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破晓,陷阵营营地的号角还没来得及吹响,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了晨静。李一凡刚收了枪意,指尖还残留着精神力运转后的微麻感,帐篷帘就被萧战掀得“哗啦”作响:“凡哥!营门那边出事了!陈营长让你赶紧过去!”
他抓起噬魂枪快步走出,就见营地里一片忙碌——士兵们扛着拒马往营门处搬,弓箭手已经爬上了了望塔,陈营长正拿着望远镜往黑风岭方向看,脸色比昨天更沉。司马静提着药箱跑过来,递给他一个装满清心丹的瓷瓶:“我刚听斥候说,前哨那边联系不上了,你小心点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李一凡捏了捏瓷瓶,快步走到陈营长身边。望远镜里,黑风岭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往日里能看到的前哨烽火台,此刻连一丝烟影都没有。“前哨是张猛带的队,三十个人,开元境一层到二层不等,昨天傍晚还传过平安信,说一切正常。”陈营长放下望远镜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“刚才军部传信,黑狼部联合了血狼部,这次来的是血狼部的先锋军——那帮疯子,比黑狼部狠十倍!”
血狼部!李一凡心里一沉。他在蛮族俘虏嘴里听过这个部落,据说他们以狼血淬体,作战时会服用狂化秘术,悍不畏死,就算断了胳膊腿也能扑上来咬一口,是蛮族各部里最让人头疼的精锐。“要不要我带小队先去探查?”
“再等等,斥候已经出去了。”陈营长刚说完,了望塔上就传来士兵的喊声:“营长!前哨方向!有烟!是烽火!”
两人猛地抬头,就见黑风岭脚下的前哨方向,一道黑色的狼烟直直窜向天空——那是求援烽火,只有遭遇灭顶之灾时才会点燃!陈营长一把将令旗拍在李一凡手里:“带你的小队,全速支援!务必拖住血狼部,军部的援军半个时辰后到!”
“明白!”李一凡转身吼道:“萧战!沈岩!苏牧辰!冷轩!带兄弟们备马!三分钟后营门集合!”
而此刻的前哨,早已成了一片火海。
半个时辰前,前哨队长张猛正蹲在烽火台旁啃干粮。夜色刚退,晨雾还没散,他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,对身边的士兵王二蛋说:“昨天营里传信说蛮族要偷袭,都精神点,别他娘的打瞌睡!”
王二蛋嚼着麦饼,含糊不清地说:“猛哥,咱这前哨就三十号人,真来蛮族咱能顶住吗?”他刚说完,就被旁边的老兵李铁柱踹了一脚:“瞎咧咧啥!凡哥昨天都把黑狼部的斥候收拾了,真来咱也能拼几个!”
张猛没说话,只是往黑风岭的方向看了看。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,五十步外就看不清东西,只有风吹过树林的“沙沙”声。他总觉得心里发慌,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长刀上——这种感觉,和三年前他在边境遭遇蛮族突袭时一模一样。
“都起来!拿家伙!”张猛突然吼道,三十个士兵瞬间弹起,握紧了手里的兵器。就在这时,晨雾里突然窜出十几个黑影,速度快得像离弦的箭,手里的弯刀泛着森冷的寒光!
“敌袭!”张猛长刀出鞘,劈向最前面的黑影。刀锋撞在弯刀上,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他只觉得手臂发麻,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!借着刀身碰撞的火光,他看清了对方的脸——满脸油彩,嘴角裂到耳根,露出森白的牙齿,脖子上挂着一串骷髅头项链,正是血狼部的标志!
“是血狼部的疯子!”李铁柱惊呼一声,弓箭射出,却被对方用手臂硬生生挡下——箭尖扎进肉里,那血狼士兵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反而发出一声嘶吼,像疯狗一样扑上来,弯刀直劈李铁柱的脑袋!
“小心!”张猛扑过去推开李铁柱,弯刀擦着他的肩膀劈在地上,溅起一串火星。他刚想反击,就看到那血狼士兵突然浑身青筋暴起,皮肤变得通红,伤口里的血都止住了,眼神里只剩下疯狂——这是血狼部的狂化秘术!
