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,欢迎光临图书迷!
错缺断章、加书:站内短信
后台有人,会尽快回复!
图书迷 > 玄幻魔法 > 穿越成弃子:女帝逼我当帝夫 > 第41章 浴血牛家庄(2)
  • 主题模式:

  • 字体大小:

    -

    18

    +
  • 恢复默认

天还没亮透,东方刚泛起鱼肚白,官军的号角声就像淬了冰的刀子,划破了牛家庄的黎明。那声音不似昨日的沉稳,带着股焦躁的锐劲,一声声撞在残垣断壁上,震得碎石簌簌往下掉。

张显显然没打算给对手喘息的机会。昨夜收兵后,他站在高坡上看了半宿星象,营里的沙漏漏到第三格时,突然下令:工兵营连夜填平外围壕沟西段,盾牌手结成三列铁壁阵,寅时三刻必须抵近寨墙。此刻他披着玄色镶金边的披风,站在指挥高台上,手里把玩着那枚从唐都监败兵身上搜来的生锈箭头——那蠢货到死都没弄明白,一群乡野村夫怎么敢用铁砂当武器。

将军,壕沟已填出两丈宽的通道。传令兵单膝跪地,甲胄上还沾着泥浆。

张显点点头,目光扫过阵列。三百名盾牌手已列成楔形,前排的塔盾高逾丈许,用铁皮包着榉木板,能挡得住寻常箭矢和石块;后排的圆盾互相搭接,连头顶都遮得严严实实,只留着半尺宽的缝隙,透出里面闪烁的刀光。十二架抛石机重新校准了角度,绞盘上的绳索浸了桐油,在晨光里泛着黑亮的光——这次不再瞄准寨墙,而是朝着庄内残存的房屋和掩体抛射,石弹换了更沉的花岗岩,他要彻底摧毁任何可能藏人的角落。

第一轮抛射,覆盖庄内东北区!张显将箭头掷在地上,令旗挥下的瞬间,军鼓擂动如雷。

十只火药包呼啸着升空,拖曳的烟尘在天幕上划出狰狞的轨迹。这次牛家庄的烟幕起得慢了些——昨夜修补工事耗光了大半硫磺,四个角落的秸秆堆只燃起稀薄的黄烟,像层被风吹散的纱。火药包毫无阻碍地砸进庄内,声接连炸响,东北区的矮墙被掀飞,碎土混着断木冲上半空;几个掩体塌成了土堆,侥幸躲在里面的两个庄民被埋在下面,惨叫声刚冒头就被第二波爆炸吞没,只余下闷响。

叶飞羽站在地下通道的枢纽处,听着头顶传来的震动,指尖在潮湿的木板壁上划出深深的刻痕。通道四壁糊着的厚纸被震得簌簌作响,远处传来孩童压抑的哭声,被妇人用手帕捂住了嘴。他对着身旁三个背插令旗的汉子快速下令:一组带二十人去西北区,用门板和沙土袋加固临时掩体,务必守住粮窖入口;二组领十名弓箭手,从三号通道迂回到寨墙缺口左侧的断墙后,袭扰填壕沟的工兵,不用恋战,打一轮就撤;三组守好祠堂入口,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,包括伤员!

传令兵刚消失在通道拐角,地面突然剧烈震颤,头顶的木板嘎吱作响,落下的尘土迷了眼——是官军的抛石机换了目标,专攻地下通道最密集的祠堂区域。一块两百斤的火药包砸穿祠堂残存的屋顶,直接落在通道入口上方,青石板被震得裂开指宽的缝隙,隐约能看见外面跳动的火光。

快顶住!牛文铜的吼声从入口处传来。他带着四个精壮汉子扑过去,用碗口粗的楠木柱死死抵住石板。木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树皮被压得剥落,缝隙里透出的火光映着他们涨红的脸,汗珠顺着下颌线滴在地上,砸出深色的圆点。

