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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书迷 > 历史军事 > 奋斗在激情岁月 > 第74章 到北平学堂上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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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6年早春,早春的寒风吹散了最后一点残雪,育英学堂的朱漆校门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。王卫国攥着手里的入学通知书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——这是张营长托人帮忙申请的名额,也是他主动向养父提出来的:“俺想读书,学算术、学物理,以后造自己的发电机,造不卡壳的枪。”

空冥天赋早已收敛在三尺之内,眉心只有极淡的温热感。他刻意穿着最普通的灰布棉袄,洗得发白的袖口还打着补丁,和身后学堂门口那些穿呢子大衣、戴西式礼帽的学生形成了鲜明对比。不远处,几个学生正对着他指指点点,嘴角挂着轻蔑的笑,他却只是攥紧通知书,跟着养父王破军往校内走——经过这些天的“藏锋”练习,他已经学会不被外界的目光轻易扰动。

“别在意他们的眼光。”王破军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袍上的尘土还带着军营的气息,“学堂是学本事的地方,不是比穿戴的地方。玄真派说‘腹有诗书气自华’,你肚子里的‘战场学问’,比他们的呢子大衣金贵多了。”

走进校门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老槐树,树干上还留着日军占领时的弹孔,却抽出了嫩绿的新芽。树下立着块石碑,刻着“育英”二字,落款是光绪年间的字迹——这所学堂已经有近百年历史,抗战时被改成日军的军官俱乐部,去年秋天才重新恢复办学,校内的不少建筑还带着修补的痕迹:东楼的窗户是新换的木框,西楼的墙面刚刷过白灰,操场的跑道上还有没清理干净的弹壳。

“王先生,卫国同学,这边请!”教导主任李教授快步迎上来,他穿着藏青色的长衫,戴着圆框眼镜,手里拿着个厚厚的点名册,“张营长已经跟我交代过了,卫国同学虽然没上过正规学堂,但在根据地的战地小学学过基础,我们安排在初三年级旁听,先适应一下。”

王卫国跟着李教授往教室走,走廊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: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……”声音稚嫩却坚定,和根据地战地小学孩子们沙哑的朗读声不同,这里的读书声更整齐,却少了几分战火的磨砺。他想起在马家堡的战地小学,黑板是用锅底灰刷的土坯,课本是油印的传单,而这里的教室窗明几净,课桌椅是崭新的实木,黑板上用白粉笔写着工整的“算术公式”,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——要是根据地的孩子也能在这样的学堂里读书,该多好。

“到了,就是这间。”李教授推开初三(2)班的门,教室里的读书声立刻停了,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王卫国,有好奇,有惊讶,还有毫不掩饰的轻视。坐在前排的一个穿呢子大衣的男生故意咳嗽了一声,阴阳怪气地说:“哟,这是从哪个乡下找来的土包子?也能进育英学堂?”

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哄笑。王卫国的脸瞬间涨红,攥紧了拳头,空冥感知下意识地想展开,却立刻想起养父的叮嘱,强行把温热感压回丹田。他抬起头,直视着那个男生:“俺是从晋察冀根据地来的,来这里是学本事的,不是来比穿戴的。”

“学本事?”男生嗤笑一声,“你认识几个字?能背《论语》吗?能解算术方程吗?别在这里浪费名额!”

“赵启明!不许无礼!”李教授厉声呵斥,转头对王卫国歉意地笑了笑,“卫国同学,别介意,他就是性子直。你先坐在最后一排,有不懂的就问我,或者问班长周小燕。”

王卫国点点头,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。课桌里还留着上一个学生的课本,封皮上写着“物理”“化学”,里面的公式和插图让他眼花缭乱——在根据地,他只学过基础的加减乘除,这些复杂的公式连见都没见过。空冥天赋在体内蠢蠢欲动,他却刻意压制着,只在翻开课本时,用三尺内的感知快速扫过页面,默默记住那些陌生的术语。

第一节课是算术,王教授拿着三角板走进教室,讲的是一元二次方程。黑板上的例题刚写出来,赵启明就立刻举手回答,解法又快又准,引来同学们的一阵赞叹。王卫国盯着例题看了半天,还是没明白“判别式”是什么意思,只能低头在草稿纸上画着石子——这是他在根据地学的“土办法”,用石子代替数字演算,却怎么也套不进公式里。

“卫国同学,你来说说这道题怎么解?”王教授突然点了他的名。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,赵启明抱着胳膊,等着看他出丑。王卫国站起身,脸涨得通红,支支吾吾说不出话,空冥感知里能“看到”同学们的窃笑,还有赵启明得意的眼神。

“坐下吧,下次认真听。”王教授没有批评他,却让他更加羞愧。下课铃一响,他就趴在桌子上,盯着课本上的公式发呆——原来读书比在战场上狙击鬼子还难,原来“科技强国”的第一步就这么坎坷。

“别灰心,我教你。”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。王卫国抬头,看到班长周小燕站在桌旁,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衫,梳着两条麻花辫,手里拿着本演算本,“这道题要用求根公式,你看,先算 b2-4ac……”

周小燕的讲解很耐心,用最简单的语言把公式拆开,还举了根据地分粮食的例子:“比如你们根据地分玉米,有 a户人家,每户分 b斤,还剩 c斤,求总共有多少斤,其实和这个公式的道理差不多。”王卫国恍然大悟,空冥天赋趁机快速运转,把求根公式和演算步骤牢牢记住,只用了十分钟,就掌握了一元二次方程的解法。

