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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书迷 > 历史军事 > 奋斗在激情岁月 > 第31章 算术奇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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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霜把战地小学的土坯墙裹了层白霜,破庙门框上挂着的玉米芯门帘被风掀得“啪嗒”响,每一下都像敲在王卫国的心上。他踩着结了冰的麦茬地往庙里跑,棉鞋底沾着的雪粒在门槛上蹭出一道白痕,刚进门就被一股混着木炭烟和小米粥的暖气息裹住——可这份暖,没驱散他心里的慌。

“卫国,快来烤烤手!”李老师坐在庙中央的土灶旁,手里攥着根烧黑的木炭,正在一块平整的青石板上写“1+1=2”。她是根据地派来的扫盲老师,二十出头的年纪,棉袄袖口磨得发亮,却总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发梢别着朵晒干的野菊花——那是上个月孩子们在山坡上采给她的,她说“看着就有精神”。

王卫国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,凑到火灶边。灶膛里的松枝烧得“噼啪”响,火星子溅到石板上,把“2”字的尾巴燎得发黑。他低头盯着石板上的数字,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棉袄下摆——不是他笨,是脑子里的“账”太乱。

他的灵魂是“拼”出来的:原主强子是晋察冀的农家娃,长到十三岁只跟着爹认过几个字,算术全靠“数手指”,分红薯、记柴禾还行,一沾“加减乘除”就懵;而穿越前的“王卫国”,是 21世纪的高中生,数学虽不算顶尖,却也学过代数几何——可灵魂融合时,现代知识像被摔碎的玻璃,只剩下些模糊的碎片,平时藏在脑子里,想用的时候根本抓不住。

昨天李老师教“10以内加减”,他盯着石板上的“3+5”看了半节课,脑子里一会儿蹦出穿越前课本上的“加法交换律”,一会儿又跳回强子记忆里“3个土豆不够分”的慌乱,最后还是小石头蹲在他耳边小声说“3颗石子加 5颗石子,堆在一起就是 8颗”,他才勉强把“3+5=8”刻进脑子里。

“今天咱们学‘分配题’,跟咱们过日子紧挨着,学好了能帮乡亲分粮食,帮武工队算弹药。”李老师拍了拍石板,把围过来的孩子往跟前拢了拢,“咱们马家堡有 20户人家,昨天乡亲们从山里挖了 40斤红薯,每家能分多少?谁算出来,中午多喝半碗小米粥。”

孩子们立刻炸开了锅。小石头蹲在地上用树枝划圈,圈一个就数“1户、2户”;丫蛋掰着冻得发紫的手指,嘴里念叨着“40斤、20户”;只有王卫国盯着石板上的“20”和“40”,脑子里的碎片又开始“打架”——穿越前好像学过“把一个数平均分成几份”,叫什么来着?是“分”?还是“除”?

“俺知道!俺知道!”小石头突然跳起来,把树枝举得老高,“40斤红薯分给 20户,每家 2斤!俺爹说‘双数碰双数,直接对半劈’!”

李老师笑着点头,刚想夸他,却看见王卫国眉头皱得更紧了——他不是没算出答案,是想不起“为什么这么算”。她走过去,蹲在他身边,声音放轻:“卫国,是不是记不住算法?咱们慢慢来,1户分 2斤,2户就是 4斤,……20户就是 40斤,对不对?”

王卫国点点头,可脑子里还是像塞了团乱麻。他想起王破军教他“心斋”时说的“放空则明,澄心见性”,下意识地闭上眼睛,双手放在膝盖上默念口诀。没过多久,眉心的发烫感慢慢涌上来,空冥状态悄无声息地铺开——周围的喧闹声渐渐淡了,石板上的“20”和“40”仿佛活了过来,像两堆红薯摆在眼前,每 2斤往一个“户”的标记里放,正好放满 20个标记。

更奇妙的是,空冥状态像块“磁石”,突然吸住了脑子里的碎片——穿越前课本上“除法”的定义、老师讲“平均分”的声音,还有强子记忆里“分粮食”的场景,突然拼在了一起!他猛地睁开眼,伸手抓过李老师手里的木炭,在石板上写下“40÷20=2”。木炭头太粗,“÷”号写得像个歪歪扭扭的十字,可“40”“20”“2”这三个数字,却比刚才李老师写的还工整。

李老师愣了一下,随即眼睛亮了:“卫国,你咋会写除法算式?俺昨天没教这个啊!你跟谁学的?”

