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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书迷 > 科幻小说 > 雪葬纪元 > 第162章 原始剧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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Ω符号的光圈宛如燃烧至通红的宇宙级烙铁一般,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高温,紧紧地束缚着武青瓷那已然枯槁的脚踝。那污浊的青铜光芒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,源源不断地渗透进她皮肤的每一道褶皱之中,仿佛要将她的身体彻底吞噬。

这种灼烧感并非仅仅停留在表面,而是深入骨髓,带来一种无法言喻的剧痛和麻痹。武青瓷的身体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脆弱,她的脚踝被牢牢地禁锢,丝毫无法动弹。

而在她的周围,由青铜光线构成的亿万“微型摄影机”虚影正贪婪地伸缩着它们那冰冷的镜头。这些镜头就像是嗜血的金属水蛭,无声地舔舐、捕捉着武青瓷脸上那凝固的绝望。

这绝望并非毫无来由,而是源自于第七十二次轮回终局时的惨痛经历。当时,票房真相与永久契约如同一把无情的重锤,狠狠地砸碎了她的灵魂,让她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。

如今,这熟悉的绝望再次浮现在她的脸上,成为了被永久定格的标准表情。而那马达高速运转的嗡鸣声,也不再仅仅是背景噪音,而是新一轮无情榨取的前奏,是绞肉机启动的宣告。

子宫回廊的肉壁在这嗡鸣中剧烈地收缩、蠕动,粘稠的粘膜表面分泌出更多腥甜的液体。整个腔道如同巨大生物濒死的肠道,产生一股无法抗拒的、粘稠的推力,要将她这具衰老的残骸,推向第七十三次翻拍的屠宰场入口——那象征着永恒循环的、蠕动的肉红色深渊。
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推送力中,就在意识即将被彻底碾碎、同化为剧本注脚的前一瞬!

武青瓷布满血丝、几乎被绝望冰封的眼睛,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源自生命本能的、不甘的锐芒!这锐芒穿透了光圈与摄影机的封锁,如同濒死者回光返照的凝视,死死钉在了克莱因拷贝机那疯狂扭曲、自我复制的腔壁之上!

七百个“自己”的痛苦瞬间——被禁锢、被撬动皱纹、乳汁腐蚀束缚、产钳捅穿镜头、刺破票房脓血——如同永不停歇的万花筒,在腔壁上疯狂旋转、堆叠、无限衍生、无缝衔接!

每一个瞬间都无比清晰,每一个表情都凝固在绝望的巅峰,构成了一个由她自身无尽痛苦浇筑的、令人作呕的永恒琥珀坟墓。

她的目光,并非沉溺于这重复的炼狱景象。

穆星海残存芯片中那最后一丝冰冷的、属于罗云朵的理性解析力,如同注入她濒死灵魂的强心剂,赋予了她穿透表象的“刀刃”!她的视线穿透了这令人窒息的永恒轮回表象,如同宇宙级的探针,刺向那光影洪流最核心、最混沌、能量最狂暴的一点——

那里,并非影像复制的源头引擎。

而是一个空洞!

一个由绝对静止构成的、深不见底的漩涡!它如同宇宙结构本身的一个漏洞,一个终极的归墟!

所有那些疯狂复制、堆叠、嘶吼着的“弑神名场面”,无论来自哪个角度、哪个瞬间,最终都如同被宇宙级黑洞捕获的光线,扭曲着、哀鸣着、被强行拉伸成悖论的螺旋线,无可挽回地被吸入那个静止的漩涡中心,消失得无影无踪!没有回响,没有残渣,只有永恒的寂灭!

那漩涡,就是整个克莱因拷贝机运行的绝对核心,是无限复制风暴的最终垃圾处理站,是牧者导演剪辑室里的终极“删除”键!

目标——就是那里!

武青瓷被光圈束缚的衰老身体,如同即将断裂的朽木,爆发出最后的、玉石俱焚的力量!她不再徒劳地抵抗回廊那粘稠的推送力,反而将全身残存的气力,连同那柄紧握的、沾满她复仇乳汁的弑神产钳仿品,如同投掷生命的标枪,狠狠刺向脚下Ω光圈与蠕动肉壁的连接点!

噗嗤——!

冰冷的金属尖端带着黑绿色的腐蚀性液体,深深刺入粘稠、富有弹性的肉壁组织!如同滚烫的烙铁插入黄油!武青瓷的乳汁——那承载了反物质湮灭意志、林复生诅咒与时间线悲鸣的混沌之液——与腔道自身的、散发着腥甜气息的“血浆”猛烈混合,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!

滋啦——!!!

刺耳的腐蚀声伴随着刺鼻的恶臭!光圈剧烈地闪烁、明灭!那污浊的青铜光芒如同接触不良的电路,束缚武青瓷脚踝的力量,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、却足以致命的松动!