“谢谢你,周班长。”他由衷地说。

“不用谢,我们都是中国人,应该互相帮忙。”周小燕笑了笑,眼神里带着真诚,“我爹是地下党员,去年牺牲了,他说过,根据地的同志都是英雄,能教你我很开心。”

中午休息时,王卫国在操场的老槐树下复习功课。空冥感知控制在三尺内,却清晰地“闻”到赵启明和几个男生在不远处议论他:“我看他就是个草包,根本不是读书的料,迟早得被开除。”“听说他是道医队的,说不定会装神弄鬼,咱们离他远点。”

他没有理会,只是埋头演算——在根据地时,他能靠“七星步”躲开日军的子弹,现在也能靠努力学会这些公式。空冥状态下,他的专注度提升了三倍,刚才还看不懂的物理公式,现在只要周小燕讲一遍,就能记住并运用,草稿纸上的演算越来越整齐,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这种进步。

下午的语文课,李教授讲的是《岳阳楼记》。当读到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”时,王卫国突然想起了在 731遗址看到的受害者遗体,想起了赵老栓牺牲时的笑容,想起了北平街头那些受苦的百姓。空冥感知里浮现出母亲的手帕,他突然明白,读书不是为了“不被嘲笑”,是为了“让更多人不用再受欺负”,是为了实现“先天下之忧而忧”的担当。

“卫国同学,你来说说对这句话的理解。”李教授又点了他的名。这次,他没有犹豫,站起身,声音坚定:“这句话说的是,要把百姓的苦难放在前面,把自己的快乐放在后面。俺在根据地见过鬼子扫荡,见过百姓没饭吃、没书读,俺读书就是为了学好本事,造能保护他们的武器,建能让他们安心读书的学堂,让‘天下之乐’早点来。”

教室里一片寂静,连赵启明都愣住了。李教授眼里闪过一丝赞许:“说得好!这才是‘育英’的本意——培育英才,为国为民。坐下吧,以后要多发言。”

放学路上,周小燕追上他,递来一本《算术习题集》:“这是我以前用的,上面有我的笔记,你拿去用吧。有不懂的,明天可以问我。”

“谢谢你。”王卫国接过习题集,封面已经有些磨损,却写满了工整的笔记。

“不用谢,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学习。”周小燕笑着说,“对了,明天有物理实验课,要用到放大镜和酒精灯,你要是没见过,我可以提前教你怎么用。”

回到军营时,天已经擦黑。王破军正在篝火旁等他,手里拿着个布包,里面是几本旧课本:“这是我年轻时攒的,有《算术》《几何》,还有本《格致入门》(早期物理课本),你要是看不懂,可以问我——我当年跟着师父学过点基础。”

王卫国把今天在学堂的事告诉了养父,包括赵启明的嘲笑和周小燕的帮助,还有自己对“先天下之忧而忧”的理解。王破军听完,欣慰地笑了:“好小子,没白去学堂。记住,读书不是为了和人比高低,是为了心里的‘保家卫国’。赵启明那样的孩子,只是没吃过苦,不是坏心,以后说不定能成为你的战友;周小燕这样的,是真正懂‘家国’的,要好好和她相处。”

晚上,王卫国坐在营房的油灯下,翻开周小燕送的习题集和养父的旧课本。空冥感知在三尺内安静地运转,帮他快速记忆公式、理解课文,却从不过度延伸。他想起白天在学堂看到的弹孔,想起那些朗朗的读书声,想起母亲的手帕,心里突然格外踏实——原来学堂和战场一样,都是“保家卫国”的战场,只是武器从步枪变成了课本,敌人从鬼子变成了“无知”和“落后”。

“俺一定要学好。”他轻声说,笔尖在草稿纸上写下“保家卫国”四个大字,虽然字迹还很稚嫩,却带着沉甸甸的决心。窗外的月光洒在课本上,照亮了那些复杂的公式和陌生的术语,也照亮了一个战地少年向“有知识的革命者”转变的起点。

第二天早上,王卫国提前半个时辰到了学堂,帮周小燕整理物理实验器材。赵启明路过教室,看到他认真的样子,嘴角动了动,却没再嘲笑,只是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。物理实验课上,王卫国按照周小燕教的方法,用放大镜聚焦阳光点燃酒精灯,成功完成了“热胀冷缩”的实验,王教授还特意表扬了他:“进步很快,继续努力。”

放学时,赵启明突然拦住他,递来一块橡皮:“昨天对不起,我不该嘲笑你。”他的脸有些红,“我爹是国民党的官员,总说根据地的人没文化,我以后不会再听他的了,咱们可以一起学习吗?”

王卫国愣了愣,随即笑了:“好啊,以后有不懂的,俺也可以问你。”

夕阳下,三个少年并肩走在学堂的小路上,老槐树上的新芽在风中摇晃,像无数个正在萌发的希望。王卫国知道,学堂重启的不仅是他的读书路,更是一个民族从战火中站起来、向知识和未来迈进的路。这条路上或许还有嘲笑、有困难,但只要他握着课本,记着初心,就一定能走得坚定、走得踏实,因为他不是为自己读书,是为了那些没能走进学堂的孩子,为了那些牺牲在抗战路上的先烈,为了一个不再被欺负、不再落后的中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