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战之后的清理工作，远比想象中更加繁琐和沉重。
破碎的山河，焦黑的土地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与能量残渣，无不诉说着之前那场战斗的惨烈。灵凡联盟的修士们，拖着疲惫的身躯，默默地收敛着同门的遗体，辨认着那些曾经鲜活、如今却冰冷的面孔。
胜利的欢呼早已沉寂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弥漫在空气中的悲伤与肃穆。即便是大大咧咧如雷豹，此刻也收敛了笑容，沉默地指挥着破穹营的将士，将一具具遗体小心地安置，记录下他们的名字和来历。这些都是并肩作战过的兄弟，如今却天人永隔。
姑苏破穹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，看着下方忙碌而沉默的人群，心中也是沉甸甸的。他虽然不是悲春伤秋的性格，但亲眼目睹如此多的生命为了共同的目标而消逝，那种冲击力是无法忽视的。
“一将功成万骨枯……”他低声喃喃，前世只在书上看到过的话，此刻有了切身的体会。他握了握拳，感受到体内通天境中期的力量，这份力量，不仅承载着他自己的野心和守护，也承载着无数逝者的期望。
“系统，有没有什么办法，能减少这种伤亡？或者，复活……”他下意识地在脑海中问道，但随即又自嘲地摇了摇头。人死不能复生，这个道理他懂，系统或许有逆天之能，但逆转生死，恐怕代价绝非他所能承受，至少现在不能。
【叮！检测到宿主诉求。大规模减少战争伤亡，可通过提升群体实力、优化战术、配备高等防御\/治疗道具实现。个体复活涉及至高生命法则与因果律，当前权限不足，所需资源无法估量。建议宿主优先提升自身及联盟综合实力。】
果然。姑苏破穹叹了口气，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。立足当下，才是最重要的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联盟进入了紧张的战后休整期。
在玄真子和焚天的统筹下，对域主议会和邪主残余势力的清剿进行得还算顺利。树倒猢狲散，两大巨头陨落，那些依附于他们的势力要么望风归降，要么就被雷霆手段迅速扑灭。灵域持续了无数年的混乱格局，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被强行整合。
凡间界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。萧战和林婉儿（分身坐镇）稳住了北境联盟，并且利用姑苏破穹留下的资源和威望，开始加速整合凡间界其他势力，推行“灵脉种植”和“万界学院分院”计划，整体实力在稳步提升。
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。
但姑苏破穹并没有闲着。他一边利用缴获的大量资源和联盟供奉，稳固自己刚刚突破的境界，弥补之前强行融合“混沌战血焚天印”造成的细微暗伤；另一边，则开始着手研究那半部《万界邪域秘卷》和从邪主老巢搜刮来的一些古老典籍。
这些典籍大多用古老的邪文或灵域失传的文字记载，晦涩难懂。幸好他有破妄之瞳这门神通，结合系统数据库的辅助解析，倒是能磕磕绊绊地读懂一些。
“啧，这帮邪修，记录点东西跟写密码似的，生怕别人看懂是吧？”姑苏破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，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前世考研时啃那些佶屈聱牙的专业课教材。不过，为了获取情报，再难也得啃。
通过这些零碎的信息，他对“万界邪域”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。这个松散联盟的内部，似乎也并非铁板一块，存在着不同的派系和强大的邪尊，彼此之间也有争斗。而“界域吞噬者”的存在，即使在万界邪域内部，也属于最高机密，只有极少数核心高层知晓。
“看来敌人内部也不是一团和气，或许有机会利用一下……”姑苏破穹摸着下巴，眼神闪烁，开始琢磨一些“合纵连横”、“驱狼吞虎”的套路。虽然对方是邪修，但不妨碍他学习一下老祖宗的智慧。
除了研究典籍，他也在尝试完善和改进“万界传送阵”。之前建立的传送阵，稳定性还有待提高，而且消耗巨大。他希望能建造更稳定、消耗更小、传输量更大的新型传送阵，真正实现灵域和凡间界的无缝对接。
这项工作同样不轻松，涉及高深的空间法则知识和庞大的能量操控。好几次实验失败，引发的空间涟漪差点把临时实验室给掀了，搞得负责护卫的雷豹心惊胆战，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点幽怨，仿佛在说：“老大，您悠着点，家底不厚实啊！”
这天，姑苏破穹刚刚结束一次不太成功的传送阵小型化实验，正对着炸成一团糟的阵法核心挠头，苏妙音找了过来。
她依旧是一身黑裙，身姿曼妙，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天魔教在此战中同样损失不小，而且作为魔修势力，在战后整合中难免受到一些正道修士隐晦的排斥，需要她花费更多心力去周旋。
“盟主大人真是勤勉，大战方歇，就又开始折腾了。”苏妙音看着一片狼藉的实验室，红唇微勾，语气带着几分调侃。
姑苏破穹拍了拍手上的灰，无奈道：“没办法，敌人不给放假啊。怎么，苏大圣女有空来找我，是遇到什么麻烦了？”
苏妙音收敛了笑意，正色道：“确实有些事情。我们在清剿域主议会一处秘密据点时，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东西。”
“哦？”姑苏破穹来了兴趣，“什么东西？”
“一些……关于‘虚空族’的记载，还有零星的‘宇宙联盟议会’的线索。”苏妙音递过一枚留影石，“域主议会似乎在很久以前，就和这些势力有过接触，甚至可能达成过某些协议。我怀疑，万界邪域并非我们唯一的潜在敌人。”
姑苏破穹接过留影石，神识沉入，脸色渐渐凝重。里面的信息虽然残缺，但提到了“虚空战士”、“宇宙境”、“超脱境”等字眼，还有域主议会与某些神秘使者会面的模糊影像。
“好家伙，这是捅了马蜂窝了？一个万界邪域还不够，又冒出来个虚空族和宇宙联盟议会？”姑苏破穹感觉有点牙疼。他原本以为对手只是灵域内部的野心家和某个跨域邪修组织，现在看来，这水比他想象的深得多，舞台也大得多。
他想起之前系统提示过的“宇宙级威胁”，看来并非空穴来风。
“这些信息很重要。”姑苏破穹对苏妙音点头道，“辛苦你了，继续留意相关线索。另外，联盟内部，尤其是与各方势力的协调，还要多倚仗你。”
苏妙音微微一笑：“分内之事。毕竟，我们现在是同坐一条船。”她顿了顿，意有所指地补充道，“而且，是一条看似越来越大的船。”
送走苏妙音，姑苏破穹看着手中的留影石，又想到那卷邪异秘卷，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。
“本以为打完区域赛就能歇歇，结果直接晋级全球总决赛了？还是地狱难度的？”他苦笑着揉了揉脸。
前路漫漫，强敌环伺。但他眼神中的光芒，却并未因此而黯淡，反而更加锐利。
“也好，对手越强，踩起来才越有成就感！”他深吸一口气，将杂念抛开，目光再次投向那炸毁的阵法核心。
“看来，得想办法去搞点更高级的空间材料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