来。他扭了扭身子,小手在陈玄胸口拍了拍,似乎在催促什么。

“又怎么了?”陈玄有气无力地问。

小宝没说话,他只是抬起小手,指向了墙角那个被他标记过的地球仪。

这一次,他指的不是某个大陆板块。

而是美洲和非洲之间,那片广阔的大西洋。

“他……他想干什么?”小雅紧张地问。

苏哲的瞳孔,第四次,缩成了针尖。

“他不是要吃,他是在告诉我……那两处战场,要撞上了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赵磊不解。

“‘工业文明’与‘腐朽之熵’的对抗,本质是‘创造’与‘终结’的拉锯。而‘绝对理性’与‘终极悖论’的对抗,是‘定义’与‘否定’的循环。”苏哲的语速极快,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“这两种对抗,原本被地理位置隔绝。但现在,因为刚才的能量抽取,导致了某种更深层次的法则紊乱。它们……正在互相吸引!”

他话音刚落,地球仪上,代表美洲的铁灰与暗绿光团,和代表非洲的纯金与漆黑光团,开始缓缓地,却又不可阻挡地,朝着大西洋的中心位置移动。

“如果让它们撞在一起,会怎么样?”林晚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苏哲的回答,让所有人心里一沉,“可能会发生一场席卷全球的‘概念湮灭’。所有被工业创造出来的东西,会瞬间腐朽;所有被逻辑定义的事物,会被悖论撕碎。那不是物理层面的毁灭,而是……文明的瞬间倒退,是存在的集体性崩塌。”

客厅里,连呼吸声都消失了。

这个由陈玄亲手“炼”出来的儿子,只是因为肚子饿吃了一口饭,就差点引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升级版——神明大战。

“陈玄!”赵磊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,他看着陈-玄,眼神里不再是之前的痛苦和绝望,而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,“你必须想办法!阻止它们!”

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比“儿子没了”更可怕的事实。

如果这个世界没了,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。

陈玄看着赵磊,又看了看胸口那个一脸好奇,仿佛在期待一场盛大烟花的小祖宗,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。

阻止?

怎么阻止?

拿头去阻止吗?

他现在就是个被榨干了的废人,而胸口这个,是指望不上了,他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。

等等!

陈玄的脑中,一道灵光,不,是一道来自懒惰本源的狡猾之光,骤然闪过。

为什么要阻止?

堵不如疏。

既然它们想撞,那就让它们撞。

只不过,换个地方撞。

一个疯狂、大胆,且充满了陈玄个人风格的计划,瞬间在他脑中成型。

他看着胸口这个正好奇地拨弄着他衣领的小宝,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和蔼可亲的、宛如魔鬼般的笑容。

“儿子。”他柔声呼唤。

“欸!”小宝清脆地应了一声。

“想不想看个更好玩的?”

陈玄循循善诱,像个拿着棒棒糖的怪蜀黍。

他伸出手指,没有指向地球仪上的任何一处,而是指向了……天上。

准确地说,是月亮的方向。

“咱们……把战场,搬到天上去,怎么样?”

ps:把神明战场当成烟花放给儿子看,这算是史上最硬核的哄娃方式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