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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钟敲过三响,白云观前已是人声鼎沸。我穿着一身半旧的棉布衣裙,发间只别了根木簪,小心地混在香客中往里走。顾流芳早到了一步,此刻应当正在前殿与知客道长寒暄。

观内古柏参天,香火缭绕。我刻意避开主殿,沿着东侧回廊往后院去。两个扫地的小道士瞥了我一眼,只当是走错路的香客,未加阻拦。

越往里走越是清静。新铺的青石板路一尘不染,两侧禅房门窗紧闭。我注意到最里间飘出淡淡的药香,正要走近细看,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:

“女施主可是迷了路?”

转身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长,手持拂尘,目光清明。

“道长恕罪。”我合十行礼,“信女随意走走,不想扰了清净。”

老道长微微一笑:“此处是观中清修之地,不对外开放。女施主若要求签问卦,还请往前殿去。”

我故作迟疑,从袖中取出那枚青铜钥匙:“实不相瞒,信女受故人所托,特来将此物归还原主。”

老道长见到钥匙,神色微凝,很快又恢复如常:“不知此物从何而来?”

“一位故人相赠。”我含糊其辞,“只说它的主人在白云观,姓墨。”

老道长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清风明月,一世长安。女施主可明白其中深意?”

我心下一动,面上不动声色:“只听那位故人提过这句。”

“既如此,请随贫道来。”他转身引路,步履稳健。

穿过两重院落,来到一处僻静禅房。推门而入,室内陈设简朴,唯有一桌一榻,墙上挂着一幅字,正是“清风明月”四字。

“这是贫道清修之所。”老道长在桌前坐下,“女施主手中的钥匙,可否容贫道一观?”

我犹豫片刻,将钥匙递过。他接过细看,指尖在钥匙柄上一按,那“墨”字竟弹开,露出内里藏着的薄绢。

“贤妃娘娘果然信守诺言。”老道长轻叹一声,“贫道墨渊,曾任太医署医正,与苏景明乃是同门师兄。”

我心头一震:“道长就是贤妃所说的第四人?”

他微微颔首:“二十年前先帝南巡,贫道随行。那夜先帝急召我们四人,实是要托付一件关乎社稷的大事。”

“何事?”

“关于前朝血脉。”墨渊道长目光深远,“先帝早已查明,前朝末代太子确有一支血脉存世,而‘玄机’组织,正是为守护这支血脉而设。”

“那如今的‘玄机’首领...”

“是张文远。”墨渊道长神色凝重,“但他早已背离初心。这些年来,他借‘玄机’之势暗中操控朝局,甚至...谋害了先帝。”

我震惊地望着他:“先帝竟是...”

“那夜先帝本欲将此事昭告天下,却被张文远抢先下手。”墨渊道长痛心疾首,“这些年来,贫道隐姓埋名,只为等待揭露真相的时机。”

“那贤妃娘娘...”

“她是苏景明的侄女,也是唯一知晓全部真相之人。”墨渊道长将薄绢递给我,“这上面记载着张文远这些年的罪证,还有...前朝血脉的真正身份。”

我正要细看,门外忽然传来喧哗。

“走水了!前殿走水了!”一个小道士慌张跑来。

墨渊道长神色骤变:“他们找来了。”

“谁?”

“张文远的人。”他急促道,“快从后门走,去寻顾施主。切记,薄绢所载事关重大,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!”

我匆忙将薄绢藏入怀中,跟着他从后门离开。刚到院中,就见数名黑衣人自墙头跃下,刀锋凛冽。

“快走!”墨渊道长一把推开我,反身迎敌。

我咬牙沿小径疾行,身后传来兵刃相交之声,夹杂着道长的闷哼。

奔至前院,正遇上面色凝重的顾流芳。他见我神色惶急,立即会意。

“走!”他拉着我混入慌乱的人群。

随着人潮往外挤时,我回头望去,后院已是浓烟滚滚,火舌蹿天。

“墨渊道长他...”

“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。”顾流芳低声道,“先离开此地。”

刚出观门,就见一队官兵疾驰而至,为首竟是三皇子。他勒住马缰,冷眼望着观内火势。

“好一场及时火。”他唇边噙着冷笑,“倒省了许多麻烦。”

我心中凛然。这场火起得太过蹊跷,莫非...

顾流芳轻轻扯我衣袖,示意速离。最后望一眼烈焰中的道观,我只觉怀中薄绢重若千钧。

那里藏着的,怕是足以倾覆朝野的秘密。

而这冲天火光,或许才是一切的开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