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宝楼大厅里的灵气裹挟着丹药的清香，却驱不散众人脸上的凝重。李一凡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储物袋，神识扫过袋中堆积的妖兽骸骨与矿石，忽然眼中一亮——上次在黑风山脉剿杀黑风猿和匪修时，除了留着给萧战淬火的三阶赤焰虎内丹、司马静炼药用的核心药材，还收了不少非核心的妖兽材料和伴生矿石，这些东西对他们没用，但若能卖掉，说不定能解燃眉之急。
“凡哥，你有办法了？”牧辰最先察觉到他神色变化，凑过来低声问。这几日东躲西藏，他最清楚灵石的重要性，没有灵石，连疗伤的丹药都买不起，更别说跟天剑门抗衡。
李一凡往大厅西侧努了努嘴，那里立着块“高价收购”的木牌，柜台后铺着深棕色绒布，两名青色长衫的侍者正给一个猎户模样的人鉴定狼皮。“咱们在黑风山脉收了不少非核心材料，黑风猿的皮毛、獠牙，还有几株伴生的灵草和矿石，都是山脉深处的货，品质应该不差，去试试。”
“对啊！我怎么忘了这茬！”萧战一拍大腿，声音差点引来周围人的注意，他连忙压低声音，眼睛瞪得溜圆，“那黑风猿首领的皮毛老厚实了，上次砍它的时候，我的毒蚨斧都差点嵌进去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！”
司马静也点头附和，从自己的药箱里翻出个小布包：“我这里还有几株从黑风猿巢穴旁采的‘铁线草’，虽然不是炼药核心材料，但韧性极好，能做炼丹炉的捆绳，万宝楼应该会收。”
冷轩靠在旁边的廊柱上，目光扫过大厅里往来的人影，低声提醒：“收购处人多眼杂，注意保管好东西，刚才有两个人盯着咱们看了好一会儿。”他的右手始终搭在腰间短刀上，黑色衣袍在人群中像团影子，谁也没察觉他的视线落在了哪个方向。
沈岩提着巨盾往收购处门口一站，宽厚的肩膀挡住了大部分视线，瓮声瓮气地说：“放心，有我在，没人敢乱来。”
几人分工明确，簇拥着李一凡走到收购柜台前。正在鉴定狼皮的侍者抬了抬头，见他们穿着普通，只有沈岩的巨盾看着唬人，语气也没多热情：“几位要卖什么？先说好，普通的一阶妖兽材料我们收价不高，要是残次品，干脆别拿出来浪费时间。”
那猎户刚被压了价，闻言脸色更难看，嘟囔着“什么万宝楼，分明是压价楼”，提着狼皮走了。侍者没理他，转头看向李一凡：“几位的东西呢？拿出来看看吧。”
李一凡没动怒，指尖一弹，储物袋里的东西便整齐地落在柜台上的绒布上——三张完整的黑风猿皮毛摊开后足有半人高，毛色乌黑发亮，隐约能看到根根毛发上残留的灵力光泽；二十多枚成年人拇指大小的獠牙，尖端泛着幽蓝，是天然的淬毒材料；还有五块拳头大的深灰色矿石，表面布满细密的银纹，正是黑风山脉深处才有的“玄铁银”；最边上摆着司马静的那几株铁线草，草叶泛着金属般的光泽，摸上去硬挺却不易折断。
侍者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变了，弯腰拿起一张黑风猿皮毛，手指反复摩挲着皮毛根部：“这……这是成年黑风猿的皮毛？而且是山脉深处的！你看这灵力残留，比外围的货色浓三倍都不止！”他又拿起一块玄铁银，用指甲划了划表面，银纹居然没被划出痕迹，“好家伙，玄铁银的纯度至少九成！市面上能有七成纯度就不错了！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高，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。刚才那个卖狼皮的猎户也折了回来，盯着柜台上的黑风猿皮毛，眼睛都直了：“这……这是黑风猿首领的皮毛吧？我去年在黑石峡见过一次，那畜生的皮毛能挡淬体境的刀砍！”