通道内一片漆黑,只有每隔十丈挂着的油灯在晃动,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。妇人们把孩子护在怀里,用衣襟捂住他们的耳朵,自己却睁着眼紧盯头顶;几个受伤的庄民靠在石壁上,咬着牙往伤口上撒草药,血珠渗过布条,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;有个瞎眼的老婆婆,正用手摸着石壁上的刻痕——那是她年轻时记的庄稼历法,此刻却成了安慰人心的符咒。

叶飞羽默默进行估算,按官军的推进速度,最多一个时辰,盾牌手就能拓宽缺口,步兵会像潮水般涌进来。他想起穿越第一天醒来时,躺在牛家庄的土炕上,窗外飘着的桐油味,那时谁能想到,半年后要靠挖地洞保命。

不能再被动挨打。他低声对自己说,转身走向通道西侧的暗门,那里的木板上画着个小小的磨坊图案。文铜,这里交给你,我去东边看看。

暗门通向庄东头的破磨坊,屋顶早已被火药包掀飞,只剩下四面熏黑的残墙,墙角还堆着没来得及运走的麦麸。叶飞羽趴在北墙后,从砖缝里往外看,他清楚地看到:三百名盾牌手正踩着填好的壕沟,像只钢铁乌龟般步步逼近寨墙缺口,塔盾上的漆皮被流矢刮出白痕;抛石机的抛射节奏慢了下来,每刻钟只射一轮,显然在为步兵推进留出空间;张显的指挥营设在三里外的高坡上,周围插着十二面靖边侯的大旗,旗下有个穿着红袍的监军,正拿着鞭子抽打一个跪伏的士兵。

最关键的是高坡左侧——那里堆着至少三十只火药包,用帆布盖着,露出裹着铁皮的边角,却只派了十个士兵看守,个个抱着长矛打哈欠,显然觉得没人能打到三里外。

原来在那。叶飞羽的嘴角抿成冷硬的线条,望到的景象让他想起火攻,永远是破局的利刃。

他悄悄退回通道,在第三个岔口找到了负责火箭组的牛老成。老头正蹲在地上给火箭箭头缠麻布,手指因为常年做木工而布满老茧,此刻却抖得厉害。他儿子昨夜在修补拒马时被流弹击中大腿,此刻还躺在缓冲室里,哼哼声顺着通道飘过来。

还有几支火箭?叶飞羽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牛老成抬起头,眼里布满血丝:只剩五支了,江兄弟。竹箭杆断了不少,能用的就这几根。他指了指墙角——那里堆着五支胳膊粗的竹箭,箭头是用铁犁片打磨的,透着寒光。

够了。叶飞羽从怀里掏出张揉皱的图纸,上面用炭笔画着抛石机的简易结构图,旁边标着密密麻麻的角度公式。把火箭的引线截短一半,箭头缠上浸了煤油的麻布,我要你们瞄准高坡上的火药堆。

牛老成愣了愣,手里的麻布掉在地上:那地方离寨墙足有两里半,火箭射不了那么远......咱们的竹箭最多射百步,这还差着四十多倍呢。

借助风势,从磨坊的破屋顶发射。叶飞羽指着图纸上的角度标记,那里画着条虚线,标注着仰角三十度,偏东南五度今日刮东南风,风速每秒三米,我们在东边发射,风会把火箭往前送五十步。他顿了顿,加重语气,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,打掉他们的火药库,至少能喘口气。

牛老成盯着图纸看了半晌,又抬头看了看通道深处——他儿子的哼唧声越来越弱。最终咬了咬牙,往手心啐了口唾沫:干了!大不了跟他们拼了!转身对着通道喊:火箭手,都到磨坊集合!