就是现在!

武青瓷眼中爆发出孤注一掷的凶光!她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,借助回廊推送的余势,腰身猛地一拧,双脚在光圈能量迟滞的亿万分之一秒内,爆发出超越极限的蹬踏力!

“呃啊——!”

一声压抑的嘶吼!她衰老的身躯如同离弦的、涂抹着毁灭之火的黑暗箭矢,挣脱了那瞬间的束缚!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禁锢她的光圈和贪婪的镜头,而是将穆星海冰冷的芯片残骸紧紧抱在胸前,如同抱着唯一的火种与墓碑,朝着克莱因腔壁上那个吞噬一切的、绝对静止的漩涡核心——纵身一跃!

她不是跳入某个影像,不是逃向某个已知的维度。

她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绝,跳向影像终结的虚无!跳向整个复制机器的删除深渊!

穿过了一层粘稠、冰冷、带着微弱生物电流的触感,如同强行挤过一层由凝固羊水构成的胎盘隔膜。

失重感骤然消失。

双脚陷入了一种温润、粘稠、散发着微弱生物冷光的液体中。液体冰凉,带着羊水特有的腥甜气息,却又混合着一丝电离臭氧的刺鼻味道,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的、活体生物电池内部。

她站在一个巨大腔室的底部。这里与外界克莱因拷贝机那疯狂复制、喧嚣嘶吼的炼狱景象截然相反,呈现出一种绝对的、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。

光源并非来自穹顶或四壁,而是来自浸泡着她脚踝的液体本身——一种散发着柔和、冰冷、如同极地冰川深处幽光的液态光子羊水。羊水并不深,仅没过脚踝,却充满了整个空间的底部,如同铺着一层流动的液态蓝宝石。

腔室呈完美的球形,内壁光滑如镜,覆盖着一层不断流淌、变幻着暗金色能量流体的生物膜,膜下隐约可见复杂到超越理解的神经脉络在搏动,发出极其微弱、如同宇宙背景噪音般的嗡鸣。

腔室唯一的焦点,是正中央。

那里,矗立着一个物体。

一个巨大的、通体由流动的暗金色能量膜包裹的胚胎舱。

舱体呈完美的卵形,如同宇宙最精密的子宫,半透明的暗金色膜壁之下,是浓度更高的、散发着浓郁生命原初气息的幽蓝液态光子羊水。

舱体表面,流淌着如同活体神经网络般的微光纹路,那些纹路并非固定,而是如同有生命的河流般缓缓流动、汇聚、分离,散发出一种冰冷而神圣的韵律。

而在那幽蓝的、如同浓缩星云般的羊水中央,静静悬浮着一个蜷缩的胎儿。

武青瓷的呼吸,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。心脏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!

那胎儿的面容……如此熟悉,却又如此陌生得令人心胆俱裂!

没有一丝皱纹,没有半点风霜侵蚀的痕迹。皮肤光滑细腻,如同最上等的冷玉雕琢而成,散发着新月初升般的、纯净而脆弱的微光。五官的轮廓,眉宇间那股与生俱来的、尚未被世事磨平的倔强线条,沉睡时微微抿起的、带着一丝天然防御意味的唇角弧度……

那是褪去了所有岁月刻痕、剥离了所有痛苦记忆、洗尽了所有战斗与牺牲烙印的——

武青瓷的脸!

一个胚胎形态的、最原始、最本质的她自己!

更让武青瓷灵魂深处爆发出无声尖啸的是,那胎儿并非完全沉睡。它小小的、蜷缩的双手,以一种近乎守护的姿态,紧紧抱在胸前。而那双小小的、粉嫩的、尚未经历过任何抓握与撕裂的拳头里,似乎紧紧攥着什么珍贵之物。

在这片黑暗的宇宙剧场中,一道柔和、纯净、温暖的白光,宛如晨曦破晓时的第一缕阳光,顽强地从那紧握的指缝间透射出来!

这光芒的质感,仿佛是由最纯粹的爱与希望编织而成,与周围冰冷的液态光子羊水、流动着暗金能量的胚胎舱膜壁,以及整个牧者宇宙剧场所弥漫的强制、污浊、绝望气息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这道白光就像是一颗被深埋于宇宙冻土之下的恒星核心,尽管被重重黑暗所笼罩,但它依然不屈不挠地散发着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微光。这光芒似乎蕴含着一种穿透所有黑暗的力量,一种能够驱散绝望、带来希望的暖意。

武青瓷如同被一股无形的丝线牵引着,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那巨大的胚胎舱迈去。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凝固的时间之上,她的身影在冰冷的液态光子羊水中显得有些虚幻,仿佛是一个梦游者,正一步步走进一个充满未知和神秘的世界。

随着她的靠近,那道白光愈发显得明亮,仿佛是在欢迎她的到来。而那冰冷的液态光子羊水,则在她脚下荡漾开细微的涟漪,这些涟漪如同宇宙中的涟漪一般,微小却又无尽地扩散着。

她布满老年斑与深刻宇宙伤痕的枯槁的手,不受控制地抬起,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,伸向那流动的、散发着神圣与不祥气息的暗金色能量膜。她想要触碰那镜中的自己,想要确认那是否只是一场荒诞的幻梦,更想要看清那双小小的拳头里,紧握的、散发着温暖白光的……究竟是什么?