“都别硬拼!结阵!”张猛吼道,士兵们立马围成一个圆阵,长刀朝外,弓箭手在中间射击。可血狼士兵根本不按常理出牌,他们像不要命似的往阵上扑,有的被长刀刺穿胸膛,还能抓住刀身往前爬,用牙齿去咬士兵的脖子;有的断了一条腿,就抱着士兵的腿不放,让同伴趁机砍杀。
王二蛋的刀刺穿了一个血狼士兵的肚子,刚想拔出来,那士兵突然转头,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,硬生生扯下一块肉!“啊!”王二蛋惨叫一声,手里的刀掉在地上,旁边立马冲过来两个血狼士兵,弯刀同时劈在他的身上,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。
“二蛋!”李铁柱红了眼,一箭射穿了一个血狼士兵的眼睛,可更多的黑影从晨雾里冲出来,足足有上百人!张猛的心沉到了谷底——他以为只是小股偷袭,没想到是血狼部的先锋军,而且看这架势,全是精锐!
“烽火台!快点燃烽火!”张猛吼道,两个士兵立马往烽火台跑。可刚跑两步,就被一道黑影拦住——那是个身材高大的血狼士兵,穿着黑色皮甲,手里拿着一柄狼牙棒,腰间挂着个狼头令牌,正是血狼部的百夫长!
“咔嚓!”狼牙棒砸在一个士兵的头上,脑浆溅了一地。百夫长咧开嘴笑,露出沾着血的牙齿,用生硬的汉话说道:“陷阵营……杀我萨满……今日……全死!”他的气息比其他血狼士兵强太多,开元境中期巅峰!
张猛握紧长刀,迎了上去。他是开元境二层,在士兵里算顶尖的,可在狂化后的百夫长面前,根本不够看。百夫长狼牙棒横扫,张猛连忙用刀去挡,“嘭”的一声,长刀被震飞,他自己也被震得后退三步,嘴角流出鲜血。
“就这点本事?”百夫长嗤笑一声,再次扑上来。张猛侧身躲开,捡起地上的弓箭,一箭射向他的眼睛。百夫长不闪不避,用手臂挡住,箭尖扎进肉里,他抬手拔出来,随手扔在地上,伤口里的血瞬间止住,皮肤下的青筋跳动得更厉害——他也狂化了!
狂化后的百夫长速度更快,力量更大,狼牙棒带着破风声响砸下来,张猛根本躲不开,只能用手臂去挡。“咔嚓”一声,骨头碎裂的声音格外清晰,张猛惨叫一声,左臂无力地垂了下来。
“猛哥!”李铁柱冲过来,长刀劈向百夫长的后背。百夫长回身一棒,李铁柱被砸飞出去,撞在烽火台的柱子上,吐了一口鲜血,再也爬不起来。周围的士兵越来越少,圆阵早就被冲散,每个人都在和血狼士兵拼命,地上躺满了尸体,有陷阵营的,也有血狼部的,但血狼部的人越来越多,晨雾里还在不断有黑影冲出来。
张猛看着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兄弟,心里只剩下绝望。他想起昨天傍晚传平安信时,还跟陈营长说要好好守着前哨,等着军部的嘉奖,可现在……他咬了咬牙,用右手捡起长刀,往烽火台爬去。他的腿被砍了一刀,每爬一步都留下一道血痕,血狼士兵看到他,举着弯刀就冲了过来。
“滚开!”张猛猛地站起来,长刀劈向最前面的血狼士兵,刀刃砍在对方的脖子上,却只砍进去一半——狂化后的血狼士兵皮肤比牛皮还硬!那士兵嘶吼着,弯刀劈在张猛的背上,他往前一扑,终于爬到了烽火台的柴堆旁,手里的火折子早就被鲜血浸湿,点了三次都没点着。
百夫长走了过来,狼牙棒指着他的脑袋:“你……点燃烽火……也没用!援军……来不了!”张猛看着他,突然笑了,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——那是他藏在胸口的,没被浸湿。他猛地划燃火折子,扔向柴堆,干燥的柴草瞬间燃起火焰,黑色的狼烟直直窜向天空!
“找死!”百夫长怒喝一声,狼牙棒狠狠砸在张猛的头上。张猛倒在烽火台旁,最后一眼看到的,是那道冲天的狼烟,还有兄弟们临死前不甘的眼神。他喃喃道:“营里……会来救我们的……”
晨雾渐渐散去,前哨已经被血狼部占领,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,烽火台的狼烟还在往上飘,格外刺眼。百夫长踩在张猛的尸体上,看着狼烟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:“陷阵营……来多少……杀多少!”
而此刻的陷阵营营地,李一凡和小队已经备好马匹,正等在营门处。看到前哨方向的狼烟,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——那是最高级别的求援信号,意味着前哨已经濒临覆灭!
“出发!全速前进!”李一凡翻身上马,噬魂枪斜背在身后,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杀意。他能感觉到,那狼烟的方向,传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疯狂的气息——是血狼部的狂化秘术!
“凡哥,血狼部的疯子不好对付啊!”萧战提着巨斧,催马跟上来,“俺听老兵说,那些人狂化后不怕疼,砍不死!”