王卫国也愣了——他刚才根本没刻意想“算式”,只是空冥状态里,碎片拼好的“除法”概念自己冒了出来,手跟着就写了。他挠了挠头,指着石板上的数字:“俺……俺闭着眼想的时候,就看见 40斤红薯分成 20堆,每堆 2斤,然后脑子里突然蹦出‘40除以 20等于 2’,就想这么写了。”

“这孩子,是个算术天才!”蹲在门口补窗户的赵老栓家的遗孀突然开口,她手里拿着针线,布上缝着的补丁还没对齐,“老栓活着的时候就说,卫国这孩子眼神亮,学东西快,没想到算术也这么灵!”

孩子们都围了过来,丫蛋拽着王卫国的衣角:“卫国哥,你再算一个!俺家有 8个窝窝头,分给俺、俺娘、俺弟 3个人,能分多少?还剩多少?”

王卫国又闭上眼睛,空冥状态再次铺开。这次,他清晰地“看”到穿越前学的“有余数除法”——8个窝窝头平均分成 3份,每份 2个,还剩 2个。他睁开眼,在石板上写“8÷3=2……2”,连“余数”的点都标得清清楚楚。李老师凑过来,又出了道更难的:“咱们武工队有 36颗手榴弹,要分给 4个班,每个班分多少?要是每个班再分给 3个战士,每个战士能拿到几颗?”

这次王卫国没闭眼。空冥状态像层薄纱罩在眼前,脑子里的碎片自动拼接:先算“36颗分给 4个班”,是“36÷4=9”;再算“9颗分给 3个战士”,是“9÷3=3”。他拿起木炭,一笔一划把步骤写在石板上,连“先算什么、再算什么”都标了出来。李老师看着石板上的算式,又看了看王卫国冻得发红却格外专注的脸,突然想起上个月去根据地开会时,干部说的“要培养能算会写的革命接班人”——眼前这孩子,不就是吗?

“卫国,你跟俺来。”李老师把他拉到庙后的柴房,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里面是本翻得卷边的《算术课本》,封面上印着“晋察冀边区教育厅编”,纸页糙得磨手指,有的地方油墨晕成了黑团。她把书递给王卫国:“这是俺的课本,你拿去看。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,你脑子里好像藏着‘巧劲’,得多学、多练,以后能帮大忙。”

王卫国接过课本,翻开第一页,正好是“除法应用题”,例题里写着“某部八路军有 120名战士,每 30人编成一个连,可编几个连?”——这不就是上次王破军跟他说的“部队整编”吗?穿越前学的“三位数除法”碎片又被触动了,他突然明白:算术不是纸上的数字,是能帮战友分弹药、帮乡亲分粮食的真本事,是穿越者的“优势”,哪怕记忆残缺,只要能拼起来,就能比别人学得快。

“谢谢李老师!”他把课本紧紧抱在怀里,像抱着块宝贝。柴房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,还有李老师教大家认数字的声音,混着灶膛里的松枝燃烧声,格外让人安心。他摸了摸心口的手帕,母亲绣的“卫国”二字隔着棉袄传来温热的触感——要是母亲知道,他能用穿越前的知识帮着根据地,肯定会高兴的。

中午喝粥的时候,王破军也来了。他刚从地道那边回来,道袍下摆沾着泥土,手里还拿着张画着地道图纸的草纸。“听说你成了算术奇才?”老道士坐在王卫国身边,接过李老师递来的粥碗,笑着说,“昨天还跟俺抱怨‘数字比鬼子的刺刀难对付’,今天就开窍了?”

王卫国有点不好意思,把课本拿给王破军看,又小声说了自己的“秘密”:“王叔,俺好像……记起一些以前学过的算术法子,刚才算题的时候,脑子里突然就蹦出来了,再加上您教的‘心斋’,就能算得快了。”

王破军翻了翻课本,手指在“部队整编”的例题上停住,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——他早就觉得王卫国“不一样”,学“七星步”比常人快,记草药图谱过目不忘,现在才明白,这孩子心里藏着“旧东西”。他没追问,只是从怀里掏出半截炭笔,在草纸背面写了道题:“咱们地道有 3层,每层有 8个射击孔,每个射击孔要配 5颗手榴弹,一共要多少颗?”

