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亦皱眉，伸出胳膊，轻轻将苏梓云护在身后。
面对这尊庞然大物，许亦不由感到一阵压迫。
因为那流转的金色，早已告知许亦面前之人的修为。
上尊。
纵使身处蛮夷，无功法无体术，空有上尊的修为，也能轻松将许亦二人捏死。
“吼…”大蛮夷人喉咙中满是奇怪的低语声，可仍然能听出其中的愤怒。
“吼——！”
大蛮夷人怒吼一声，高高扬起手臂，便要朝着许亦拍来。
上尊的身体素质已然将这平平无奇的一巴掌加强至如闪电般，携着恐怖威压，朝着许亦杀来。
许亦抽剑，斩击蛮夷人的手掌。
剑与手掌相撞，巨大的惯性瞬间便将许亦弹开。
“可…！恨……”
大蛮夷人见此，双目充血，看着许亦的方向，竟嘶吼出一句模糊的人类语言。
“嗯？”
这次又轮到许亦疑惑，不禁使他怀疑自己的耳朵。
但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，许亦拉着苏梓云便朝着远处跑去。
劲风划过，许亦无暇顾及飞沙走石，心中默默催动雷霆道法，为自己加速。
可终是低估了上尊的速度，仅仅一刹，许亦只觉一阵风，那上尊蛮夷便已出现在自己面前。
“似……”
上尊蛮夷低吼，又一次高高扬起手臂，杀向许亦。
轰——！
随着大地颤抖，许亦与苏梓云分向两处躲避。
“苏大小姐，快喊伯父，这边无尊，上尊只能他来杀。”许亦一边躲避着上尊蛮夷的攻击，一边大喊道。
“不行啊，灵符好像没法用了。”
苏梓云在远处大喊，手中握着灵符，脸色苍白。
“可恶！”
许亦咬牙，握持长剑，看向上尊蛮夷。
灵符本是跨越时间空间无视距离之物，在此时无法使用，无非便是那上尊蛮夷觉醒的自有领域。
“嘿……黑…嘿——”
上尊蛮夷忽然立在远处傻笑，木讷地转过头，眼神空洞地看向许亦，开口道：
“无……尊？”
“你……你…死！”
说罢，上尊蛮夷猛然出腿，踢向许亦。
许亦俯身，在间隙间躲过攻击，可他忽略了这攻势携来的劲风，被掀飞而去。
“嘶……”
许亦倒在地上，用长剑挣扎着起身，不顾嘴角流下的鲜血，只是心中有些惊恐。
这上尊蛮夷，竟也能听懂自己的话。
“死……嘿嘿…死……”
“还……还有……”上尊蛮夷转过头，看向苏梓云，木讷开口，“你！”
说罢，向苏梓云踏出一步。
轰——！
苏梓云重心不稳，险些摔倒在地。
可紧接着，那硕大的手掌袭来，想要将苏梓云拍死。
“苏大小姐。”
许亦担忧大喊，可也来不及冲过去。
“不必担心我。”
苏梓云的声音传入许亦耳中，许亦闻声望去，却见苏梓云站在不远处，毫发无伤。
“为…为什么！”
“直到现在……百年……前也是…阻拦我们……我们不能变强……”上尊蛮夷抬起手，血红的双眼看着空荡荡地大地，怒道，“你……还有你……都该死！”
“无……上尊，这次……”上尊蛮夷狰狞道，“你们都得死！”
说罢，那蛮夷的气质忽然增长百倍，咆哮着朝着许亦杀来。
轰——！轰！
许亦在心中静静分析着那蛮夷的话，灵巧地躲避着他的攻击。
似乎……与那段回忆相重叠。
……
“他们死于非命，为何不许我为此安葬？”
……
“你说，世人反对我这般做，我还要去做吗？”
“国君，若我是悲天悯人的佛，我会默许他们去做他们想去做的事。”白衣清瘦男子轻语，“可我不是，因为我做不到像佛一般闭上双眼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不必揣摩我的意思，国君，”白衣男子说道，“待你哪日杀意起，我不会出现。”
……
“你……你一统天下很好，可现在民不聊生，你还非要去阻挡我们的去路吗？”
台下，一众人高扬手臂，怒吼道。
“我们生生世世，祖祖辈辈，便靠这亩田活着，现在它没了……”
“那神道至，我们不求为神，我们只求还我良田，我们可以牺牲，可以去做你认为无意义的事情。”
“若那真的场骗局，我们能分不清什么才是骗局吗……”
……
“不……我不知道怎么回事……”
少年坐在台阶上，愤怒地挠着头发。
“这并不是你干的，小国君，”一窈窕女子轻声安慰道，“你不必自责。”
“他们仅仅来此一躺，便死在荒野，”少年有些哭腔，“他们是家中唯一的顶梁柱，现在……”
“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，怎么去面对他们的家人。”
“小国君……”窈窕女子轻轻拍了拍少年后背，不知如何安慰。
……
“他们不是我杀的……”
少年站在一众人面前，轻声道。
“不是你杀的？那你来这里干什么，不就是想来看看自己的杰作吗？”
“不是你杀的，那你为什么还来这里假惺惺地说要安葬他们？是要我们来感谢你吗？”
“真的…真的不是我杀的他们……”
少年咬牙道，手中长剑不由握地发紧。
“他们死于非命，为何不许我为此安葬？”
……
“‘福祉’本就不应存在，那天上的神也不该相信。”
“你真要这般做？”
“我……”少年坐在王座之上，眼睛看向远方，有些空洞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祂并非不可战胜，不是吗？”
……
“我会用自己的风格来解决，请给我一点时间。”
少年立于山巅，轻声道。
……
轰——
许亦躲过上尊蛮夷的一掌，再看向那血红的双眼，他似乎有预见了少年死在山巅，靠着土地生存的他们也死于那场神罚之中。
或许他们到死都极端地认为着，
那少年错了……
“无尊……，无人再来救你…”上尊蛮夷吼道，“死吧！”
上尊蛮夷仰天吼道，双目血红，抓起地上的落石，朝许亦砸去。
星星点点的石头落下，如细雨般，许亦无从躲避。
许亦撤步，轻抚腰间长剑，欲要横斩。
可落石逼近，那其威势与许亦相撞，竟将那剑锋压弯。
清风拂，许亦眼前划过一袭白衣，只听一道清冷的声音：
“谁言无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