侍者脸色一正，对李一凡做了个“稍等”的手势，快步走进柜台后的侧门。没过多久，一个身着锦缎长袍、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跟着走了出来，胸前绣着“万宝楼管事”的字样，气息沉稳，竟是开元境后期修为——能让开元境修士当管事，足见万宝楼对这些材料的重视。
“老朽刘管事，听说有上好的材料要卖？”老者走到柜台前，目光扫过柜台上的东西，原本平和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，他从袖中摸出一枚半透明的玉鉴，挨个给材料鉴定。玉鉴贴在黑风猿皮毛上时，泛起淡绿色的光晕；碰到玄铁银时，光晕变成了银白色；轮到铁线草，光晕又成了淡金色。
“不错，不错！”刘管事连说两个“好”字，放下玉鉴看向李一凡，“黑风猿皮毛三张，都是成年首领级别的，完整度九成五，每张能给八十下品灵石；獠牙二十枚，淬毒效果极佳，一枚五下品灵石，共一百下品；玄铁银五块，纯度九成二，一块两百下品，共一千下品；铁线草六株，品相上佳，一株三十下品，共一百八十下品。加起来总共是一千三百六十下品灵石，怎么样？”
萧战刚要开口，李一凡却轻轻摇头，指尖敲了敲玄铁银：“刘管事，玄铁银在黑风山脉深处要冒着三阶妖兽的风险才能采到，九成二的纯度，市面上至少两百五十下品一块；还有这黑风猿皮毛，首领级别的皮毛能做开元境修士的护心甲，八十下品一张未免太亏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：“我知道万宝楼收购公道，但这些材料都是我们兄弟几个拼着命从黑风猿巢穴里抢出来的，光是杀那只首领，就废了不少力气。要是刘管事给不出实在价，我们只能去丹霞宗的药铺问问了，他们最近炼护心丹，正好需要黑风猿的精血和皮毛。”
刘管事眼神一凝，重新打量起李一凡。这年轻人看着不过二十出头，却对材料价格了如指掌，还敢抬出丹霞宗当筹码，显然不是好糊弄的。他沉吟片刻，笑道：“小兄弟倒是懂行。这样吧，玄铁银一块两百四十下品，黑风猿皮毛每张一百下品，其他的按刚才的价，总共一千五百下品灵石，这是老朽能给的最高价了。”
“一千五百下品换算成中品灵石是十五块，刘管事要是能给十五块中品灵石，再加三瓶一阶聚气丹，这笔生意就成了。”李一凡狮子大开口，聚气丹是萧战修炼需要的，正好省得再花钱买。
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，那猎户更是瞪大了眼睛——中品灵石可比下品值钱多了，一块中品能换一百下品，十五块中品就是一千五百下品，再加上三瓶聚气丹，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！
刘管事也愣了一下，随即哈哈大笑：“小兄弟爽快！就按你说的来！不过聚气丹只有两瓶了，我再给你加一斤清灵草的干品，怎么样？”清灵草正是司马静炼解毒丹需要的材料，李一凡转头看了眼司马静，见她点头，便应道：“成交。”
刘管事办事效率很高，很快就让侍者取来一个黝黑的灵石袋和一个木盒。李一凡接过灵石袋，入手沉甸甸的，神识一扫，十五块拇指大小的中品灵石正安静地躺在里面，散发着浓郁的灵力；木盒里则是两瓶聚气丹和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清灵草，打开油纸，一股清新的药香便飘了出来。
“这是万宝楼的贵宾牌，以后小兄弟再卖材料或者买东西，都能打九折。”刘管事递过来一块刻着“贵宾”二字的青铜牌，“要是有高阶妖兽内丹或者珍稀药材，也可以直接找老朽，价格保证比别处高。”
李一凡接过铜牌收好，拱手道：“多谢刘管事。”
刚走出收购处，萧战就迫不及待地抢过灵石袋，倒出一枚中品灵石在手里掂量：“乖乖！这就是中品灵石啊！比下品的灵力浓多了！我修炼一天顶过去十天！”他激动得原地转圈，差点把旁边的侍者撞翻。
