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入黑色门扉的刹那,李越只觉识海骤然一沉,眼前光影扭曲如漩涡,徐福殿的景象瞬间被混沌虚无吞噬——四周是灰蒙蒙的无边旷野,无天无地,无日无月,唯有刺骨的虚妄之气如附骨之疽,顺着毛孔疯狂渗透,试图瓦解他的道心。
“明渊辨妄,考的是本心清明……”李越心神一凛,当即运转星力护住识海,掌心镇魂珠骤然爆发出温润金光,与体内星力交织成盾,将虚妄之气死死隔绝在外。
就在此时,两道截然不同的灵光自混沌深处疾驰而来,一左一右落在他身前,灵光散去,竟浮现出两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。
左侧的“李越”身着月白道袍,面容温润,眼神澄澈如秋水,周身萦绕着沁人心脾的清灵之气,宛如不染尘俗的谪仙。他望着李越,语气平和得如同老友闲谈:“李越,你一路走来九死一生,亲友平安,仇怨渐消,何必再执着于激活镇魂珠、卷入双界纷争?随我归隐仙山,潜心修行万载,求得大道长生,远离世间疾苦,岂不快哉?”
右侧的“李越”则身披玄黑魔袍,面容邪魅,眼神阴鸷如寒潭,周身翻涌着浓郁的混沌魔气,气息霸道狂躁,仿佛能吞噬天地。他咧嘴一笑,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性:“蠢货!长生不过镜花水月,权力才是永恒真谛!混沌魔气蕴含毁天灭地的力量,只要你点头吸收,顷刻间便可突破境界桎梏,称霸人、魔双界,让万物皆匍匐在你脚下,生杀予夺尽在掌握,何等痛快!”
两个“李越”神态、语气、甚至细微的习惯性动作都与他分毫不差,仿佛就是他内心深处分裂出的两种极致欲望——一个是避世长生的懈怠,一个是称霸天下的野心。虚妄之气不断放大着这两种念头,如附骨之疽般侵蚀着识海,连镇魂珠的金光都隐隐波动起来。
但李越站在原地,神色平静无波,既未被善者的温言劝诱打动,也未被恶者的霸道蛊惑。他凝视着眼前两个“自己”,眼中没有丝毫犹豫,唯有历经风雨后的坚定。
“你们,并非真正的我。”李越缓缓开口,声音清澈如金石相击,穿透混沌虚妄,“善恶在己,非由外物。归隐虽能避祸,却违背我守护之心;称霸虽能掌权,却会迷失我修行之本。这等虚妄幻象,也想动摇我的道心?”
话音未落,李越眉心星纹暴涨,璀璨的金色星力如海啸般自体内爆发而出,化作漫天星辰笼罩混沌空间。星力所过之处,虚妄之气如同冰雪遇骄阳,瞬间消融瓦解;星瞳骤然睁开,双瞳金光四射,直接穿透两个“李越”的虚幻身影,看清其本质——不过是阵法凝聚的执念与欲望之影。
“星力净化,虚妄尽破!”李越一声低喝,星力凝聚成一道金色洪流,朝着两个“李越”席卷而去。
善之“李越”脸上露出深深的惋惜,叹息道:“世间纷争无穷无尽,守护之路注定荆棘丛生,你为何如此执着于守护?”
“因为守护,即是我的道。”李越微微一笑,眼神中满是不容动摇的坚定,“我之所护,是亲友安康,是苍生安宁,更是我心中的正义与底线。纵使前路铺满尸山血海,我亦无怨无悔。”
恶之“李越”见状,脸色骤变,阴鸷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,怒吼道:“冥顽不灵!放弃如此逆天力量,你迟早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!”
“我的道,我自己走,从不后悔。”李越语气平淡,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。
金色星力瞬间撞上两个“李越”的身影,善之“李越”化作点点灵光,消散在混沌之中;恶之“李越”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被星力彻底净化,连一丝魔气都未曾残留。
随着幻象消散,混沌空间剧烈震颤,灰蒙蒙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,徐福殿的熟悉场景重新映入眼帘——李越依旧站在黑色门扉之内,掌心的镇魂珠金光愈发璀璨,道心不仅没有动摇,反而在这场考验中愈发纯粹坚定,周身灵力流转也愈发圆润自如。
门扉缓缓打开,李越迈步走出,瞬间被苏清雪、林昭、阿蛮围了上来,眼中满是关切。
“李越哥哥,你没事吧?这关考验难不难?”阿蛮踮着脚尖打量他,小手还下意识摸了摸他的衣袖,生怕他受了伤。
“无碍,不过是些蛊惑人心的幻象罢了。”李越微微一笑,语气轻松,眼中的坚定却让众人安心。
苏清雪收起雷火符,沉声道:“看你气息平稳,道心似有精进,想来是圆满通过了。”
林昭温和颔首:“能勘破自身欲望幻象,你的心境又上了一层楼。”
此时,徐福的残魂缓缓飘来,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,颔首道:“明辨善恶,心如明镜,不为虚妄所动,不为欲望所惑。星主传人,你已圆满通过第一关‘明渊辨妄’!”
他顿了顿,语气愈发郑重:“你的道心之坚定,远超老夫千年预期。但这仅仅是开始,接下来的‘澄波御欲’,考验的是你抵御世间极致诱惑的定力——权力、财富、情欲、长生,皆为诱惑之引,比这一关凶险百倍,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。”
李越目光坚定,抬手拱手道:“晚辈道心已明,何惧诱惑?随时可以开启第二关考验。”
徐福微微一笑,抬手一挥,三道门扉中的黑色门扉光芒瞬间黯淡下去,而红色门扉则骤然亮起,浓郁的魅惑气息如潮水般涌出,仿佛蕴藏着世间最极致的诱惑,在大殿中弥漫开来,连空气都变得缠绵悱恻。
第一关的圆满通过,不仅证明了李越的道心坚定,更让众人对他通过后续考验充满了信心。一场关乎极致诱惑、考验心性底线的冒险,即将拉开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