五个穿着短打的汉子应声而来,个个背着箭囊,脸上都有烟火熏过的痕迹。其中一个是牛老成的侄子,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麦饼。

此时,官军的盾牌手已抵近寨墙缺口。最前排的士兵举起塔盾,挡住从缺口射出的零星箭矢,箭镞扎在盾上,发出的闷响;后面的人则用铁锹铲土,把缺口拓宽到丈许,露出里面黑黢黢的通道入口。张显在高坡上看得清楚,端起亲兵递来的茶杯——茶水里漂着片茶叶,像只翻肚皮的鱼。他嘴角露出冷笑,对监军道:公公且看,再有半个时辰,咱家就让弟兄们在庄里喝庆功酒。

监军的三角眼眯成条缝,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:张将军可别学那唐都监,咱家的尚方宝剑,还没开过荤呢。

话音未落,庄内东头的磨坊方向突然窜起五道火尾!火箭拖着橙红的弧线,在东南风里微微摇晃,竟真的朝着高坡飞去。那轨迹起初看着偏斜,飞至中途却被风推着,渐渐往火药堆的方向靠拢。

那是什么?张显猛地站起,茶杯脱手摔在地上,碎瓷片溅到脚面。

看守火药堆的士兵还在打盹,直到火光照亮了眼睛才惊叫起来。但已经晚了——火箭带着呼啸扎进帆布堆里,煤油浸过的麻布遇火瞬间燃起熊熊大火,火星溅到火药包上,引线地烧起来,像条钻进草堆的毒蛇。

不好!有个老兵嘶吼着去踩火,刚跑出两步,就被冲天的火光吞没。

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,三十只火药包连环爆炸!气浪像只无形的巨手,把高坡上的指挥营掀得粉碎,十二面大旗被连根拔起,卷着火焰飞上半空;红袍监军刚喊出,就被块飞石砸中脑袋,红袍染得更红;张显被亲兵死死按在地上,脸贴着滚烫的泥土,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,耳朵里像塞了团棉花,什么也听不见了。

烟尘散去后,那片区域已变成焦黑的洼地,十二架抛石机毁了七架,剩下的也被气浪掀得东倒西歪,绞盘上的绳索烧得焦黑;看守火药堆的士兵连骨头都找不着了,只有几截断矛插在地里,矛尖还在冒烟。

停!快停抛射!张显捂着流血的耳朵嘶吼,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。亲兵在他耳边比划着,嘴巴张得老大,像只被捏住脖子的鸭子。

抛石机的轰鸣骤然停止,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寂静。牛家庄暂时获得了喘息,连风都仿佛放慢了脚步。

叶飞羽趴在通道入口的缝隙旁,看到高坡上的浓烟,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瞬。但这松弛只持续了眨眼的功夫——他很快又握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望远镜里,寨墙缺口处,盾牌手还在拓宽通道,最前排的士兵已经抽出腰刀,刀尖在晨光里闪着冷光;第一批步兵已举起刀枪,列成三排横队,准备冲锋,嘴里发出的呐喊。

所有人,拿好家伙!他抽出腰间的短刀,这刀是用农具钢刃改的,刃口虽不华丽却异常锋利,刀身在油灯下闪着寒光。跟我去缺口,把他们打回去!

通道里的庄民们纷纷站起,动作快得像蓄势已久的弹簧。受伤的人咬着牙拄着木棍,木棍下端被削尖;女人拿起藏在柴堆里的竹枪,枪尖淬了粪水防感染;连半大的孩子都攥紧了弹弓,兜里揣着磨尖的石子。有个叫牛丫的小姑娘,才十岁,手里却握着把断了柄的菜刀,那是她爹昨晚塞给她的,她爹现在正靠在石壁上,腿上缠着浸血的布条。

脚步声在通道里汇成沉闷的鼓点,朝着寨墙缺口的方向涌去。外面,官军的呐喊声越来越近,像涨潮的海水;头顶,残存的抛石机还在零星发射,石弹砸在地上,震得通道簌簌发抖;而地下通道的阴影里,一场以命相搏的巷战,正随着第一缕阳光,拉开序幕。

叶飞羽冲在最前面,短刀划破空气,带起细微的风声。他知道,这一战,不仅是为了活命,更是为了那些刻在石壁上的庄稼历法,为了孩子们兜里的石子,为了这个莫名其妙却必须守护的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