“瞧你那没出息的样。”牧辰笑着拍了他一下，“十五块中品灵石，够咱们买不少东西了。凡哥，咱们先去给你的九龙噬魂枪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淬灵材料？”
“先给静儿买炼药的材料，再给你找修复阵法的玉简。”李一凡把清灵草递给司马静，又从木盒里拿出一瓶聚气丹递给萧战，“这瓶给你修炼用，省着点花。”
司马静接过清灵草，眼中满是笑意，她走到李一凡身边，轻声道：“其实不用特意为我买的，咱们现在有灵石了，慢慢买也来得及。”
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。”李一凡握住她的手，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司马静脸颊微红，连忙抽回手，却被李一凡反手握得更紧。周围的人见怪不怪，只有萧战故意发出“啧啧”的声音，被沈岩瞪了一眼才消停。
冷轩突然拉了拉李一凡的衣袖，眼神示意他看向大厅角落。那里坐着两个身着灰袍的修士，正盯着他们手里的灵石袋，眼神里满是贪婪。其中一个修士悄悄摸向腰间的短刀，手指在刀柄上反复摩挲，显然是动了歹念。
“开元境初期，两个。”冷轩低声道，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，“要不要解决？”
李一凡瞥了那两人一眼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不用，万宝楼里有阵法，他们不敢动手。等出了门再说，正好给萧战练练手。”
萧战立刻来了精神，提着毒蚨斧就想冲过去，被沈岩按住：“别冲动，等出去了再打，别给万宝楼惹麻烦。”
几人没再理会那两个灰袍修士，径直走向丹药柜台。司马静之前看中的清灵草干品，这里卖三百下品灵石一两，现在有了刘管事送的一斤，足够炼好几炉解毒丹了。她又挑了几味辅助药材，总共才花了一块中品灵石，心疼得直皱眉：“还是太贵了，早知道刚才跟刘管事多要些。”
“没事，以后材料够了，你炼了丹药再卖给万宝楼，还能赚回来。”李一凡安慰道，他看向兵器柜台，那里摆着不少淬灵用的矿石，其中一块“赤阳石”正好适合给萧战的毒蚨斧淬火，标价两百下品灵石，换算成中品才两块，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事。
“凡哥，你看那本《阵纹基础》！”牧辰指着功法柜台里的一本蓝色封皮玉简，“我之前找了好久都没找到，标价五块中品灵石，正好能买！有了它，我就能修复小院的聚灵阵了！”
沈岩也看中了一面加固过的巨盾，虽然只是开元境使用，但比他现在用的这面防御力强了不少，标价三块中品灵石。冷轩则没什么想要的，他的短刀是特制的，只需要定期淬毒，司马静那里有的是毒草，根本不用花钱。
一圈逛下来，众人都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，算下来总共才花十块中品灵石，还剩五块中品灵石和不少下品灵石。萧战摸着怀里的赤阳石，笑得合不拢嘴：“有了这石头，我的毒蚨斧淬火后，砍开元境后期跟切西瓜似的！”
李一凡看着众人兴奋的模样，心里也松了口气。之前还在为灵石发愁，现在不仅解决了燃眉之急，还能给每个人添置需要的东西。他看向万宝楼二楼的方向，那里是售卖高阶功法和丹药的地方，据说还有气动境修士用的兵器，只是价格高得吓人。
“凡哥，咱们现在买不买？”萧战急着要去淬火，催着问道。
李一凡摇了摇头，看向窗外。夕阳已经西斜，万宝楼外的街道上，刚才那两个灰袍修士正靠着墙根抽烟，显然是在等他们出去。他嘴角勾起一抹冷意，手里的九龙噬魂枪隐隐发烫——解决了这两个麻烦，再考虑买不买东西也不迟。
有了资金，可以购买所需资源，或者……用这笔钱去拍卖会上拍更高阶的材料？甚至雇佣人手打探天剑门的底细？资金如何使用？购买功法？丹药？还是……