就在她的指尖,距离那冰冷的能量膜仅剩毫厘之遥的瞬间——

“滋啦……滋滋……噼啪……”

一阵强烈的、如同信号被强力干扰的能量波动猛地扭曲了胚胎舱周围的空气!光影剧烈闪烁、破碎!一个由闪烁的雪花噪点和污浊青铜色光粒勉强构成的、极其不稳定、边缘不断剥落的人形残影,如同从虚空中渗出的脓血,突兀地显现在胚胎舱与武青瓷之间!

那残影的轮廓,依稀还能辨认出助产士那具由纯净雪晶构成的、曾经优雅而刻薄的身躯线条,但此刻只剩下破碎、扭曲与崩解的惨状。它没有实质,只是一个投射在空间中的、充满恶毒嘲讽意味的幽灵影像,如同牧者导演留下的最后一个、也是最恶毒的彩蛋注解。

残影的“嘴”部位置,雪花剧烈地跳动、变形,发出断断续续、失真严重、如同老旧收音机卡带的电子合成音,每一个字都像生锈的齿轮在强行咬合,摩擦着听者的神经:

“看……清……楚……”残影抬起一只由噪点和青铜光粒勉强构成的手,颤巍巍地、却无比精准地指向舱内那个蜷缩的、拥有武青瓷面容的胎儿。“这……才……是……”“真……正……的……”“你……”

声音戛然而止,如同被强行掐断了喉咙。残影剧烈地闪烁、扭曲了几下,如同信号彻底中断的电视画面,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,“噗”的一声轻响,彻底消散在冰冷的羊水荧光与胚胎舱的暗金光芒交织的空气中,只留下那三个充满终极嘲讽与存在否定意味的字眼:

【真 正 的 你】

如同冰冷的诅咒,在死寂的核心腔室里嗡嗡回响,撞击着光滑的球形内壁。

真正的我?

一个浸泡在牧者剧场最核心、尚未被痛苦与时间污染的纯净胚胎?

一个被精心培育在能量羊水中、等待着在下一轮《火种哺育悲剧》翻拍中粉墨登场、重复她所有苦难的……完美原料?

武青瓷伸出的手彻底僵在半空,指尖距离那冰冷的能量膜仅剩发丝般的距离。巨大的荒谬感、深入骨髓的寒意以及被彻底否定的虚无感,如同三重宇宙级的冰瀑,瞬间将她冻结在原地,连思维都仿佛被凝滞。

她浑浊的眼珠,死死锁定舱内那张纯净的、属于“真正自己”的脸,试图从那安详的睡颜中,找到一丝虚假的破绽,一丝反抗的可能。

然而,就在这死寂的、认知崩塌的顶点——

“嗡——!”

一声低沉、浑厚、如同星舰主引擎启动的能量嗡鸣声,毫无征兆地从胚胎舱内部响起!这声音瞬间打破了腔室死水般的寂静!

紧接着,胚胎舱外,那层流动的、散发着神圣与不祥气息的暗金色能量膜表面,如同被激活的巨型显示屏,骤然亮起一片巨大无比的、由无数细小六边形光格构成的信息界面!

界面散发出刺眼的白光,瞬间盖过了液态光子羊水的幽蓝冷光,将整个球形腔室映照得如同冰冷的、没有生命的超级控制中心!

屏幕上显示的,并非枯燥的数据流或监控画面。

而是一幅足以让任何理智存在瞬间崩溃的全景俯瞰图!

那是……矩阵!

一个由数百万个,不,数千万个,甚至数亿个……完全相同的腔室构成的、无限延伸的、令人头皮炸裂的宇宙级蜂巢矩阵!每一个腔室都如同武青瓷身处的这个核心腔室的完美复制品!

它们密密麻麻、整齐划一地排列着,充斥了视野所能及的每一个角落,一直延伸到白光都无法照亮的、矩阵的黑暗尽头!

每一个腔室的中央,都浸泡着一个完全相同的、巨大的、流动着暗金色能量膜的卵形胚胎舱!

而每一个胚胎舱的幽蓝羊水中央,都悬浮着一个蜷缩的胎儿!

每一个胎儿的脸上,都长着那张纯净的、属于“武青瓷”的面容!数百万、数千万、数亿张一模一样的脸,在冰冷的白光下,如同最廉价的工业复制品,无声地沉睡在各自的羊水囚笼之中!

