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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起灵和冯宝宝并肩踏入巨树裂缝,马县令见两人没招呼自己,只好亦步亦趋跟在后面。

今夜月色格外清亮,皎洁的光辉顺着逐渐扩大的树缝斜斜照进来,三人借着这缕微光缓步前行。

走了没多远,冯宝宝突然“吔”了一声。甬道竟越来越窄,起初还能并肩走,此刻只能容下三人排成一列通过。

两侧粗糙的石壁贴着身体,冰凉的触感渗得人脊背发寒,只有几缕摇曳的月光在石面上投下细碎的光影,更显得幽深诡谲。

夹在中间的马县令额角渗出细汗,被石壁一蹭,凉得他打了个哆嗦。他咽了口唾沫,试探着问前面的张起灵:“我们不是去找松涛要回我女儿吗?怎么走进这种地方来了?”

张起灵还没开口,身后的冯宝宝先接了话:“要去吃喜酒咯。”

马县令一头雾水:“什么喜酒?这跟我女儿有什么关系?”

“你真笨噻。”冯宝宝回头看了他一眼,“刚刚他都叫你去当证婚人了,还问喝哪个喜酒。”

“什么?”马县令如遭雷击,脚步猛地顿住,“我还以为他是在嘲讽我……没想到他是真的要跟我女儿……”“冥婚”两个字哽在喉咙里,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“可他们现在……阴阳两隔啊。”他喃喃自语,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,“松涛他竟要这样证真心吗?”当了这么多年官,向来是他教训别人该如何反思,如今倒要对着这荒唐事反省自己了。

“那就不晓得咯。”冯宝宝耸耸肩。

“不过你们不是常说,生亦同欢,死亦同寝噻?”她歪着头想了想,“他们是要死在一起咯。”

“这……”马县令被堵得哑口无言,胸口像是压着块巨石,闷得发慌。

“闷娃儿,那个人是不是在这里挖了个墓噻?”冯宝宝提高了些音量,问前面的张起灵。

“嗯,应该是为他们两人挖的。”张起灵侧过头,月光恰好落在他脸上,神情平静得像一潭深水。

“那为啥子要等我们见到他了,他才要死噻?”

“他要见的不是我们,是他。”张起灵抬手,指了指身后的马县令。

“为啥子?”冯宝宝追问。

“因为我们这个年代,媒妁之言,父母之命,重如泰山。”马县令突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

“他们想成为真正的夫妻,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和见证。我想……这也是我女儿的心思,她最盼着我能认同他们。”说到这里,他忽然想起,那晚他们本可以偷偷溜走,却偏偏要等他发现——或许从一开始,他们就没打算瞒着他。

“哦哦。”冯宝宝应着,至于听没听懂,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
这之后,三人便一路沉默。甬道越走越深,月光渐渐被黑暗吞噬,最后连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。张起灵忽然停住脚步,低声道:“小心前面,有危险。”

话音刚落,眼前的路豁然开阔,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——他们竟走进了一间墓室。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只能凭直觉判断方向,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,机关的锈味混着尘土气息,弥漫在空气里。

突然,脚下的地面剧烈晃动起来!“咻咻”声不绝于耳,无数尖刺从四面八方射来,带着破空的锐响,直取三人要害。

张起灵身形如鬼魅般一闪,避开几根致命尖刺,同时反手拎住马县令的后领,像提小鸡似的把他拽到一块凹陷的石壁后暂避。

手中的黑金古刀“噌”地出鞘,刀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,将逼近的尖刺纷纷斩断,断口处迸出细碎的火星。

冯宝宝则一脸淡定,她凭着本能侧身、弯腰,动作简单直接,却总能精准避开攻击。有时甚至懒得躲,只是伸出手掌,轻巧地拨开射来的尖刺,脚步稳健得像踩在平地上。

张起灵见她应付得从容,便不再分心,沿着墙边摸索起来。他指尖贴着石壁游走,发丘指的指甲在粗糙的石面上刮出细微的声响。就算有尖刺擦着耳畔飞过,他也未曾回头——他知道,身后有人会替他留意。

忽然,他指尖一顿,两指并拢,猛地往石壁的一处凹陷按去。只听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四周的尖刺瞬间停了下来,悬在半空,像是被施了定身咒。

不过眨眼功夫,这场机关危机便被化解了。

“可以了,走吧。”张起灵收回手,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,率先迈步向前。

其实以冯宝宝的能力,完全可以用炁直接震碎这些机关。只是张起灵想得更深——她来自异世,这“炁”究竟会不会消耗?消耗后能否补回?对身体有没有副作用?更重要的是,这样特殊的能力,能不对外人展示就尽量隐藏,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。

来之前他便叮嘱过,让她尽量只用体术,不到万不得已,别轻易动用异能。

三人继续深入,张起灵伸手往前探路,指尖突然触到一块冰凉的石板。

刚碰到,那石板竟像装了感应器似的微微晃动,随后缓缓向右移开——原来这是一道石门。

张起灵率先走了进去,马县令和冯宝宝紧随其后。三人刚踏入,身后的石门便“砰”地一声合上了,快得像是怕他们跑掉似的。

就在门关上的瞬间,两侧的壁龛里突然燃起一簇簇小火苗,幽绿的火苗在黑暗中跳跃,映得墓室里的一切都透着诡异。

“这又是到哪了?”马县令的声音带着颤音,刚一出口,仿佛又触发了什么机关。

地面的裂缝中突然涌出密密麻麻的毒虫,它们身体泛着幽绿的光,像潮水般朝三人涌来

在昏暗的光线下,看着格外瘆人。与此同时,一股刺鼻的毒气从头顶的墙缝里倾泻而下,迅速弥漫开来,整个密闭空间顿时危机四伏。

张起灵眼神一凛,迅速扫视四周。寻常武器对这些毒虫和毒气作用不大,必须用最快的方法解决。

他目光落在手中的黑金古刀上,没有丝毫犹豫,反手用刀刃在左手掌心划了一道口子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,红得刺眼。

