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，今天的交流会，就到这里。”
张瑞看向还被女孩们围在中间，有些手足无措的季夏，发出了正式的邀请：“季夏，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，我们聊一聊具体的合作细节。”
在张瑞的办公室里，他没有再绕圈子，直接将一份早已让秦雅准备好的聘用合同，推到了季夏的面前。
“季夏，我正式邀请你，加入瑞龙科技。”
“薪资待遇，我暂时给你开在‘部门副主管’这一级。”张瑞给出的，是一个足以让季夏震惊的优厚条件，
“入职后，你将暂时作为《大夏奇谈》项目的核心原画师，负责这款游戏整体的美学风格和人物设计。”
季夏看着合同上那串她想都不敢想的数字，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在加速。
“另外，”张瑞拿起了她那份《大唐闲情录》的画稿，继续说道，
“我对你自己的这部漫画，也很感兴趣。我希望它，不会因为你入职了公司，就被埋没掉。”
他在合同的附加项条款上，指了指：“所以我给你加了一条。在完成公司的美术工作要求之余，你可以利用工作时间，继续你的个人创作。而这部漫画，我承诺，未来会通过公司的渠道，为你正式出版发行。”
“届时，除了你的本职薪水，你还将获得漫画销售利润的提成。”张瑞补充道，
“我知道，公司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出版发行渠道。但这个，是写入我们正式合同里的合法条款，我一定会办到。”
听完这番话，季夏再也忍不住了。她看着眼前这个不仅给了她一份梦寐以求的工作，甚至连她那已经被所有人都否定的、最卑微的个人梦想，都愿意去尊重和扶持的年轻老板，眼泪，无声地，顺着脸颊滑落。
这一次，不是因为委屈和绝望，而是因为感动。她重重地点了点头：“我……我愿意。”
“很好。”张瑞笑了，“为了让你能更好地开展工作，也为了让你更有自信。我允许你，在入职后，自己招聘2个助手，来协助你。公司现在的正职美工，也都比较忙。你自己组建一个核心的小团队，更有利于你施展拳脚。”
第二天，季夏带着那份改变了她一生的合同，回到了家里。
“妈，爸。”她将合同和公司预支的所有路费，都放在了桌上，“我找到工作了。在江城的瑞龙科技。”
她的母亲，看着她红肿的双眼，本来还很担心。但当她听完季夏的讲述，得知女儿不仅找到了一份月薪高达8000元，并且还有提成的体面工作，甚至还能继续画自己的漫画时，她脸上的担忧，瞬间被巨大的喜悦所取代。
“哎哟！我的天！我的闺女出息了！”她激动地拍着大腿，
“我就知道！我的女儿是最棒的！一个月八千！还能画画！多年的愿望，这下可算是实现了！”
一旁的父亲，在高兴之余，却还有些担心：“工作是好，可那毕竟是在江城，离家那么远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，就被自己的老婆给打断了。
“你是不是傻？！200多公里就算远了？”她妈一把抢过话头，没好气地训斥着她爸，
“这么好的工作，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？干一个月，等于你那个破厂子里，当出纳快一年的工资了！那可是全国闻名的大公司！女儿有大出息了，你还不高兴？”
季夏看着为自己吵架的父母，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。她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再也没有人，能够阻拦她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了。
当她再次背着那个熟悉的画夹，拉着行李箱，走出职工小区时，耳边，依然传来了那些邻里老太太们的议论声。
但这一次，她已经觉得无所谓了。
那些曾经能刺痛她的言语，此刻听来，是那么的遥远和渺茫。她抬起头，挺直了腰板，迎着冬日温暖的阳光，第一次，用一种骄傲而又自信的目光，回敬了那些闲言碎语。