“砍不死就卸胳膊卸腿!”李一凡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,“他们杀了我们的兄弟,就得付出代价!”沈岩也握紧了弓箭,眼神坚定:“凡哥放心,俺们跟着你,就算是疯子,也让他们有来无回!”
十五匹战马奔腾而出,马蹄踩在碎石路上,发出“嗒嗒”的急促声响,朝着前哨的方向疾驰而去。李一凡骑在最前面,风刮过他的脸颊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前方那股越来越浓的疯狂气息——血狼狂化,果然非同一般!
他摸了摸怀里的《破军》枪谱,又捏了捏司马静给的清心丹,眼神变得更加锐利。昨天练枪意时领悟的感知能力全开,前方的战况仿佛就在眼前:倒下的兄弟,燃烧的烽火,还有那些状若疯狂的血狼士兵……
“兄弟们,加快速度!”李一凡吼道,战马跑得更快了,前哨的轮廓越来越近,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。他能看到,烽火台旁站满了穿着黑色皮甲的血狼士兵,正拿着兵器欢呼,而地上,是陷阵营士兵熟悉的灰色军装……
萧战气得眼睛都红了,举起巨斧就要冲上去,被李一凡拉住:“别急!等军部援军到之前,我们先拖住他们!血狼狂化有时间限制,耗到他们秘术失效,再杀进去!”
沈岩点头道:“凡哥说得对!我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,观察他们的动向,等援军一到,前后夹击!”
李一凡勒住马,示意小队藏到路边的树林里。他探出枪意,感知着前方的情况:血狼士兵大约有一百五十人,其中开元境中期的只有百夫长一个,其余都是开元境一层到二层,但他们身上的疯狂气息,比普通开元三层的修士还要吓人——狂化秘术,果然能让战力翻倍!
“百夫长在烽火台旁,开元中期巅峰,狂化后接近后期。”李一凡压低声音,对众人说道,“其他士兵虽然境界不高,但悍不畏死,硬拼会有伤亡。我们先放冷箭,杀几个让他们乱起来,等他们来追,再引到树林里打伏击!”
众人点头,沈岩和几个弓箭手拉满弓弦,瞄准了烽火台旁的血狼士兵。李一凡的枪意锁定着百夫长,只要他一动,就提醒众人躲避。“放!”沈岩低喝一声,几支弓箭同时射出,精准地射中了几个正在欢呼的血狼士兵的喉咙!
“有敌人!”血狼士兵瞬间乱了起来,百夫长抬头看向树林的方向,怒吼一声,挥舞着狼牙棒:“杀!把他们找出来!”几十个血狼士兵朝着树林冲了过来,眼神疯狂,手里的弯刀闪着寒光。
李一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来了!萧战,等他们进树林,你就用巨斧砍断旁边的树干,把他们困住!沈岩,继续放箭,专射他们的眼睛!剩下的人,跟我用长枪挑他们的腿!”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照在血狼士兵疯狂的脸上。他们冲进树林,刚想分散搜索,就听到“咔嚓”一声,萧战砍断了几棵碗口粗的树干,挡住了他们的退路。沈岩的弓箭接连射出,每一支都射中一个血狼士兵的眼睛,惨叫声在树林里回荡。
李一凡提着噬魂枪,像一道影子般冲了出去。枪意锁定着一个血狼士兵的腿,噬魂枪轻轻一挑,就挑断了对方的脚筋。那士兵惨叫着倒下,还想爬起来,被李一凡一脚踩在头上,直接昏了过去。他没有杀他——他要留着活口,问清楚血狼部大部队的情况!
树林里的战斗打响了,血狼士兵虽然疯狂,但在李一凡的精准指挥和小队的配合下,根本讨不到好处。可就在这时,树林外传来了百夫长的怒吼声,还有更多血狼士兵的嘶吼声——他们要冲进树林了!
李一凡心里一沉,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——军部的援军还没到!他握紧噬魂枪,眼神变得更加坚定。血狼狂化虽然凶悍,但他有2层枪意和《破军》枪法在手,就算是开元中期巅峰的百夫长,他也有把握一战!
“兄弟们,跟他们拼了!”李一凡吼道,提着噬魂枪冲了出去。阳光照在枪尖上,泛着一道冰冷的寒芒,迎向了冲过来的血狼士兵。前哨的兄弟不能白死,今天,他要让这些血狼疯子,血债血偿!
而远处的烽火台,狼烟还在不断往上飘,仿佛在诉说着前哨的惨烈。树林里的喊杀声、惨叫声、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,一场恶战,才刚刚开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