冯宝宝看着他的动作,没说话,只是悄悄将右手背到身后,似乎在摸索什么。

张起灵单膝跪地,将流血的手掌按在地上。第一滴血渗入地面的瞬间,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毒虫像是遇到了天敌,纷纷往后退,离得近的甚至直接化为一滩脓水。

弥漫的毒气也奇迹般地淡了些,虽然没能完全消散,却好歹给三人争取到了喘息的空间。

马县令先是被毒虫吓得魂飞魄散,此刻见这情景,又惊又奇,心里竟悄悄打起了算盘——若是能把此人收入麾下……

他正想得入神,突然对上冯宝宝的目光。她的眼神依旧平淡无波,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。

马县令心里一虚,赶紧移开视线,像做贼似的缩了缩脖子。

都这时候了,他竟还能生出这种心思,也算是个奇人。

这插曲不过一瞬。冯宝宝转头看着那些退而不散的毒虫,突然抽出一直放在身后的菜刀。

她学着张起灵的样子,毫不犹豫地在右手掌心划了一刀。大概是没掌握好力度,血一下子涌了出来,顺着指缝往下滴。

她抬手往前一甩,鲜血溅到毒虫身上,那些虫子瞬间化为黑烟,连渣都没剩下。空气中的毒气也像是被驱散了似的,迅速淡去。

张起灵看着她的动作,嘴唇微抿,没说话。

两人都没有注意到,他们的鲜血竟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小拇指上,一条细如发丝的红线悄然出现,它像有生命般,迅速吸收了两人滑落的鲜血,随后闪烁着微弱的光芒,又隐入皮肤之下,仿佛从未存在过

小眼在意识里看得清楚,却明智地没作声——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。

危机解除,张起灵拖着流血的手站起身,转身看向冯宝宝。两人对视一眼,都没提刚才放血的事,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。

马县令缩在墙边,看着两人身上的伤口,再也不敢有任何异样的心思,只能默默地祈祷这场冒险能尽快结束。

冯宝宝率先走过去,拉起他的左手,又伸出自己的右手。两只手都沾满了血,分不清是谁的血沾到了谁的手上。

淡蓝色的炁团从她掌心升起,温柔地包裹住两人的伤口,带着暖暖的触感。不过片刻,伤口便愈合了,看不出一丝痕迹。

马县令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。这两人……到底是什么来头?

张起灵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,纤细,却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量。第一次,他心里生出想要握回去的念头。

他这样想了,也这样做了。手指轻轻收紧,握住了那只手。他抬头看向冯宝宝,眼神里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:“这次情况紧急,下次不会了。”

冯宝宝眨了眨眼,满心疑惑——闷娃儿这是咋个咯?心情不好噻?但她还是点了点头,认真地说道:“嗯要得。闷娃儿你嘞血跟别个不一样,出血后嘞反应也比别个要严重,所以一定得注意,不到万不得已,莫要再放血咯。”

“嗯好。”张起灵松了口气,原来她没生气。

冯宝宝抽回手,转身看向面前突然出现的石门,拎起菜刀就砍了过去。“砰”的一声,石门应声碎裂,露出了后面的通道。

马县令跟在后面,默默感慨——世上还真是奇人异事多,这女子,是真虎啊。

张起灵看着自己空着的手心,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。他顿了顿,快步跟上冯宝宝。

冯宝宝回头看了一眼马县令,示意他赶紧跟上。

就在三人以为即将走出通道时,通道尽头的石门突然“砰”的一声关闭,同时,无数火焰从地面喷出,带着熊熊的热浪,向三人席卷而来。

“快走”张起灵迅速转身,拉起冯宝宝和马县令就往前跑。火焰在身后紧追不舍,灼热的气息烤得他们的后背发烫。

冯宝宝迅速反应过来,挣开张起灵的手,提速跑到了他的前头。张起灵瞬间明白她的意图,喊道:“机关大概率在墙上!”

“不用,我有更快嘞方法!”冯宝宝边跑边在掌心汇聚炁团,蓝色的光芒在火光中格外显眼。她猛地一掌拍向前方,只听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前方的石壁被拍出一个大洞。

就在火焰快要舔到马县令的裤腿时,三人终于冲了出去。

马县令趴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早已没了往日的体面。冯宝宝蹲在他旁边,好奇地问:“那个男人是想请你当证婚人,还是想要你嘞命噻?你以前是不是对他太凶咯?”

话音刚落,一阵掌声突然响起。原本阴暗的环境像是被注入了生机,瞬间亮堂起来。无数盏油灯不知从何处亮起,照亮了眼前的景象——

那是一间布置得如同喜堂的墓室,正中央放着一口楠木棺材,棺材前点着两根红烛,烛火摇曳,映得四周的红绸都染上了暖意。

松涛就站在棺材旁,手里还捧着一束花,见他们进来,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