她没有再回头，在小区门口，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。
“师傅，去火车站。”
与此同时，在等待季夏入职的这几天里，张瑞的心情，一直很不错。成功“拯救”一个被埋没的天才，让他获得了一种比单纯赚钱更大的满足感。
这也让他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。
“一个季夏，就需要被‘拯救’。那在这个时代的华国，又有多少个像她一样，怀才不遇的天才，因为缺少一笔小小的启动资金，而被埋没在尘埃里呢？”
他看着公司账面上那源源不断增长的现金流，一个大胆的计划，在他心中成型。他知道，以自己超前的眼光，虽然不可能完全想到后世所有的蓝海项目。但是，如果让他去分辨一份份摆在面前的项目计划书，他绝对有信心，能看出哪个项目有改变未来的潜力，哪个，又只是在炒作概念。
这个念头一定，张瑞立刻就行动了起来。他将商务部的负责人孙慧，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“孙姐，我给你两个新任务。”张瑞说道，
“第一，帮我物色一个合适的收购目标。可以是一家小型的出版社、杂志社，或者漫画社。规模大小无所谓，只要它拥有合法合规的出版和发行渠道就行。我们需要为季夏的漫画，也为公司未来的Ip内容，准备好我们自己的发声筒。”
“第二，”他继续道，“你通过我们的官方渠道，对外发布一个消息。就说，瑞龙科技，将开启‘瑞龙投资计划’，面向全国，征集所有互联网、高科技和文化创意领域的项目书。我们，可以出资占股投资有潜力的项目。”
孙慧虽然对老板这跳跃性的思维有些跟不上，但她还是专业地点了点头，立刻去着手安排。
一周后，瑞龙科技的前台，开始收到各种各样、雪花般飞来的项目计划书。
张瑞的日常工作，也多了一项。他每天都会抽出几个小时，亲自审阅每一份投递来的项目书。他的批阅速度极快，大部分计划书，他都只是扫一眼就扔到了一旁。但偶尔，他也会在某一份上，用红笔画一个圈。
每一个被他画圈的项目，孙慧的商务团队，就会立刻跟进，投资入股，签署合同。
然而，张瑞的这些投资决策，在孙慧这位经验丰富的商业女强人看来，却显得有些“莫名其妙”。
“张总，”孙慧拿着一份刚签完的合同，终于还是忍不住，找到了张瑞，“您确定……要给这个项目，投资三十万？”
她将项目书放在桌上：“这个团队，说要做一个‘校园二手物品交易网’。我觉得风险太高了。学生之间私下交易，信用问题、支付安全、物品交接……这些都是几乎无解的难题。我个人非常不看好。”
“没事，孙姐，他们提到的那个‘平台托管支付’的思路很有趣。按合同打款就行。”张瑞笑了笑，没有过多解释。他知道，这种“第三方担保交易”的模式，在未来十年，将催生出怎样一个庞大的电商帝国。
“还有这个，”孙慧又拿出另一份，“一个大学生，说要做一个基于‘用户分享和关系链’的社交网站，还要搞什么‘实名制’。现在大家上网都用网名，谁愿意用真名啊？而且这项目，完全看不到盈利点。”
“社交关系本身，就是最大的盈利点。”张瑞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。他知道，这种基于真实人际关系的社交网络，在2010年前后，将会掀起一场何等巨大的浪潮。当年的各种相亲网可是财大气粗，前世张瑞天天和老妈看那些招聘节目，里面就有不少相亲网的老板去刷脸。
孙慧看着老板那副很有把握的表情，欲言又止。她劝了两次，发现老板心意已决，便不再多说。她心中暗想，反正单个项目的投资数额，对于公司现在庞大的现金流来说，也只是九牛一毛，就算都打了水漂，也伤不到筋骨。老板年轻，有钱，任性一下，就随他去吧。
夜深了，张瑞独自一人留在办公室，看着桌上那些被他筛选出来的，准备投资的项目。
一个想做“在线问答社区”，让知识更结构化的；一个想做“美食点评网”，让用户可以给餐厅打分的，还有一些新兴的科技项目。
这些在2000年看来，都像是天方夜谭、不切实际的幻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