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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四合,楚玄的马车并未驶出宫门,反而沿着青石板路向深宫内苑行去。我随侍在侧,望着渐次掠过的朱红宫墙,心中疑云渐生。

殿下要见的人,莫非就在宫中?

他微微颔首,目光沉静如水:此人始终在我们左右,只是从未显露真容。

马车最终在一处僻静宫苑前停驻。匾额上永寿宫三字已显斑驳,此处乃是当今太后颐养天年之所。

我倏然顿悟:难道...

楚玄未再多言,整了整衣冠,示意内侍通传。

太后端坐正殿,虽已年过花甲,眉宇间仍存着昔年威仪。她屏退左右,待殿中只剩我们三人,方才缓缓启唇:

玄儿,你终于来了。

楚玄执礼甚恭:孙儿愚钝,至今方悟皇祖母一片苦心。

太后目光流转,落在我身上:这位便是沐姑娘?顾流芳临终前,可曾留下什么话?

我将前事细细禀报,特别提及那枚铜钱印记。太后听罢,长叹一声:

二十年光阴荏苒...该来的,终究还是来了。

她起身步入内室,取出一只紫檀木匣。启匣之时,我们俱是一怔——匣中整齐陈列着数枚相同的铜钱印记,另有一卷明黄绢帛。

此乃先帝遗诏。太后声音低沉,当年先帝早已察觉的存在,却因朝局未稳,只能暗中布局。

楚玄展开绢帛细阅,面色渐凝:原来...父皇早就知晓...

不止知晓。太后轻摇螓首,先帝临终前,特将清查的重任托付于哀家。可惜...哀家终究辜负了他的期望。

我忽忆起一事:敢问太后,可知是谁?

太后眸光一暗:明月...乃是哀家当年的封号。

殿内一时寂然。楚玄难以置信地望着太后:如此说来,皇祖母便是...

不错。太后颔首,哀家才是真正的创立者。

见我们面露惊诧,她苦笑道:莫要误会。哀家创立,本为肃清前朝余孽,维护江山社稷。岂料...张文远狼子野心,竟将其变为谋逆之器。

她取出一本册页泛黄的名录:玄机所有成员的记载。其中不少人,如今仍在朝中任职。

楚玄快速翻阅,神色愈显凝重:连兵部尚书、吏部侍郎皆列其中...

更令人心惊的是,太后补充道,他们之中,多数人尚且不知在为谁效力。

我恍然明悟:难怪顾流芳会说明月非月,青鸾非鸾...

那孩子...太后眼中泛起泪光,他父亲曾是哀家最得力的臂助。当年为保全前朝血脉,哀家默许张太师施行调包之计,岂料竟酿成今日之祸。

楚玄沉吟片刻:皇祖母可知,如今是何人在掌控?

太后摇首:自张文远伏诛后,便如一盘散沙。但近来...似乎有人在暗中重整旗鼓。

她取出一封密信:三日前,哀家收到此物。

信笺上唯有一行小字:凤隐于朝,待时而动。

楚玄神色一凛:这笔迹...似是...

贤妃。太后接口道,她根本未曾病逝。

我猛然忆起昨夜字条的娟秀笔迹,顿时豁然开朗。

如此说来,贤妃才是真正的...

非也。太后截断我的话语,她也仅是棋子。真正的幕后之人,比我们想象的更为恐怖。

殿外忽传来急促脚步声。一名宫女惊慌来报:太后,皇上...皇上又昏厥了!

众人皆惊。太后即刻起身,却忽然按住心口,面色痛苦。

皇祖母!楚玄急忙上前搀扶。

太后摆摆手,自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塞入楚玄手中:切记...永远莫要轻信...

话音未落,她已晕厥过去。

太医匆匆赶来。诊视结果是中毒,与德妃、张文远所中之毒如出一辙。

楚玄紧握那枚玉佩,面色如霜。我认出那是顾流芳临终前交给他的信物。

看来,他声音冰冷刺骨,有人不愿我们知晓得太多。

夜幕低垂,永寿宫灯火通明。我独立殿外,仰望满天星斗,忽觉寒意彻骨。

这局棋,我们似乎总是迟了一步。而此刻,执棋之人,正在暗处凝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