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玄门在三十里外的云来镇。
韩石跟着张铁，背着简单的行李，走了整整一天。一路上，张铁叽叽喳喳地说着宗门里的趣事：“听说外门弟子每月能领五斤灵米！”“我还听说，内门的师兄会御剑飞行！”“阿石哥，等咱们进了门，一定要好好修炼，说不定能成大道！”
韩石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，没有说话。他能感觉到怀里的石锁在轻微震动，像是在回应他的心事。
到了山脚下，负责接引的杂役弟子扫了眼他们的腰牌，不耐烦地挥挥手：“杂役处往左，记名弟子往右。”
张铁拽了拽韩石的衣袖：“我测的是杂役，你是……”
“我也是杂役。”韩石轻声说。
张铁愣住了：“可你……”
“测灵石显示我是伪灵根。”韩石打断他，语气平静，“但领队修士说，我能吸收碎灵石。”
张铁挠了挠头：“伪灵根就伪灵根呗，又不是不能修炼。我听说，有些前辈就是杂灵根，最后不也成了长老？”
韩石笑了笑，没接话。他望着山门上“七玄”二字的牌匾，忽然想起测灵时那丝极淡的青芒——或许，这伪灵根里，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。
杂役处的住所是间破庙，十几个少年挤在稻草堆上。管事是个三角眼的中年男人，姓王，说话尖酸刻薄：“杂役就三件事：挑水、劈柴、扫庭院。每日寅时起，亥时歇，误了时辰扣月例！”
他扫了眼韩石：“你，叫什么？”
“韩石。”
“韩石？”王管事眯起眼，“伪灵根就别想偷懒，明日卯时去后山水井挑水，挑不满三十担别吃饭！”
张铁拍了拍韩石的背：“阿石哥，我帮你！我力气大！”
韩石摇了摇头：“你刚来，先熟悉环境。”
夜里，破庙里鼾声四起。韩石躺在稻草堆上，借着月光翻看从储物袋里找到的《基础吐纳诀》——那是他花了一整天时间，用半块碎灵石和杂役处老杂役换的。
“呼——吸——”
他按照功法运转灵气，可灵气刚入丹田，便像漏了底的米缸，怎么都存不住。他额头冒汗，正要放弃，怀里的石锁突然发烫。那股清凉的气流再次涌来，像一只无形的手，将散逸的灵气重新聚拢。
韩石心中一动，试着引导灵气沿着经脉运转。这一次，灵气竟在他体内转了个小周天，最后沉入丹田——虽然只有豆粒大小的一团，却真实存在。
“原来……石锁能帮我固本培元。”他喃喃自语。
窗外传来脚步声。韩石连忙闭上眼睛，假装熟睡。一个黑影闪进破庙，停在张铁床前——是王管事的亲信，手里提着个酒葫芦。
“那小子睡了？”黑影低声问。
“睡了。”张铁的声音带着醉意，“王哥找我有事？”
“明日卯时，你替韩石去挑水。”黑影说，“他那伪灵根，挑不满三十担，明晚就得挨揍。”
张铁迷迷糊糊地点头：“行……行吧。”
黑影离开后，张铁翻了个身，嘟囔道：“阿石哥，你睡了吗？明日我替你挑水……”
韩石握紧了怀里的石锁。他知道，这伪灵根或许注定了他在仙途上的艰难，但他不会放弃——就像这山间的野草，哪怕长在石缝里，也要拼命往上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