王卫国盯着题目,空冥状态自然展开,穿越前学的“乘法结合律”碎片被唤醒:先算“3层x8个= 24个射击孔”,再算“24个x5颗= 120颗手榴弹”。他拿起炭笔,很快写出“3x8x5=120”。王破军点点头,又问:“要是咱们有 150颗手榴弹,分给这些射击孔,每个能多配几颗?还剩多少?”

“150-120=30颗,30颗÷24个= 1颗……还剩 6颗。”王卫国几乎没停顿,答案就出来了——这次,他不仅算出了结果,还想起了“减法在前、除法在后”的运算顺序。王破军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里满是欣慰:“好小子,这才是‘学以致用’。你记着,不管是学算术,还是学打仗,‘懂道理’比‘记答案’重要——就像《玄真子兵要》里说的‘知其然,更知其所以然’。”

下午的课上,李老师把王卫国算的“地道手榴弹分配题”当成例题讲给孩子们听。小石头听得眼睛发亮,凑到王卫国身边说:“卫国哥,你教俺算弹药呗!学好了,俺就能帮武工队数手榴弹,再也不让鬼子抢走咱们的东西!”

“俺也学!”丫蛋举着小拳头,冻得发紫的脸上满是认真,“俺要算清楚鬼子抢走了多少粮食,等打跑他们,咱们再一分一分要回来!”

孩子们围着石板,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,王卫国蹲在中间,用木炭在地上画着算式。阳光从庙顶的破洞漏下来,在地上投下圆圆的光斑,落在“120颗手榴弹”的算式上,像给数字镀了层金。他突然觉得,那些曾经让他头疼的“碎片”,正在变成最有用的武器——刺刀能杀一个鬼子,可学会算术,能让弹药分得更匀、粮食守得更牢,能护着更多战友、更多乡亲活下去。

傍晚放学时,李老师把王卫国叫到身边,递给他个布包:“这里面有两根新木炭,还有几张草纸,你晚上没事就多写写、多想想。等开春了,根据地要办‘速成班’,俺推荐你去,到时候能学更难的算术,还能学写字、学记账——咱们根据地,就缺你这样‘会算’的人。”

王卫国接过布包,手里沉甸甸的。他往家走的时候,看见乡亲们正在给小学补屋顶,有的扛着茅草,有的提着泥桶,赵老栓家的遗孀也在,正帮着把玉米芯编的垫子铺在漏雨的地方。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雪地上,像一群守护着希望的剪影。

回到地道口的住处,王卫国就着马灯的光,在草纸上写算式。空冥状态下,他的手不抖了,数字写得越来越工整,从“加减乘除”到“多步应用题”,一张草纸很快就写满了。遇到想不起来的算法,他就闭眼默念“心斋”,空冥状态总能帮他抓住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——比如算“多位数除法”时,突然想起穿越前老师教的“竖式计算”,一下子就通了。

王破军坐在旁边翻《玄真子兵要》,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,嘴角带着笑。夜深了,地道里的鼾声渐渐响起,王卫国还在借着马灯的光写题。草纸上的算式越来越多,像一条条通往希望的路,在他笔下慢慢铺展开来。

他摸了摸心口的手帕,又看了看草纸上的“120颗手榴弹”,突然明白:他的“天才”不是天生的,是穿越者的记忆碎片,加上空冥天赋的“拼接”,再加上这片土地上“要活下去、要打跑鬼子”的执念,才凑出来的。以后,他还要学更多、记更多,把脑子里的“碎片”拼得更完整,像王破军说的那样,用知识守护这片他深爱的土地,守护那些还在等着胜利的乡亲,也守护那个还没找到的母亲。

窗外的风还在刮,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——因为他知道,这些歪歪扭扭的数字里,藏着打跑鬼子的力量,藏着母亲回来的希望,藏着这片土地重新站起来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