这还不是终极的恐怖。

屏幕的视角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,猛地拉近、聚焦!焦点锁定在矩阵中某一个随机的胚胎舱上。

舱内,那个沉睡的、拥有武青瓷面容的胎儿,其紧闭的眼皮之下,眼球正在快速转动!仿佛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梦境!

紧接着!

它那双小小的、粉嫩的、从未见识过宇宙残酷的眼睛,竟然猛地睁开了!

眼眶里,没有初生婴儿的懵懂好奇,没有生命最初的纯净光芒。

只有一片纯粹的、冰冷的、如同最高清全息放映屏般的、刺眼的白炽光芒!那光芒毫无温度,只有冰冷的解析与投射功能!

而在这双光芒刺眼、如同微型探照灯般的瞳孔中央,正清晰地、毫秒不差地、循环播放着一幅动态影像:

影像的主角,正是此刻站在核心腔室胚胎舱外、脸上凝固着极度震惊、荒谬与认知崩塌后最原始骇然表情的——武青瓷本人!

画面犹如被定格一般,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每一个细节:她伸出的手仿佛被时间冻结,悬停在半空中,指尖与能量膜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,却又如同相隔天涯;

她原本浑浊的眼珠,此刻因助产士的残影嘲讽和眼前蜂巢矩阵的景象而剧烈收缩,直至极限,瞳孔中倒映着数以亿计的自己的脸庞,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和绝望;

她的嘴巴微微张开,形成一个无声的“o”形,这个形状似乎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惊骇,那是灵魂被彻底颠覆后的最本能的反应!

而这一幕,正是她此时此刻真实的表情!这一瞬间,被胚胎舱外的监控系统以惊人的速度瞬间捕捉下来,然后通过某种超越光速的量子网络进行传输,眨眼间便同步投射到了这矩阵中每一个刚刚睁开的、作为生物放映屏的胚胎瞳孔之中!

数百万、数千万、数亿双冰冷的、散发着白炽光芒的瞳孔,如同宇宙中最密集、最冷酷的监视器阵列,整齐划一地、一遍又一遍地、无声地、永恒地播放着武青瓷此刻的“标准震惊表情包”!

每一个瞳孔都是一个微缩的银幕,每一个银幕上都放映着同一个主角在剧本终点处的“精彩”定格!

轰——!!!

武青瓷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。所有的思维、所有的情感、所有的反抗意志,都在这一刻被这终极的景象碾为齑粉!她终于明白了!

这里并非核心地带,而是一条繁忙的生产线!这里是片场胚胎的孵化场,是牧者文明为《火种哺育悲剧》这部作品无限翻拍而精心准备的、永不枯竭的“纯净”演员原料库!

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,无数个浸泡在液态光子羊水中的“武青瓷”胚胎,宛如等待灌装的空瓶一般,整齐地排列在生产线上。这些胚胎们紧闭着双眼,安静地沉睡在温暖的羊水中,仿佛在等待着被赋予生命和个性。

而当这些胚胎们第一次睁开眼睛时,它们所看到的第一个“表演示范”,以及被注入的第一个“初始情感模板”,竟然都来自于她——上一个轮回的主角!在剧本的终点处,她被无情地榨取出了最“新鲜”、最“标准”的表情包,成为了这些新生命的“启蒙老师”。

她的存在,她的痛苦,她的反抗,她的震惊……所有这一切,都不过是这条永生流水线上,为下一个即将登场的“产品”注入的标准化程序!

她的每一次挣扎,每一次自以为是的“自由意志”,都在为牧者文明的永恒剧目提供更丰富、更“真实”的素材!她是上一代产品,也是下一代产品的模具!

液态光子羊水那冰冷的触感,如同亿万只细小的冰虫,啃噬着她的脚踝。穆星海那枚残存的、如同墓碑碎片般的冰冷芯片,深深嵌入她紧握的掌心,带来一丝微不足道、却又是唯一真实的、属于上一个轮回反抗者的触感。

眼前,是胚胎舱内那张纯净的、属于“真正自己”的脸,在暗金能量膜下如同沉睡的圣像。

而胚胎舱外巨大的屏幕上,是那亿万双冰冷的、如同白炽灯般的瞳孔,里面循环播放着属于“上一个自己”的、被捕捉的、标准化的震惊表情。

过去与未来。

真实与虚幻。

演员与原料。

反抗者与流水线产品。

在此刻,被压缩、折叠成一个令人绝望到失语的、完美的莫比乌斯环。

第七十三次翻拍的马达嗡鸣声,仿佛从亿万光年外的牧者导演控制台传来,又仿佛直接响彻在她自己的颅骨之内,与心脏那濒死的跳动共振,成为这具衰老躯壳里唯一的、永恒的节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